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配合检查
马主任刚送走蔡少杰不到三分钟,还没来得及喝上两口热茶,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
抬头一看,蔡少杰又回来了,吓的她一个哆嗦。
不等她开口,蔡少杰直接开门见山。
“刚刚碰到蔡少城了,知道他到医院来干嘛吗?”
马主任摇摇头,“不知道。”
蔡少杰也不纠结。
“估计他最近要频繁出入这里,如果问起我的事,知道该怎么回答吧?”
马主任点头,片刻,又摇头。
“蔡总,这,我也不敢自作主张……要不您教我该怎么做?”
梁小希把话接过去。
“以后我不会来这里检查了,如果蔡少城问起,你就说他带我过来做引产的。怎么有趣怎么详细怎么跟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引,引产?
马主任惊讶的看着蔡少杰。
蔡少杰看梁小希一眼,顿了一下,也点点头。
“按太太说的做。需要出什么资料的,她可以现在配合检查。”
有这个小插曲,两人在医院又忙活一阵才离开。
这次出去,为了安全起见,做戏做足全套,蔡少杰先走,梁小希打电话让何北桓过来接她。
自从上次一别,何北桓跟她也是有一个多月未见了。
虽然两人事后在微信上解释了一下,但总觉得不够正式,需要找个机会好好畅谈一下。
如今梁小希开口请他帮忙,他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
车子直接把梁小希从医院接回何北桓的住处,林心婕在家里准备了晚餐,一回去,梁小希一露面,林心婕就张牙舞爪扑了上去。
“小希姐!人家想死你了!你最近都去哪里?我没有人陪聊天没有人陪逛街,简直要闷死了!你回来了太好了,这次不会再走了吧?我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很适合你现在过去养生。怎么样,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兴奋的不行,拉着梁小希说完这个又说那个。
梁小希被她缠着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也没落座,何北桓只能走上前去把两人分开。
“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安顿梁小希去餐桌坐下,然后转身开始收拾林心婕。
“林心婕女士,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爱告状?最近这一个月你跑新闻,我恨不得陪着你把整个上城都转了个遍了,居然还说没人跟你说话没人陪你逛街?这么没良心,这么无视我的付出,那以后有什么事都自己去,什么都不要叫我好了。”
林心婕噘着嘴,觉得他说的非常不符合事实。
“你陪是陪我了,可是你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美食不开心,看到美景也不开心,完全就当自己是个跑腿的司机。人家有什么话也不敢多跟你说,好不容易见到小希姐当然得诉诉苦,排解排解了。”
这句话说的正中何北桓心结,他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偏头去看梁小希,发现梁小希也正一脸笑意看着他。
两人静站了约摸一分钟,何北桓始终背对着她不肯开口,梁小希只好率先说。
“我明天回丽城,年底之前应该不会回来了,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何北桓转过头,在朦胧的夜色里神情恍惚。
“好好保重,有空去看你。”
“嗯。”梁小希笑了笑,“没了?除了保重之外,还有什么心里话想说没有?”
何北桓反问她。
“你想听我说什么?”
“嗯,”梁小希也不打算多绕弯子。“比如说说你跟我被蔡家人误会关系的事,或者,说说关于蔡少杰的出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何北桓本来挺恍惚,听了她说了这话,年轻英俊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怀疑和不可置信。
“你都知道了?”
梁小希摇摇头,换了个姿势站定。
“不知道。蔡少杰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跟我一样已经猜出一些了。陆沛然被蔡家赶走了你知道吗?”
何北桓没说话,片刻,又转过头去背对着她。
“如果我说我很后悔,很自责,很无颜见你,你信吗?”
梁小希上前一步。
“信。”
何北桓背影动了一下,仍旧没有回头。
“我承认,有时候我很恨蔡少杰,大约从十几年前开始,但是那时候有林小曼的左右摇摆,我不曾觉得自己恨他入骨。直到你出现,你跟他结婚,我发现自己恨透他了,恨不得他死。对不起,我太阴暗了对不对?”
梁小希看着他清瘦的背影,她知道他说的那种复杂情感。就像当初梁盼盼要嫁给蔡少杰一样,她也恨不得梁盼盼去死才能心里平衡。
所以,就算何北桓现在亲口承认蔡少杰的出事有他一份责任,她也很能心平气和的接受。
“那段时间我跟家里关系差到极点,知道你跟蔡少杰结了婚,知道他得到蔡老爷子那么大一笔资产,蔡少城和陆沛然找我的时候我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们找的那个人是我酒吧一个供货商,闽南人,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促成,共同参与的。”
说到这,何北桓回头,几分自嘲看着梁小希。
“我希望他死,希望你不快乐,希望一切都由我掌控大局。但是没想到纵然他去死,你也不肯放下他,纵然他消失,他还是会有其他办法存在在你的世界里。所以我又想了其他主意想让你除掉那个他遗留的存在。我虚情假意,乘人你之危,伙同他们出其他馊主意准备毁掉你的名声……呵呵,怎么样,够阴险毒辣,够道貌岸然吧?现在你觉得我还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何北桓吗?”
一切跟梁小希预想的差不多,她恨何北桓吗?
不,几个月前的医院她就看出端倪来了。
如果她恨他,当时就可以直接戳破他。
她知道他不过是希望自己好,希望自己能过上他认为的好日子。
所以她不怕,不恨,不计较他的做的一切。
她也是个爱过的人,她知道那种蚀骨危情能把人折磨成什么样子,她知道换做自己也极有可能做出同样的举动。
所以她不恨,或者说她觉得自己没资格恨。
感情里没有对错,人生在世无人不狭隘。如果有人不狭隘,只能说明她还没有进入感情。
能看到他为此如此折磨自己,能亲口听到他如此剖析自己,她觉得已经够了。
狭隘的人很多,但能承认自己狭隘的人却屈指可数。这就够了。
她走到何北桓面前,伸手拍了拍他日渐消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