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丰盛的年夜饭
时楚依双手掐着腰,一双蓝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好啊施子煜,你还想有下次?”
施子煜自知理亏,忙摇头:“没有下次,我以后都不打蛇了!行不行?”
时楚依摇头:“不行!蛇肉怎么说也是肉,看见了不打回家多可惜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施子煜问:“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时楚依还真没有想过,她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一个主意:“下次你再打到蛇,把蛇缠到脖子上,像围围巾一样带回来,你要是能做得到,这次蛇的事我就原谅你了!”
施子煜一口应下:“一言为定!”
“咱们拉勾!”时楚依抬起右手,小拇指微勾。
换成末世的施子煜,一定会说时楚依幼稚,而这一世的他,仅犹豫了一瞬,就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当两个人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时楚依忽然感觉像是他们两个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时楚依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施子煜不知为何,心情也很愉悦,嘴角微弯,露出两颗浅浅的酒窝。
施子煜整体给人的感觉有些冷,可笑起来之后,却有几分可爱!
爷爷和施奶奶见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得很开心,脸上也跟着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等菜全部做好了,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准备开动。
按照习俗,从三十到初五,吃饭前都要放一串鞭炮,可他们家只有十来颗拇指大小的鞭炮,这还是爷爷给村里人写对联时,村里人送来的。
没办法,大雪封山,人被困在山里出不去,明明不怎么稀罕的东西。现在也变得十分稀罕了。
爷爷觉得一顿饭放一颗鞭炮意思意思就行了,余下的几颗,全都送给了施奶奶。
看着施奶奶将那几颗鞭炮当宝贝一样装起来,时楚依鼻子莫名的一酸。
总有一天,她要让爷爷和施奶奶过年时,不仅有鞭炮放,还要让他们有烟花可以看!
刨去鞭炮的事情不谈,今年的年夜饭还是很丰盛的,有鸡有肉,就是村长家都未必有这么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鱼,少了一个年年有余的好兆头。
不过,在这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有没有富余,一点都不打紧。
一共八道菜,四个人敞开了肚皮吃,竟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爷爷从厨房端进来一小碗猪油渣。
猪油渣是肥肉熬成猪油后,锅里剩下的碎渣,放上盐,吃起来脆脆的,特别好吃。
但是,即便再好吃,施子煜也只吃了两颗就住了嘴,因为他今天吃菜吃得太多了,肚子已经装不下了。
施子煜懂得适可而止,可时楚依一见到好吃的就眼冒金光,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她成功把自己给吃撑着了,小肚子胀胀的,难受得要命。
“你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又没人跟你抢!”施奶奶见时楚依苦着一张小脸,真是哭笑不得。
时楚依小脸一红,却不忘拍马屁:“实在是施奶奶的手艺太好了,从奶奶过世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提到奶奶,整个屋子瞬间静了下来。
好半晌,爷爷才道:“依依,你给你奶奶磕个头吧!”
时楚依点头:“好!”
爷爷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奶奶的牌位,他将牌位放在桌子上立好。
牌位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只写了两个苍劲有力的字——安暖,以及一串出生和死亡的年月日。
时楚依认认真真地冲着牌位磕了三个头:“奶奶,你在天上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帮着你把爷爷照顾好的!”
一个才5岁的小女孩,却说自己长大了,怎么听怎么都有几分窝心,爷爷不禁眼眶一红。
施奶奶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爷爷的胳膊,算是给他无声地安慰。
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施子煜坐在一旁不言不语,时奶奶有人记挂,那他妈妈呢?那个人是否在过年时,记得给她上一炷香。
应该不会记得吧!
自古以来,只见新人笑,又有谁见旧人哭?
冬天的白天要比夏天短得多。
五点多钟,天就渐渐黑了下来,村里陆陆续续挂起了红灯笼。
灯笼的做法不算难,只要有红纸,家里手巧一些的男人都会做,爷爷自然也会。
他一共做了五只灯笼,两只挂到大门口,两只送给施奶奶,剩下的一只,则给时楚依拿着玩。
时楚依将灯芯点着,提着灯笼一个人在院子里消食。
因为新年,让原本寂静的村子变得热闹了起来,时楚依偶尔还能听见大门外孩子们的打闹声。
小孩子吃完饭,都会成帮结伙地出去玩,可时楚依对此没有一点兴趣。
一来,时楚依从心理年龄上来说,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
二来,最近这几年,上面查海外关系查的特别严,时楚依的容貌一看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容易引起事端。
所以,时楚依很少和村子里的孩子接触,就是大人,见的都极少。
像前两日,村里人纷纷上门让爷爷帮着写春联,除了几个和爷爷平时关系很要好的人家,时楚依会见一见,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被爷爷关在屋子里。
时楚依明白爷爷这是为了保护她,因此,哪怕从前一个人在家时,她觉得很孤单,却也从不偷溜出去,就怕爷爷担心,那次冒着大雪去找爷爷,算是一次例外。
不过,她还得感激这次例外,不然不会让她再次遇到施子煜。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时楚依回到屋子,施奶奶和爷爷一个和面,一个剁白菜,已经开始准备午夜吃的饺子了。
时楚依从一个小盆里找到剩下的猪肉,拿到爷爷跟前:“咱们把肉都放到馅里吧!”
这块瘦肉约莫有一斤沉,把这么大一块肉一顿全部吃进肚子里,放在别人家,肯定会说时楚依败家。
然而,爷爷却一点意见都没有,好不容易过一次年,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