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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途远行(3)

      “雨月,我有些担心。”

    壁炉的火焰燃烧着,由墙壁传递着热意,发出星点溅溢的火星和崩炸开的呲呲声。giotto突然说了一句。

    “giotto,你最近看起来压力比较大,需要去找纳克尔神父开解吗?”朝利雨月在沙发边擦拭着手中锐利的短剑,关切地望去,开口问到。

    虽然说晴之守护者纳克尔是个半路神父,但能成为一个小教堂的负责人,也证明了他的基本职业能力。

    朝利雨月是远东人,对于欧洲土地滋养生花的宗教并无皈依,但也目睹着这片遥远土地宗教方方面面对欧洲人的影响。

    “……今我虔祈圣母,转祈圣子耶稣,赐我谦逊之德,使我诸凡行为,自能顺承天主至圣之旨,阿门。”

    入乡随俗,日本剑道家、阴阳师也学了不少经文典故。

    giotto揉了揉眉心,金眸是对于即将发生未来的不祥预感,摇了摇头。

    “或许是我多心了,最近让大家加强点防范吧。”

    “对了,我去找趟阿诺德。”想了想,giotto抬头说到,起身换上外套。

    他还是很担心d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自然,giotto的拜访还是遭受了自己云之守护者的一个冷眼。

    但不一会儿,情报局的下属就将最近的情报呈了上来。

    阿诺德在文件层层叠叠的书架上干脆利落地抽出了一个文件夹,几乎不必思考。

    对于情报工作者,任何与情报相关的整理或者收集归纳,都是如同呼吸的驾轻就熟。

    “……西蒙家族现身毁灭了一个小镇?”

    看着这条情报,giotto满是不敢相信,金色的瞳眸溢满怀疑的神色。

    “阿诺德,你的情报属实吗?”

    阿诺德不悦地轻皱眉头,淡淡道,“所有情报都是经过筛选交上来的。”

    “这种情报,应该过没几天,你就能听到风声了。”

    可是,giotto困惑地扯了扯嘴角,科扎特本身就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才慢慢走向现在的道路。

    对于这种事情,他本该深恶痛绝才是,怎么会……!

    西蒙……走上了和自己、和彭格列不同的道路?!

    如果不是在阿诺德的情报局据点看见这个消息,他绝对不可能相信这样的玩笑!

    开什么玩笑?!

    “有幸存目击者看见了红发指挥者的模样。”阿诺德补充道,“他戴着一顶布制软帽,面带笑容。”

    的确是西蒙·科扎特会有的打扮。

    giotto默然沉思。

    既自家雾之守护者的问题后,giotto又多了一个难解的问题。

    至少,在他见到友人西蒙·科扎特并亲自问过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纸上的情报。

    ——即便阿诺德手下秘密情报局的权威性毋庸置疑。

    西蒙·科扎特,和他志同道合的伙伴,为了彭格列发展甘愿隐姓埋名藏在暗处的另一个元老,不可能轻易背叛他们的信念。

    “阿诺德,借一些你的人手,我要关于这件事的详细情报。”

    彭格列的人手……出于某种莫名的感觉,giotto认为这次调查不应该动用他们。

    “……”

    阿诺德注视着神色认真的giotto,半晌,最终颔首。

    “早安,西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二道。”

    昔日红色短发的年轻人已经在时光中蜕变成了青年,面容更加坚毅,仔细看去还是能看出那个少年复仇者的成长痕迹。

    相对于神出鬼没微笑招手的年轻人,西蒙·科扎特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习惯于这个好友的习性,因此即便多年未见,惊讶感动之余,也是对视间两人的一扫疏离。

    “最近如何?收到我的信了吗?”

    “收到了。”也不问胡二道从何而来自己所隐居的地址,西蒙·科扎特跑去泡了一壶红茶,说起了自己的近况。

    “来自彭格列的求助?”

    对面的风衣年轻人玩味地说,若有所思。

    “是的。”西蒙·科扎特露出笑容道,“虽然我已决定远离彭格列居于其后,但面对giotto的信件——何况是求助,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当年西蒙·科扎特的离开是与giotto他们达成的共识,如果不是真的危急,西蒙·科扎特相信giotto是不会特意与他写信。

    更何况……

    这封信的口吻,在他看来实在有些古怪。

    giotto向来是想做就做的人,西蒙·科扎特不是觉得giotto不会拥有困扰与踌躇,只是——

    “自由生活”,这样的评价,不应该是从giotto口中说出。

    从他们最开始在平民窟见面起,giotto一直是热忱、勇敢、坚定的人。

    也许……

    的确是这些年的家族首领生活改变了他吧?

    西蒙·科扎特自比,也不能说自己和当年满怀复仇不甘火焰的少年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他对面的年轻人收拢风衣,袖口的白衬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小截,起身询问。

    “正好,我陪你一起去?”

    ——就像昔年他们初见那样。

    不过不同的是,西蒙·科扎特已不是那个惴惴不安谨慎小心的少年。

    晨风吹拂,微微湿润的空气中。

    面对好友伸出的手,他欣然回答。

    “如果可以,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历史洪流中前往西西里岛的红色短发青年不知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就像此时心有不详的彭格列首领一般。

    以西蒙·科扎特前往彭格列为始,彭格列初代的辉煌终将落幕。

    与此同时,崛起的是更加符合家族间利益的——

    彭格列二代及其团队。

    其中,这场动荡中,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

    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阿诺德。

    彭格列初代雾之守护者,戴蒙·斯佩多。

    一个以浮云孤高为名,一个以“背叛者”为埋藏于历史深处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