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他知道凌尘没有错，错的只是裴松。

    裴松的争强好胜心在最近一两年中被他的教导磨灭了很多，但裴松和凌尘的争斗却是在三四年前便已经存在，这是不可磨灭的，已经已经深深的刻在裴松的骨子里，脑海里，血肉里。

    他这些年多次想要化解两人的恩怨，虽然裴松也每一次都是迎合的，但是他知道，裴松不会放弃，凌尘会不会还记得，这点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只要裴松不愿意放弃，那么两人终究还迎来今日这一战。

    凌尘出现在千帝宗时，他便已经知道了，这场生死决斗马上就要来临，能够拖一个月才发生，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作为裴松的师父，仲焕很是了解裴松的实力，甚至比裴松本人更加的了解，但是凌尘的实力对他来说就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并不是凌尘比他还要强大，只是凌尘太过神秘，神秘到让凌尘的未来太过恐怖。

    他知道裴松不是凌尘的对手，也知道裴松今晚必死！

    作为师父，他很想救裴松，但是他没有去，因为凌尘是拯救大陆的希望，以前或许不会是这个原因，但是现在是了，所以他要以大陆的存亡去考虑。

    亮光持续了很久很久才散去，才泯灭。

    光团消失了，但是火焰还在燃烧着，那两只由火焰组成的前爪已经不见了，很明显是和光团同归于尽，但是怪物头颅还是那般的凝实，仿佛根本没有任何的损伤。

    裴松动用全力，哪怕不惜消耗本源力量和生命为代价释放的一击，释放的地级高阶斗技，却最终只是个两只前爪同归于尽。

    而炽皇杀目前为止最强大的怪物头颅所还是存在着。

    裴松的光团在品阶上确实是地级高阶斗技，但是和炽皇杀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而裴松的境界看似只和凌尘差了一点点，但是因为彼此功法的原因，实际上差了两三个小境界也并不为过。

    凌尘有着逆天的优势，也注定着他的实力逆天。

    这种事实或许让很多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然而这便是最真实的事实。

    光团散去，裴松疲惫且绝望的借助斗气之翼凌空于半空中，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怪物头颅，突然想要挣扎一下，可是他没有，他放弃了。

    怪物头颅没有丝毫停顿的吞噬了裴松，至此，便是无声无息。

    裴松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人都化为飞灰。

    融入到很多飞灰之中。

    但那些飞灰都是于敌人作战时化作的，但裴松却是一个异类，他是被自方阵营的人杀死的，这一幕，不免让人有些唏嘘。

    凌尘在此停留一会，一直沉默着，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随后继续朝着花韵宗而去，他什么也没办法做，什么话也没办法说，所以默不作声，不为所动。

    他向着花韵宗继续赶去的速度很慢，用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花韵宗，此刻的孔依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两人对视，却是无言。

    过了很久，孔依方才问道：“没事吧？”

    凌尘反应过来，沉默的摇了摇头：“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杀他？”

    孔依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但她心中其实已经有答案，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她上前几步，主动伸手抱住了凌尘，无论凌尘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甚至盲目的去支持。

    或许，这便是她的答案。

    凌尘无声，随后抱着她。

    来此之前他曾有太多太多的话已经想好了要和孔依说，但此刻却不由得闭口不言，不知从何说起，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变得非常冷血，已经逐渐的适应这种不断地杀戮，可他今日才发现，原来他在杀死某些人的时候，却还是有些心软。

    就比如刚刚两只赤红火焰凝成的前爪破掉光团之后，裴松落寞的身形显现出来的时候，他真的有些纠结，但怪物头颅却不会停下，炽皇杀也不会中断，甚至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真正拿定注意的时候，裴松已经化为了灰烬。

    不是他对裴松惺惺相惜，也不是因为裴松是仲焕的弟子，而是现如今的局势，裴松的战力真的有着不可缺少的作用，若是死了，那么将又是减少一分战力。

    裴松是仲焕的亲传弟子他很清楚，所以才没有那么强大的杀意，若是裴松不再招惹自己，那么他或许真的出乎啥裴松，可他还是主动来招惹了，那这便是给了自己一个杀他的理由。

    无论是谁想要杀他，他都需要一个理由，没有理由或者理由不成立，那便不准杀。

    “他死了，我们或许会弱一些。”凌尘嗅着怀里孔依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平静说道。

    “那你将这份力出了就行。”孔依这次回答了他，而这回答却是至关重要，甚至让凌尘的眼睛忽然一亮，一抹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

    经由孔依这么一说，他真的释怀了许多，既然裴松死了，那他便在战争上奋力杀敌，将裴松的力一起出了，还给千帝宗便好。

    “也不知道下次的战争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到什么，更不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究竟会是谁输谁赢。”

    凌尘虽然这般询问自己，询问孔依，但其实他根本不在乎这场战争的走向，或者说这场战争的胜负他已经知晓，但现在取决于他的决定。

    山主一旦融合超脱成功，那么必将插手这场战争，到时候谁人能挡？天临帝国要败，千帝宗三宗同样要败。

    这解决本来是注定的，但如果他帮助天临帝国和千帝三宗，那么便是一个未知数，大不了到时候多个敌人，多个山主。

    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便是曹辰。

    曹辰不是普通人，他是来自星空的。

    所以当他晋升超脱之后，曹辰必将也晋级超脱，在天元大陆这种层次的空间中，根本不可能容纳三名超脱同时战斗。

    他要么晋升超脱之后，追着曹辰杀去，那么留在天元大陆击杀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