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办法
给周镇长写信只是一时兴起,原本的计划行不通,邵迎春难免心乱,想另辟奇径。
但这几天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这事行不通,所以她得另找办法。
碍于人脉资源太过稀薄,这事还真是不好办。
赵小曼的妈妈倒是镇府办的,听说还是个什么办公室主任,办这点事应该不难。
但问题是人家凭什么帮她?
还有县官不如现管,任她把所有的关系都考虑过一遍,最适合的依旧是刘钰雯。
之前的计划行不通了,想要办成这事就得从侯家宝身上打开缺口,可……
邵迎春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头疼归头疼,事还是要办的,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会就听到邵连仁和李凤英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齐主任他妈下个月过六十大寿,大家伙合计着还得随份子……”
“齐主任?他老丈人不是上个月才做寿,这会他妈又做寿,等下个月说不定他爸又做寿,一天赚点工资不够随份子的。”
“那有啥招,要不照着厂子的面子,谁搭理他?”
齐主任是红星半导体厂的办公室主任,虽然官不大,但他有个好姐夫,也就是红星半导体厂的孙齐鸣。
孙齐鸣作为一厂之长,在外面风光无限,却很怕老婆,偏他老婆又拿家里唯一的弟弟齐福,也就是齐主任当眼珠子似的,可以想见齐主任在厂子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了。
他说用谁就能用谁,说辞退谁就辞退谁,所以大家都不敢得罪他。
尤其这次做寿的是齐主任的妈,也就是孙齐鸣的丈母娘,厂里的员工只要稍稍有点眼力见的,早就凑在一起商量着要随多少份子钱了。
尤其这次有人挑头出十块钱,正式工一个月也才三十来块钱,邵连仁这种临时工每月只有十五块钱,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二,谁不心疼?
“十块就十块吧,我那还有点钱,到时候你拿去。”李凤英叹了口气,她虽然是正式工,但厂里效益不好,一个月也就二十二块钱,俩人加一块三十七块钱。
看着是不少,但家里人口多,还要孝敬两边老人,基本上存不下啥钱。
还好之前卖了两头猪,剩下一百多块钱,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邵连仁不答应,“那是春儿赚的钱,你也好意思动?不成,宁可咱日子过的紧巴点,也别碰孩子的钱,往后等正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邵迎春听在耳里,心头热乎乎的,下一刻眼睛一亮,她有办法了。
这个齐主任贪财又好色,不光弄假条子去会计那谎报账目,跟厂里的几个女职工也不清不楚的。
前世这些事爆出来的时候,着实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最重要的是,他是侯为民最强力的竞争者,因为他姐夫孙厂长一直想把他提拔到工会主席的位置上去。
要不是侯为民的岳丈和几个大舅子也是挺有实力的人,他早就被挤下去了,哪怕如此,他这个位置依旧坐的不稳当。
毕竟刘钰雯娘家的势力几乎都在部队,不好太插手地方上的事。
但侯为民也不是吃素的,前世就在他自己即将被顶替之前,他抓到了齐主任的把柄,怂恿其中一个跟齐主任有昧暧的女职工的丈夫去厂里大闹,将其一举拿下。
不过前世这事是发生在大半年之后,毕竟这个时代还不那么开放,人们做这种事的时候也加着万分的小心,证据也不好掌握。
如果这时候她把这件事告诉侯为民,这么大的人情之下,让他帮点小忙应该可以的吧?
仔仔细细又将各种细节在脑海中过了几遍,邵迎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在放学后参加学习小组的时候,看着侯家宝出去上厕所,也跟了出去。
坐在她身后正在埋首做题的郝建国抬起头,看着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黯了黯。
昨晚和邵迎春吵架之后,原本他今天不想来学习小组的,可放学之后脚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往三班走过来。
可是今天邵迎春没坐在她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在前面和赵小曼坐在一起,后面是刘忠华,如果他想坐在邵迎春后面,就只能坐她之前的位置。
郝建国没那么做,他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和邵迎春隔了一排。
而且他注意到每天偶尔会偷看他的邵迎春,今天一眼都没看过来,郝建国的胸口有些闷,合上书本也站起来往外走。
余光看到刘忠华也站起来,俨然要跟着出去,郝建国突然就有些暴躁,“我去上厕所。”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下刘忠华也不好再跟着,好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跟着男生上厕所吧?
前面传来两声噗嗤的笑声,赵小曼和凌芬互相看了眼,捂着嘴偷笑。
刘忠华脸都青了。
邵迎春在通往厕所的教室拐角处追上了侯家宝,迎着他惊喜又不敢置信的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你爸爸最大的敌人是齐主任,我有办法让齐主任不再成为威胁,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侯家宝愣了下,激动的心情因为邵迎春冷静疏离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狐疑的摸了下后脑勺,“你怎么知道齐主任的事?”
这事连他都不是太清楚,只偶尔听到爸妈说那么一两句,也没太往心里去过。
“因为我爸也在红星半导体厂上班。”邵迎春简单解释了下,见他还怔怔的没回过神来,又继续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可以先回家问问侯叔叔,另外我的条件并不难办到,对于你们家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对于专门管户籍的刘钰雯,可不就是小事吗,但在侯家宝眼里却不是这样。
既然是小事,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帮他爸爸这么大忙,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吗?
他突然发现邵迎春看着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可实际上她对人总是保持着距离,在她身上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光罩,将她和别人隔绝开,让想亲近她的人没办法靠近一步。
只是她到底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