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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反正比你漂亮

      第二十章  反正比你漂亮

    尽管夜深了,市公安局局长季一天办公室还亮着灯。季一天专注地看着电脑上凤凰园98号别墅内的一个个血淋淋的尸体的图片,边看边思索。这时,他的耳畔回响起今天凌晨在符江县公安局召开的尸检汇报会上大家的发言声,并随着不同的声音,他电脑的鼠标不断地在图片之间指来指去。

    金华法医说,从三个死者来看,因刀伤引起失血过多而死亡是肯定的。至于是他杀还是.......我推测,有可能既是自杀,也是他杀,或不完全是自杀,也不完全是他杀。

    李阳说,金法医,大家都是自己人,说话就不要卖关子。你这么屙尿擤鼻子几头揪倒的话可不是法医的风格哦!直接说不是更好吗?

    我的话还不直接吗?金华说, 也就是说,本案的死者和伤者很有可能是因家庭矛盾升级而引起的相互戳杀所至。所以说既是自杀,又是他杀,既不完全是自杀,也不完全是他杀,两者皆而有之。

    是家斗死伤案?你的依据是什么?”周明亮问。

    金华说,经我们检测,客厅里两个因刀伤而死亡者的手中都握有一把自己家里的菜刀,并且手上丶刀刃上和刀把上都有明显的双方的混合血迹,而且血迹的血型与死者双方的血型一致。可以这样推测,家斗时,这俩人都动用了家里的菜刀,并且边争吵边相互坎杀。先是做样子吓唬对方,后来随着矛盾的尖锐升级,俩人便真的坎上了,直到他俩各自中刀倒地,流血而死。

    李阳说:照你这么推断,那老妇人极有可能是俩死者,或男或女的母亲。争斗前,她已经在楼上卧室入睡或醒着。听到楼下激烈的吵闹声和打杀声把她惊醒或无可奈何。后来听吵杀声没了于是便起来往楼下客厅一看,见俩人已倒在血泊中。她急忙下楼查看,确认二人已死。这时,老人已气急,感到一切已不可挽回,于是在自己越想越绝望的时侯,便用自已家里的剪刀剪断手腕动脉自杀而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老妇人也参与了家斗。”

    你的推测与我的推测不谋而合。金华说。

    动机,家斗的动机呢?季一天问。

    金华一笑,说:季局,这动机可不是我法医来说的哦!就是前面我推测的家斗情节也是看在二位领导的份上多此一举。如果动机丶情节丶过程和证据都由我法医信囗开河说完了,那那队和钟队今后查出不是如此,我金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说是吧,那队?

    金法医此言差也!那行说,警界都知道,法医既是刑警破案的响导,也是刑警侦查的亲密合作者。

    李阳接着说,是的。法医的意见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要真是家斗的话,那对我们警方来说就轻松多了。诸位的意见呢?

    张文理说,我支持法医的尸检结论。你们想,如果是他杀,凶手会用三样不同的凶器,而且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现场吗?自我从警以来,几乎从未见过。需知,凶器可是查获犯罪嫌疑人的重要证据啊!如果凶手是盗窃或抢劫强暴女人杀人,他必定有自带的凶器,为何还要动用菜刀和弹簧刀丶剪刀呢?而且这些凶器经查,都是受害者家里的。

    李阳说,我倾向文理同志的意见......也同意金法医的观点,本案是家斗致死致伤案的意见。明亮同志,你看呢?

    周明亮说, 李阳同志和文理同志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如果这个案子不是因家庭矛盾引起的死亡,是凶手入室杀了人又逃走的话,恐怕会引起全市人民的骚动和恐慌。你想,春节将至,人们的心里压力会有多大?

    是的。张文理说,凤凰园别墅区不仅是符江县,也是红阳市的一个品牌,一个标志。再说了,凤凰园别墅虽然建好了,但据说还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业主还没领房钥匙,装修入住的就更少。一旦业主们知道别墅里发生的这起凶杀案是凶手入室所至,而警方又不能很快破案的话,业主们会群起而攻之,说入住凤凰园没有人身安全的保证。而且还会以此为借口,向雅致公司提出诸如解除购房合同丶退房和赔偿等等不合理的要求。这样一来,对红阳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这还是其次。李阳说,更主要的是政治和社会影响太坏!

    张文理说,二位领导,我看此案就以家庭矛盾升级而引起的家斗杀戳案来结案吧!而且以家暴案结案对社会影响不大。这样,早给人们一个交待,大家也好放下心来过一个详和的春节。

    我同意。李阳说。

    张文理说,这样从快从速结案,也说明我们市县两级公安机关及领导对此案的高度重视。

    我反对!那行说......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季一天的思索,惊走了耳畔的回忆声,也打住了电脑鼠标的游动。他关了电脑,抬起头看着门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那行和徐敏。

    徐敏走到季一天面前说:“季局,你还真在呀?来时,我以为你回家了,可那队说你一定在办公室。没想到你还真在。”

    “我知道你俩要来,所以在等你们呀!”季一天一看,这俩人头发和衣服上都有被雨水浸湿的痕迹,于是又问,“怎么,下雨了?”

    徐敏搓着冻手说:“开头是雨,但不大。下着下着就变成雪米子了。啊,好冷!”

    “来,坐,都坐!”季一天把他俩安排在沙发上坐下,又去为他俩沏茶。

    “季局,我们是来向你汇报案子的。”那行说。

    “来,趁热暖暖手。”季一天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二人手上说,“我知道。但现在不说案子,现在我要批评一个人!”

    那行笑着说:“批评谁呀,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季一天严肃地说,“今天,你母亲给我打了三次电话。呶,刚不久,又打电话问你究竟怎么啦?说打你手机你不接,说好的星期六上午十点钟去茶楼见你女朋友你又没去,害得那女的追到你家里等到晚上八点。我怎么给他解释她也不听,反过来责怪我不关心下级。唉,我说你再怎么着,也不应该不接你妈的电话呀?”

    那行尴尬地一笑,向季一天解释说:“季局,我妈嘛就是那样一个人,整天就操持着给我介绍对象,唠叨着要抱孙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安排我与女方见面。所以......”

    “所以不对吗?”季一天说,“那行啊,你都快三十了,应该有老婆了,母亲着急,无可厚非嘛!当然,这次是案子来得突然,情有可原,不过,下不为例哟!怎么样,案子查得?”

    徐敏好像对季一天刚才的话听得不过瘾,小声问季一天,道:“哎季局,伯母说没说那女的长得咋样?”

    季一天盯他一眼,调着门儿说:“反正比你漂亮!”

    “哇,这下完了!”徐敏烂着脸摊着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