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幽幽。

    我听得背心冒寒意。

    “你知道这是什么？”

    摇头。

    不过花脸贴身收着，该是个宝贝。我赶紧说道：“你要是喜欢，那就给你。”

    白色影子没有说话，而是把石球拿在手里把玩片刻，慢慢说道：“这碎片有神奇的功效，花脸不懂，不然你杀不了它。”

    神奇功效？

    他把石球抛回来。

    我一下接住，白色影子说：“我在上头刻着一个萬字咒，你用时，只需要喊一声就好。”

    萬字咒是求福积德的符咒，普通人也能天天念，效用不是很大。我诧异地看着，这么平平无奇的东西，居然连白色影子都高看几眼？

    “碎片不止一个，遇上了，就会互相有感应。”

    雾气聚拢，把我推出来。

    “五运鬼难得，你把这个拿去，做成指环让小鬼戴着。”

    一截树枝抛出来，丢进我的怀里。

    天还没有亮。

    星星仍然挂在天空里，我的纸灯笼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好家伙，这不是蛇坡吗？

    我打开匣子，烧香祭祀。

    一缕青烟冒起来，飘飘荡荡地往前涌去。

    沙沙，蛇群攒动，虽然是黑夜，但是我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煞气。雾气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郁了。

    不太好说话啊。

    比起我上次去的地方，蛇坡的毒蛇更多，更猛，估计是没戏了。

    我正要放弃，小竹篓一阵晃动，就有一缕白眼冒出来，落地变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神色。

    “哥哥，我肚子饿了。”

    既然毒蛇不收，那就便宜你了。

    如果被咬了，只怕更严重。

    “没事，我不怕。”

    小鬼一阵风冲了进去。

    沙沙。

    蛇群躁动，更多的被惊醒了。

    我心里大惊，随即目瞪口呆。小鬼冲进去，这些毒蛇竟然没有伤害它，反而自动地分散开去，露出了一条出入的小径。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看小鬼是同类，所以卖几分面子？

    不对啊，如果这么好说话，爷爷就不必冒险亲自来采药了。

    “对，就是那个。”

    一滩水洼中，白花果长得格外大个儿，果实上都冒出微微的紫色，这是最上品。见这些毒蛇不在意，我就让小鬼多采摘了一些。

    这里的药材好多啊。

    有黑色的花朵，六瓣绽开。有大红的藤条，生满倒刺和绿叶，还有几十年药龄的天星草，在外头，根本长不出来。

    最显眼的，还是中间的那一株奇树。

    三尺高，亭亭而立。

    通体发红，像是一株珊瑚树，没有叶子，上头挂着两颗果子。一颗白，像是有雾气缭绕着，一颗红的刺眼，跟滴血一样。

    小鬼靠近了些，一条毒蛇游过来。

    “回来。”

    收获甚丰。

    我甚至找到了一个菩提果，这是配制金击子和点雀丸的主药。

    “走着，回了。”

    夜风阴阴。

    “小子，你在哪儿啊？”一阵声音钻进耳朵，像是要勾魂一样。

    不好，这鬼婆子怎么还在找我？

    不能退，只能往前走。

    声音就是从前头传来的。

    心里叫苦，就有一个喜气洋洋的老婆子来了。她看到我，涂脂抹粉的大花脸露出笑容，咯咯道：“来，小乖乖，快点到我这儿来。”

    去你的。

    我抓着石球，就念了一声萬字。

    唰。

    隐约有什么刷过自己的身体，就跟清风拂面，很快就过去了。

    怎么回事？

    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我还以为会是个厉害法器，一下子把鬼婆子给吓跑呢？

    跑吧。

    对面的鬼婆子突然跳起来，尖叫道：“人呢？跑哪儿去了？别以为你能够跑得掉。”

    她脑袋转着，像是在四下里找我。

    奇怪，我明明就站在这儿，一动也没动啊。

    她看不到我了？

    我试着招了招手，果然，鬼婆子对我视若无睹。

    石球能帮我隐身？

    轻轻动着，见她没有注意，我蹑手蹑脚地走开，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离开了翠山。村里人起来的早，这会儿已经有人下地。

    “李淳啊，回来给你爷爷烧纸吗？”花二婶子冲我叫道。

    她看得到我？

    我打了声招呼，若无其事地回到屋里头。

    石球能帮我骗鬼，不能瞒着活人的眼睛？我试了几次，却再也没有唰的清风拂面的感觉，真是奇怪。

    外头路上一阵哐当响，林老师骑着他的破自行车来了。

    “李淳，你在家啊？”

    怎么？

    林老师一脸的焦急，问：“李淳，还有蛇药吗？”

    上次给了你好几份呢，这么快就用光了？林老师眼里泛着愁，说：“我丈母娘不听我的，我老婆也跟着瞎起哄，说是去摸宝贝。好了个吧，几个人都被咬了，幸亏有你给的药，不然都死在外头了。”

    “伤口跟馒头一样？”

    “血是墨绿的？”

    “总是咬东西？”

    跟上次的症状一模一样。

    不是被毒蛇咬了，是被僵尸咬了。

    林老师说：“李淳，你家里有这种药，也会治这种病吧。不如你跟我去，也好说说她们，这还怎么过日子？”

    我拿出两瓶蛇药。

    “林老师，就剩这么多。她们要是再被咬了，我也没法子，你帮我把话带到吧。”

    没完没了。

    要不是看在林老师的面儿上，头一次我就不会给。林老师是个普通人，他老婆和丈母娘估计是行内人，才会招惹到僵尸。

    “哦，哦。”

    林老师要给钱，我没收。

    把门一锁，就去了县城。

    “去下塘？”楚依依好奇道。

    毕竟现在身上还顶着嫌疑，怕有麻烦，就先跟楚依依说一声。

    她嗯了声，就说：“没事，就说去查案子，反正你还有个警方顾问的头衔呢。”

    那就好办了。

    王星元知道我来了，要请我吃饭，今天去下塘的汽车已经出发了，他给我买了明天早上八点的车票。

    “李先生，走着，我跟你介绍几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