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9
“你丫的给我放开!”
喧闹纷杂的人群里,一身狼藉的沈桓被一人高马大、金发蓝眼的年轻外国男子揪着衣领摁在调酒台上,颧骨处一小块开裂见血,显然是刚刚挨了揍,此刻正怒气汹汹的喝骂着。
一堆看客围在四周指指点点,调酒师隔着酒台拉架,不断用英语和中文轮流切换的劝着。
“放手……”
“大家放轻松……”
“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金发小洋人仍旧死死提溜着沈桓不放,嘴里窸窸窣窣喋喋不休,无非是f打头的某些骂街。
“get your hands off him。”
一双沁满寒光的乌黑眼睛扫过那张棱角分明的异国脸,薛眠的手已经按在洋人手背上,语调冷硬的警告道。
洋人几杯黄汤下肚,已经有些醉醉醺醺,十分不快的想要甩开那只擒着自己的手,咒骂了一句“go away”后便开始朝薛眠推搡过来。
薛眠眼疾手快的一步避开,过程中捏住洋人的手腕往后一掰,几乎弯成个90°的角。洋人吃痛,本能的要缩手,被扣住的沈桓趁这松劲时机及时脱身,一把推开洋人站到薛眠身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声大喊:
“薛老师,这洋鬼子太不要脸了!他抢我点的酒不说,还骂我是中国/猪!我他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黄毛,简直操了!”
一贯彬彬有礼的沈桓也有被逼到爆粗的一天,然而薛眠并未觉得有何不可,对付这样的洋鬼子,要什么礼数周正,要什么客气谦逊,就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没事?”薛眠看了看沈桓颧骨上的伤,严重倒不严重,但毕竟破了相,恐怕没有一两周是消不了的了。
“没事的薛老师,”沈桓捂了捂伤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这王八蛋太狂了,你离他远点,我来报警。还就不信了,难道异国他乡就没王法了?收拾不了这个……”
话音未落,一只坚硬的拳头不由分说砸了过来。
沈桓躲闪不及,眼看那带风的肉拳就要落到面门上,本能的要闭眼,却被人突然抓住胳膊往后一带,将将躲过了这一击。
然后他就听到一声吃痛的“shit!”
沈桓赶紧睁眼一看,只见薛眠和那洋鬼子已经一人送了对方一拳,双双被对方来势汹汹的劲道砸倒,全都摔在了地板上。
“薛老师!”沈桓扑过去扶人:“怎么样,你没事吧?!”
一拳抡在薛眠的嘴角上,顿时一股腥甜从牙缝涌到了嗓子眼,疼得他忍不住闭了闭眼。那洋鬼子也没落到好,倒在地上直骂街,嘴边挂着一道醒目的殷红,唇齿拨动间还能隐约看到有血汁子从嘴里流出来。
这回看热闹的都来劲了,借着酒精的作用纷纷吹哨起哄。薛眠咬咬牙,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目光落向那个倒地未起的洋人,一字一句,冷冷道:“apologize,or fist。”
“what the hell fucking you!”
洋人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怒火中烧的朝薛眠比出一个中指:“who do you think you are?you,chinese /pig!fucking your……”
“砰!”的一声响,还未待他骂完,一击重重的拳头已砸向他那尚算可看的脸蛋,一旁的沈桓甚至听到了鼻梁碎裂的声音。
直到第二拳砸下之前,薛眠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下与人挥拳相向,半句废话没有,上来就是互揍。
不止他没想到,连旁边的沈桓都惊呆了,还没等他回过神,那名拉架的调酒师已经从酒台后绕了出来,用略带闽南口音的中文劝道:“嗨,朋友,你们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再这样惊动了我们boss,那就麻烦了。”
薛眠的第二拳砸得够狠,洋人直接仰面栽到了地板上,半天没能爬得起来。有与之认识的人想上前扶他,瞧模样是个亚裔,指着薛眠就是一通怒喝,喊的居然还是中国话:“喂!太嚣张了吧你,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敢这么打人?!”
薛眠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斜睨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冷哼一声,道:“能说国语,是个华人?别人骂你同胞chinese pig,你听之任之,我出手教训,说我嚣张?好,请问到底是我嚣张,还是你废物?”
“你!……”
华人吃了瘪,踉跄着扶起已半醉的洋鬼/子,恶狠狠啐道:“damn it!会说中国话就是中国人?我拿的是新加坡护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我警告你,今天的事必须向我朋友道……”
“道什么?”
嘴角扬了扬,薛眠冷飕飕的看着他:“道歉?可以,”抬手一指那醉洋鬼/子:“him first。”
要道歉,他先来。
此言一出,对方自然是气急败坏,见薛眠软硬不吃,搁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脸又实在难堪,无法,这就抄起手机要叫人:“ok,好,有本事你站这里别走,我这就给你喊人过来say sorry!”
薛眠耸了耸肩:“whatever。”
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围一圈围观群众全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调酒师实在忍不下去了,上前劝阻道:“这样不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想解决,请去别的地方,这里不是你们……”
“aaron,没你事了,去忙吧。”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应是个中年,声如洪钟,料想来者不凡。
叫aaron的调酒师第一个回头看去,紧接着就听他喊了一声:“boss!”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酒吧老板钟廷。钟廷是个新加坡籍华裔商人,手下经营着许多娱乐场所,包括赌/场、酒吧和一家跑马俱乐部,在狮城属于有头有脸的人物。
跟着回头的薛眠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密集人群,在一身打扮休闲但气场骇人的钟廷身边,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费南渡一身工整西装,径直向他走来,眉头微蹙,微垂着眼看着薛眠。
“打架了。”
顾不上问他怎么会在这儿了,薛眠抬手擦了一下还有点淌血的嘴角,低着头看着地板,听得出来语气不怎么爽:“打了。”
“赢了?”费南渡又问。
薛眠觑了一眼那“汉/奸”和他怀里的洋鬼/子,没好气的吐了一句:“当然。”
“既然赢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费南渡似是笑了一声,转身朝钟廷方向道:“钟总,这二位是我的人。事已至此,您看……”
“我都看到了。”钟廷摆摆手,脸上的笑意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总透着点社会/帮/派的感觉:“错不在这两位先生,言语侮辱、寻衅滋事在狮城是犯法的,何况还是称人……”
似是也难启齿说出那句“chinese pig”,钟廷摇摇头,转身看向那对洋鬼子和真汉/奸,笑了一笑,道:“尚先生,经常来玩的,就当给钟某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毕竟是你这位朋友有错在先,如今又醉得不省人事,不如后面的问题就交给钟某来处理,你看怎么样?”
听着像是在打商量,然而字里行间透出的却是不容置喙。姓尚的毕竟长居狮城,对钟廷的来头不可能不知,一番掂量,终是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哪里的话,有钟先生出面,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钟先生愿意从中调解,我就先带朋友走了。他这样子,估计还得去医院看看呢,您说是吧?”
钟廷笑了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姓尚的见状也不再多耽搁,架着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洋鬼/子穿过人群快步离去。
“不必多言了,”钟廷笑着走过来,看了一眼薛眠和沈桓,对费南渡道:“这二位既然进了我这酒吧的门,来者都是客,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我招待不周。费总,人你带走吧,看脸上的伤估计会有点小麻烦,还得早些处理才好。”
“有劳。”费南渡也不多客气,朝钟廷点了下头后便带着负伤挂彩的二人离开了酒吧。
从酒吧到酒店隔得并不远,就在□□里面,只不过非是同一片楼。
出了酒吧薛眠才看到原来姜蒙也在旁边。这会儿姜蒙跟着费南渡走在前面,薛眠和沈桓走在后面,路上沈桓面带犹豫的看了薛眠好几眼,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的问出了声:“薛老师,你……你认识我们费总啊?”
薛眠自知方才在酒吧与费南渡的那一幕确有不妥,怕是瞒不过,只能临机应变的回道:“不算认识,之前有幸在一个峰会上见过一面。”
“哦哦……”也不知道这话沈桓信没信,点点头,将信将疑的又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道高挺背影,低声问:“薛老师,你说费总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找卫总批评我们啊?”
“不会。”
“为什么呢?”沈桓心有余悸:“我们……特别是我,我这算是闯祸了吧?”
“维护祖国与同胞的名誉,不算闯祸。”薛眠带着点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卫总要处罚,就拿这句话回他,保证安然无恙。”
“哈哈哈……”沈桓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薛老师你还挺幽默的。我当时可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那洋鬼/子太嚣张,不能让他踩着我们中国人的脑袋拉屎撒尿,且得给点教训。说起来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今天的事要不是你及时出手,估计这会儿我都跟他干到警察局了。”
“没事,”薛眠应着声,视线却不自觉的投向前方那道人影:“拔刀相助的另有其人,要谢就谢费总吧。”
“费总是肯定要谢的啦,”沈桓笑着摸了摸头:“不过费总……哪里是我能随意上去开口说声谢谢的呢。唉,真走运啊,要是最后没有费总出面,没有那个酒吧老板卖费总面子,这事儿还真不一定好收场。”
说话间几人已到酒店大堂,姜蒙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费南渡站定,微微转头朝这边投来一眼。沈桓眼尖,赶紧朝对方点头哈腰的喊了一声:“费总,谢谢您啦!”
费南渡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点了下头,将脸又转了回去。
姜蒙很快办好手续,走到费南渡身边,将一张金色房卡递上前。费南渡似是交代了句什么,姜蒙点点头,朝这边走来。
“沈助理,”姜蒙看着一脸青紫的沈桓:“好好养伤,如果有不舒服的,直接联系前台,他们24小时服务。”
“好的姜总助,”沈桓点点头,微笑道:“谢谢您啦!我一定好好养伤,争取明天能有张正常的脸见人,嘿嘿。”
“好,那你先回房间吧,”姜蒙道:“卫总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必找他了。”
沈桓此刻最担心的就是卫澜,既然有姜蒙出面解释,自然是正中下怀。他感激的连连道谢,原本还想过去给老板也郑重的再道声谢,不过临了还是打消了念头,朝那边鞠了个躬后便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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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然也有2篇,继续往下翻~~~
(薛哥哥柔软美男子不代表薛哥哥没有骨气和男子汉气概哇,不爽了照样挥拳的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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