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几个月後,敬王夫人姜灵宛,为大魏诞下一名男婴,文德为其取名为朝意,独孤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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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意足月之时,年方十一的成王独孤朝宣被策立为太子,正式入住东宫。
姜灵宛一人,便为独孤氏生下三个孩子,之於大魏,可说是功高厥伟。她的父亲姜启堂,文德加封其为一等定国公,她的长兄,御史大夫姜玗祥,连加三爵,另兼丞相长史,除了朝中两位元老,位列所有文官臣公之上。
朝意平安出生後,文德心中挂念的,还有另外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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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生吗? 这都多久了” 安康府内,文礼焦急地来回踱步,
“就连灵宛,生过三回了,也没一回是像这样久。” 他朝着小屋内,大声喊道。
屋内传来的,是女子生产时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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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成,” 文礼对着安康说,“姑母,还是唤太医吧。” 他认真道。
安康站在屋外,她听着屋里传来的声,脸上也是担忧的神色。
远处来的,是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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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她一来便问安康。
青兔的孩子,迟迟生不下来,文礼立刻就让人去通知文德,文德收到後,立刻赶了来。
“皇姊,不是让你带柳远一同过来吗?” 文礼见她就问。
“柳远人在皇后殿,正替皇后诊脉,” 文德简单答,“况且这孩子,若是传上太医,朕要怎麽说。” 她对着文礼解释道。
自上回晕过後,文德让柳远每日都为皇后诊脉。另外还下旨,皇后殿的烛火,一旦过了戌时,就必定得灭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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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处置,不用安康,任谁都能看得出,文德是下了决心,非得要调养好皇后的身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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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的话,安康听着。
屋内不断传来的,是女子声嘶力竭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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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听了也皱眉,“这样多久了?” 她是问安康。
“已有两个多时辰。” 安康头都没回,语气中是有些不耐。
安康自己也没生过,心里也急,从一早大夫过来,她就忍受着文礼的嚷嚷,现在倒好,又多加了一个虽然稍微安静,但却也帮不上忙的文德。
“大夫,您说说,这究竟还要生多久阿?” 文礼又朝着房里喊道。
看着文礼这般,安康此时,真心敬佩敬王夫人姜灵宛。她不但为文礼生了三个孩子,还在生产时,一边忍着剧烈的疼痛,一边像这样听着,文礼在外边的大声呼喊。
这要换做自己,绝对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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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有大夫在,肯定不会有事。”
安康心中所思,文德不知,只当她是在担心屋里的情况。她的双眼,看着安康紧锁的双眉,柔声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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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出乎安康的意料,文德的手扶在她的腰上,一使力,直接将她搂进了怀。动作一气呵成,文德深情的看着她,彷佛一切都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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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靠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不知该怎麽反应。她不知,自己每每轻皱眉间,凝神专注着思绪时,那样的神情,最是令文德无法抗拒。
文德......安康和文德在一起,也有这麽些年,可每当被文德这样搂着,安康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震着。
“恩” 安康眨了眼,终於应道。她自己都听的出,在文德的怀中,这声轻应,就像是出水一样。
被文德的这双眼睛看着,顿时之间,无论文礼怎麽喊,再怎麽闹腾,安康心中堵着的气,如春日的积雪,全都化了开来,融在她的怀里。
“皇姊,这孩子的名字,你起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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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像是什麽也没看见,他走上前,若无其事地问向文德。
“还没有” 文德直言。她因为文礼的问话,原本搂住安康的手,有些松开。
几乎同时,安康的脸上,几不可察地,露出了不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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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还是看到孩子,再来起这个名” 注意到安康的不悦,文德笑了笑,将她往怀中又搂进了些。
这样的恩爱,文礼无语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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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姊就不说了,自己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可姑母......
他可是堂堂的敬王,独孤文礼,曾有多少女子,流连於他的身下。女子谈情时,会有的神情,他见多了。
但即使是他,却也想都没想过,有天会亲眼见到姑母靠在别人的怀里,露出这般,像是在撒娇,渴求的模样。她看着皇姊的眼神,是那样热切,若不是自己还在这儿,大约早就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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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自己时,总是带着气,但皇姊人一来,明明也没能帮上什麽,只是一笑,姑母不知怎麽的,转眼间,便就化成一滩水了。
眼瞧着两人之间,亲热的很,霎时文礼想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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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姊,” 他突然出声,“有一事......”
话还没说完,屋里先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生了生了~” 跟着大夫一同前来的产婆,先走了出来,向三人说道。
文德欣喜,拉着安康便进了屋,“还愣着做什麽,快进来~” 她向後边的文礼喊着。
文礼回过神,也忘了自己要是要说话,连忙跟在後头,“皇姊,男的女的?” 他开心地大声喊道。
生下的,是个女孩。
由於生母是北耳弥人,孩子的五官深邃,她的眼睛,像是波澜一般,闪耀着点点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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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看着她,取名为苍澜。苍,是为了纪怀她的父亲。
“文礼,你方才要说什麽?” 问话的不是文德,是安康。她也听见了,文礼好像是有话要说。
文德只听,没抬眼,还是低着头,看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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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 看着文德一脸的满足,文礼抿了嘴,“改日再说。”他觉得,今日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
安康看他许久,终究没再往下问。文德也是,还是专心看着眼前,刚出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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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看过後,安康找来事先安排的乳母,让她把孩子带了下去。
“文礼,和朕一同回去。” 乳母把孩子抱下去後,文德抬眉,同文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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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会意,点点头。
文德和安康多说了几句後,便和文礼一起步出了安康府。
“你方才要说什麽?” 马车上,文德问了。
文德了解文礼,就像文礼了解她一样,自小,两人之间便没什麽是不能说的。他会欲言又止,文德猜想,大约是不能在安康面前说到的事情。
果然,文礼叹了口气,“皇姊,这些都还只是风言流语,你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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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想到的,其实是关於安康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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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安康为了挡婚,在道观为自己找了个二十年不婚的说法,可这二十年,早已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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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氏的门楣,倾世天下的美貌,婚事,就算安康自己不愿提及,也是有着大把的人,会在心中为她思量。
何况,这几年,大魏四海升平,一没大丧,二来宫里接连大喜。就文礼所知,光是大凉城内,就不知有多少人,打算趁着这个当头,向皇姊开口,请求赐婚。
当年,朝中各个世家大族,争来争去,先皇被逼着,硬是给了朝中一个说法。可这一回,姑母的年岁已至,怕是再找不到方法,能够堵住朝臣的口。
“不只你,朕的耳朵边,也听见了这样的风声。” 文德话虽平静,但脸上确实是犯上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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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听说,尹姜两家,都有人想提出议婚。” 文礼补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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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文德深思着。
“姜家是不可能,” 文德想了想,“姜玗祥当年追求不成,在伯皇父的面前,姜太师差点赔上整个家门,他老人家是不会让自己的宗室子弟,再犯当年独孤氏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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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尹家......” 文德一时想不出,尹氏之中还有哪个适龄,却尚未婚配的公子。
“尹侍郎吧,” 文礼接话,“他和朝宣走得近,朝中声望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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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除了他,尹家也没别人了。”他看着窗外,随心似的向文德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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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听着,眉头越锁越紧。
“皇姊,你还是赶紧想个方法,” 文礼劝道,
“等到有人领着头,如同当年,一帮子人全都跟着闹腾起来,到时再想收拾,就收不住了。”
文德还是听着,“你有什麽想法吗?”她抬头,问了问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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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摆着自己的衣摆,说出自己的看法,“方法是有,” 他挤眉转眼,看着文德,
“只是,也要那方愿意相助才行。”他笑着倾身,在文德的耳旁,覆耳说道。
“不成,这未免太过孤注一掷......” 听完文礼的方法,文德觉得此法过险,这到底是安康的婚事,她没有办法立即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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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也总是个方法。” 文礼斜着头,无奈说道。
文德看着他,还在思索。
马车的起伏,在两人无声的对视中,逐渐变得和缓。就这样,落日时分,马夫在敬王府的大门前,拉了缰绳。
“朕要再想想,” 文礼下车前,文德终於开了口,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是要再思,
“不过,你先去安排,到时看情况如何,再看着办。” 文德捏着眉心,对着文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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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明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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