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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卫团发展史(1)

      整个房间已是空落落的。

    看不出任何人生活过的痕迹。

    戴好面具拉上兜帽,西蒙·科扎特才谨慎地走出房门,在柜台上不动声色放上几张新发行的里拉和几枚抛里银币,人以走到了这家提供住宿的旅店门外,消无声息融入路上的人流。

    不久之前,他乘着人口混杂的蒸汽船,刚刚回到到西西里岛。

    巴勒莫是个港口城市。

    像是的里雅斯特、墨西拿、安科纳一样,在这些年经济状态近乎停滞状态的意大利,这些港口城市、海滨小镇,是能够向传统大城市的地位发出挑战的例外。

    而他选择在这里下船,是因为想起了他的朋友。

    离开意大利前,他告别了帮助自己的朋友,将近一年时间后,他再次回来,第一次想到的,也是自己的老朋友。

    乔托·彭格列,还有,格特林·杰雷米亚。

    “先生,买束花吧。”

    属于年轻女孩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索,他视线偏移,看向挽着花篮的少女。

    很清秀的相貌。

    哦,原来已经到达这里了。

    这里已经差不多不属于平民区的范围了。

    达官贵族在这片区域常有居住,因此这附近的住宅价值也很高。

    这也是像卖花女这些小贩经常踏足的地方。

    车站、港口、以及富人区的边缘。

    她们不会在平民区卖花,因为平民们很少有这闲情逸致享受滴着露珠的清晨鲜花。

    她们也不会往这区域里面深入,不仅是有可能被羞辱,也是怕冒犯贵人。

    因此,在这区域的入口,贵族、商人、平民都可能经过的地方,是她们的最好的选择。

    人流量当然比不上车站、港口这些地方,但贵族或者商人出手都很大方,也有许多贵妇人或者是家里的小姐唤女仆往这些卖花女这里订货。

    “来支百合。”

    想了想,西蒙·科扎特道。

    “好的。”

    卖花女孩细心地分出一束花枝,用旧报纸卷好交到客人的手上。

    报纸是她从不需要的人家里挨家挨户收集的,这也是她卖过的花束的一个特色,可以让这些客人更好地记住她。

    西蒙·科扎特也曾有朋友做过类似的工作,只不过她已经和小镇一起死亡了。

    他很能理解平民们的想法,因为他自己也有愿望。

    如果不是当初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或许他也会平平凡凡得像他们任何一个人一样,普普通通地生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

    隐藏,奔波。

    以年轻的历经岁月来积淀那些沉重的东西。

    “我年纪轻轻,我颠沛流离,我……不愿甘心。”

    这是西蒙·科扎特对自己的评价。

    giotto和g只是站在他的身旁,和他站在同一条道路前。

    前方,仍是迷雾重重,不知何往。

    那时候的他们年轻,却有火热的心没有熄灭。

    “为保护家园跟人民而战,不如建立一个自卫团吧。”

    上门拜访的西蒙·科扎特没有想到自己当年的一句建议,会被giotto和g切切实实地这么实行了,而且发展势头良好。

    这一刻,他深刻的意识到,平民已经受够压迫许久了。

    不管是政府还是本土的、外国的上层势力。

    物质贫穷、精神痛苦。

    阶级不同,注定无法互相理解言语。

    彭格列自卫团扎根于平民,不同于那些发展然后受人依附的家族,自卫团是要让人们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这也是未来庞大的彭格列家族的第一步。

    “欢迎回来,西蒙。”giotto热情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也很高兴我能回来,giotto。”

    西蒙·科扎特愣了瞬,很快勾起嘴角回抱了一下。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西蒙·科扎特毫不意外giotto良好的直觉,眉眼是比离开时更加轻松的姿态,“我回来帮你。”

    “你……”g皱眉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已经完成第一件事了。”西蒙·科扎特轻仰着笑了笑,露出一个有些爽朗的笑容,“第二个,至少也是我的理想,我当然也要来做些什么。”

    “可是,科扎特,你不是……”

    “不,”西蒙·科扎特止住了g的话,“我不会加入,但我要做我的力所能及。”

    “这次离开,我遇见了几个朋友。”

    他缓缓地说起了自己这一年的经历,离开,寻找,谋划,以及覆灭……包括自己在这一路辗转中遇见的几个性情相合的同伴。

    桌面上犹沾露珠的鲜花静静横放。

    在彭格列庄园极远的山脚城堡里,一辆马车从城堡出发,向着巴勒莫出发。

    “少爷,老爷要是回来,知道您又逃家,肯定会生气的。”

    坐在马车前方挥鞭的老头这么说,驾驶马车的速度倒是毫不含糊。

    马车外表坚硬华丽,内里却布置得十分柔软,玻璃窗用帘子隔着。

    蓝宝·波维诺慵懒地躺在马车宽阔的坐垫上,眼睛半睁不睁,看似困倦极了,浅绿蓬松的短发安逸地贴在脸颊边。

    他瘪嘴,声音游离地说:“那是他最近越来越爱唠叨了……”

    声音渐弱,似乎下一秒就会跌入梦乡。

    马车轮“咕噜咕噜”的声音此时也成了催眠的伴奏曲。

    耷拉的眼皮终于落下,沉沉的呼吸声在马车内响起。

    “愿主保佑,阿门。”

    流畅的十字在胸前划出,布道的神父送走了前来寻求启示的最后一位信民。

    天色见黑。

    “今天真是究级的累呢!”

    小麦肤色的神父有着一头很短的黑发,手中拿着一本合上的《圣经》,用着爽朗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教士,反而是个身体素质极佳的青年。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战无不胜的拳击家”,这是人们在他成为神父前给他的名号。

    就在神父打算关上教堂的大门时,今天,最后一位来人踏进了教堂。

    “是想告解什么吗?”

    心里遗憾着今天的锻炼时间又要延后了,纳克尔说着,走向来人,黑袍胸前的十字架微微摇晃。

    来人没有回头,而是仰望着高高的圣母像。

    彩绘着圣经故事的花纹玻璃已经暗下去了,只能看见从教堂尖顶窗户上漏下的隐约之光。

    最后的黄昏颜色。

    “你好,神父,”最后的访客终于转头,茶色的含笑眼眸微亮,“我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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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门(amen),希伯来语,意思是“诚心所愿“,”但愿如此,实实在在的”,教众祈祷结束时表示“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