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苏岑欢应了声。

    宋仲骁奇怪的看了眼她：“那就接啊！”

    而琴姨和大壮叔听见外面的声音也走了出来，打过招呼后，看见宋仲骁在搬东西，就上去帮忙。

    三人忙碌，就剩下苏岑欢一人恹恹的看着电话。

    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爷爷！”

    “欢欢，你这两周学校不是放假，回来住几天吧。”苏钰明倒是说的开门见山。

    苏岑欢不说话。

    “还是不愿意回来吗？”苏钰明又问，“那爷爷去学校看你好了！”

    “不要！”这下苏岑欢拒绝的很快。

    “你没在学校？爷爷在路上了，在江南水都吗？我让司机开过去！”苏钰明也楞了下。

    不由的，苏钰明想起了韩若柔前几天在自己耳边旁击侧敲的话。说隔壁的肖家太太肖琼看见了苏岑欢和一个男人在超市，言行亲密的事情。

    苏岑欢又安静了下来：“我也不在江南水都。”

    “你出去了？”

    “不。我这一周都不会回海城，在外面呢。”苏岑欢想了想，“在易县。”

    实话实说，是苏岑欢害怕，害怕苏钰明找不到自己后，起了疑心去找人查。那样的话，才会牵连出更多的事情。

    倒不是害怕自己认了外婆的事，最多这事被骂一顿，再差被打一顿也差不多了。

    她怕的是自己和宋仲骁的事情被查了出来。

    这下，变成了苏钰明沉默，许久他才重复了声：“易县？你去哪里做什么？”

    苏岑欢：“……”

    “既不是旅游景点，也没任何好玩的地方，欢欢，你怎么去这个地方了？”苏钰明这一次没任苏岑欢忽悠，倒是执意的要一个答案。

    “就来看看。”答案很含糊不清，“爷爷，不和你说了，我要下车了。”

    “欢欢。”苏钰明在她要挂电话的时候叫住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还和年纪比你大的男的？”

    蓦然的，苏岑欢怔了下，握着手机的手心一下子冒了汗：“没有。您听谁说的？”

    这话，不由的就让苏岑欢想起在金尊名郡附近的超市，被肖琼看见的情景，这心跟着砰砰直跳。

    “之前，曼曼也说过看见你和男的在争执。后来隔壁的肖阿姨也看见你在超市和男人手牵手。是这样吗？”

    苏钰明很自然的把苏曼曼和肖琼说的人联想成了同一个。

    见苏岑欢不应声，苏钰明叹了口气：“你要谈恋爱，爷爷不反对。年纪大点也没关系，对你好就可以，这些爷爷和你都说过了。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带回来给爷爷看看。”

    “……”苏岑欢还是不说话。

    “你去易县，是因为他是易县人吗？”苏钰明安静了下，做了假设。

    “不是。”苏岑欢否认了。

    苏钰明：“……”

    易县这个地方，总是提醒起苏钰明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或者说，那是一种想拔除，却怎么也无法拔出的记忆。

    所以在苏岑欢提及的时候，苏钰明下意识的起了排斥的想法。

    不仅仅是自己，包括苏岑欢，他似乎都不愿意她去这些地方。

    “爷爷，先这样吧，别的事，回去再说！”

    “也好。那爷爷等你回来。”苏钰明也没坚持。

    然后苏岑欢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才发现宋仲骁站在自己面前看了自己很久的时间：“看什么啦，又不是没看过。”

    “看你好看。”宋仲骁说的很直接。

    苏岑欢：“……”

    “进去吧，外婆等着你。”这人转移了话题。

    这下倒是苏岑欢别扭了下：“你都不问问我，爷爷问了我什么吗？”

    “有必要吗？”他反问。

    “……”这人的心怎么这么宽，“如果是那天肖阿姨回去后乱说八道呢！”

    “那就说。”宋仲骁牵起软绵的小手，“岑欢，这个问题我说过很多次，不公开可以，带也不需要刻意隐瞒什么，若是被发现了，那就照实说，剩下的问题就交给我处理。”

    苏岑欢：“……”

    反正不管宋仲骁的脸多么的信誓旦旦，她就没办法做到这么自信。

    他要怎么解决这些事情啊？她最差破罐子破摔，脱离关系。问题宋仲骁根本不可能这样的！他难道还能像自己这样任性妄为？

    有时候苏岑欢觉得，自己可比这个老男人想的深远的多了……

    “欢欢，你来了啊！”陆芙蓉走出老宅，笑呵呵的叫着苏岑欢。

    “外婆。”苏岑欢甜甜的应声，立刻缠了上去。

    陆芙蓉大手术后，身体恢复的不错，虽然看起来瘦弱了点，但是精神还是很好的。再被苏岑欢这么叫了声，真的是心都醉了。

    心情好，什么都好，这话是一点都不错。

    见陆芙蓉开心，苏岑欢也暂时把自己这些担心的事抛到脑后，就这么扶着陆芙蓉重新走回了老宅。

    苏岑欢初来易县，对易县什么都好奇，尤其听说陆敏笑小时候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更是让她蠢蠢欲动起来。

    陆芙蓉说了很多陆敏笑小时候的事情，每每说起的时候，那眼睛眯了起来，那种陷入回忆的感觉，很梦幻。

    “欢欢，你怎么了？”陆芙蓉突然见沉默下来的苏岑欢，问。

    “没什么。只是羡慕妈妈呢，还有这样的童年。”苏岑欢笑了笑。

    陆敏笑以后的生活不说是否好坏，至少没进入苏家以前，这样没有学业，没有负担的玩乐，这种童年，她不曾想过。

    她的童年，除了妈妈的抑郁，再无其他。

    “你也可以的。”陆芙蓉笑，“既然来了易县，就好好转转，虽然就是个小山村，但是还是别有味道的。和海城不一样。我还是喜欢这里。”

    “嗯。”

    “叫仲骁陪着你。”

    “我会的，外婆。”这一次，没等苏岑欢开口，倒是宋仲骁开了口。

    “嗯。真好呢。”陆芙蓉始终笑眯眯的。

    这时，琴姨探了脑袋：“岑欢，你中午想吃什么呢？我让你大壮叔出去买！”

    “琴姨，等下我们去吧。您别这么一直忙活，我都不好意思了。”苏岑欢急急忙忙的说着。

    琴姨也笑呵呵的，才想说什么，陆芙蓉却突然开口：“小琴啊，等下让欢欢和仲骁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就好。你带欢欢去家附近转转好了。她都还没来过呢。”

    “好。”琴姨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招呼起了苏岑欢。

    苏岑欢也没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蹦蹦跳跳的就跟着琴姨走了。

    在她看来，宋仲骁这样从大城市里出来，又是含金汤匙长大的人，国外都去的不爱去了，哪里稀罕这样的小地方。

    再者说，这人和这地方也没任何渊源，肯定是没兴趣的。

    所以，她也没在意，和宋仲骁打了招呼，就跟着琴姨走了。

    待两人的身影离开老宅后，宋仲骁才缓缓开口：“外婆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你是聪明人。”陆芙蓉笑，意味深长。

    她就这么坐在摇椅上，摇椅一晃一晃的。而宋仲骁则搬了一张小木凳，就这么坐在陆芙蓉的面前。

    他并没开口催促陆芙蓉，而是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你原来是苏清歌的未婚夫，是苏家的女婿吧。”陆芙蓉安静了许久，缓缓开口。

    “是。”宋仲骁没否认。

    这种事情不需要否认，在海城的人，没可能不知道。就算陆芙蓉不曾关注苏家的消息，事后只要稍微的了解下，就会明了的。

    “当时没和苏清歌结婚，是因为欢欢吗？”她继续问。

    “是。”

    “为什么？”

    她的声音缓慢但却不显得苍老，双目奕奕有神，就这么看着宋仲骁，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说的真伪。

    宋仲骁没马上应声，骨节分明的十指交叉，手关节抵靠在腿上，低敛下的眉眼，若有所思。

    陆芙蓉也不急，摇着摇椅，闭起眼，安静的等着。

    许久，宋仲骁开口：“没遇见岑欢以前，我的世界里，宋氏是全部。娶苏清歌无关情爱，只是在事业上有便捷的路。她出现后，颠覆了我的这一盘棋。有时候，人心的变动，也就仅仅是一瞬间。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你想过吗？不管你和苏清歌是否结婚，在外人看来，你都差点成了她的小姑父。这种标签，一辈子都不可能摘掉。”

    “想过。”

    “你能保护她到什么时候呢？现在的她，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可以说你保护的好。慢慢的呢？女人没有不期望婚礼，不希望被众人所接受的。那现在的快乐，又能持续多久？”

    陆芙蓉的问题一针见血。

    相较于苏岑欢的担心和害怕，她的想法就显得深远的多。

    在她看来，苏岑欢和宋仲骁的事，远远不是停留在被人发现后的担心害怕，和可以不顾一切的相爱这么简单的层面上。

    苏家的人，不是省油的灯。

    难道宋家的人就是省油的灯吗？

    尤其宋仲骁，还是宋氏的主心骨。宋家的人，绝对不可能让一丝丝毁了宋仲骁的可能性出现。

    而苏岑欢，则是极大可能成为毁了他的人。

    “她想要的，我就会给。”宋仲骁的答案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