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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_第349章

      但是, 当年师徒一同投宿的那家带着温泉池子的客栈却还顽强地存活着, 并且因为南宫公子大婚,往儒风门赶来贺喜的宾客都会先在岱城落脚,这家客栈竟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薛正雍撩开竹帘, 迈进大堂:“老板,住店!”

    “四个人?”

    薛正雍还没回答,就听到身后一个低缓的嗓音道:“不, 五个。”

    原来墨燃走得急, 恰好在这时已跟来了。

    薛蒙瞧见他,有些惊讶:“这么快呀?”

    墨燃先是一愣, 随即脸一黑,暗自气愤道,你消下去难道很慢?坐在茶摊前念几句清心咒的事情。

    但他也知道薛蒙说的和自己想的不是同一回事, 不好发作,只得颇为含蓄地点了点头。

    “你是把瓜子全吞了,壳儿都没吐吧。”

    墨燃:“……”

    “客官五个人, 要几间房?”

    薛正雍道:“我和内人一间,另外再来三间上好的厢房,统共四间。”

    墨燃听伯父这样安排,面上沉静不语,心中却隐约有些躁动,他其实暗自希望和当年的对话能再重现,老板告诉他们客满,必须得挤一挤,这样他就……

    罢了,其实他依然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若能和楚晚宁在单独待在一个屋里,他就觉得心里很热,有些不安,又有些兴奋,他血管里流的,终究还是豺狼虎豹的血。

    但是,巧合往往不会有那么多次,这回掌柜很开心地说:“好勒,四间上房!”他翻身去柜子里取了钥匙,拉长声调地吆喝道,“客官,二楼,您请好了——”

    墨燃无不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阴郁。

    他想,蠢玩意儿,开四间房就这么高兴?有什么高兴的!有什么高兴的!多赚点钱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燃儿,你捏人家柜台的桌板做什么?”

    “……”墨燃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来,淡淡笑了笑。那板子朝下的地方已经被他捏裂了几道痕,怕是再用力就得碎了,“没什么。”

    等从薛正雍手里拿了钥匙,上了楼,墨燃站到属于自己的那间房前,忽然怔了一下。

    转过头,瞧见楚晚宁也在看着他。

    “你住这间?”

    “嗯……是啊。”墨燃犹豫一会儿,先是垂着睫毛,而后还是忍不住抬起眼来,黑亮的眸子望着楚晚宁的脸,“师尊还记得?”

    “……记得什么?”

    墨燃指了指自己那间房门,说道:“我们来求剑的时候,师尊住的是就是这间房。”

    “……”

    墨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很隐忍,但却藏不住那微弱的期待:“师尊,你还记得吗?”

    楚晚宁心想,怎么会不记得。

    走上这一层,往事拾阶而来,和年久失修的老旧楼梯一起吱呀作响,带着木头被岁月浸泡后腐朽的味道,慢慢泛起。

    他几乎可以瞧见少年墨燃推开门,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冲自己咧嘴笑了,梨涡很浅,岁月很深。

    见他良久不语,墨燃似是有些失望,垂下目光,说道:“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弄混淆了……”

    “没错。”

    墨燃倏忽抬起头来。

    楚晚宁望着他,似是浅淡地笑了笑:“你没记错,是这间。”

    这句话就像一朵星火,簇地点燃了墨燃眼底的漆黑,墨燃嘴角渐渐揉开一个甜蜜的笑容,好像吃了一颗滋味极好的糖果,又指着楚晚宁如今的这间房,说:“还有啊,师尊今天住的,是我以前的那间。”

    他很高兴,说的率真。

    楚晚宁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笑了,愠怒道:“这个记不清了。”

    说着径自推门进屋,把墨燃关在了外头。

    “…………”

    呃…自己又是哪里做错,惹他不高兴了?

    是夜,墨燃没敢去澡堂子泡温泉,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觉得自己现在近到了欲望的临界,楚晚宁若是再多透给他一星半点的春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住当个君子,不去采撷这朵高岭之花。

    他躺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实在是百无聊赖,就开始思索自己与楚晚宁的相处方式。

    他是个不太聪明的人,他感觉楚晚宁就像一只大白猫,他想对楚晚宁好,想照顾这只雪白的猫咪,可是他总是撸两下毛,就换来白猫的一爪子,好像被他摸得并不舒服,也不如意。

    他觉得很罪过,但实在不知道猫咪身上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他像个刚刚养猫的人,对什么都一知半解,只会把白猫整个搙在掌心下头舔毛。

    然后换来一声怒吼,以及再一巴掌。

    墨燃翻了个身,眨眨眼,很是郁沉。

    忽然想起来,这间客栈的布局,隔壁房间的床铺和自己这间,应该只挨着一堵木板墙。

    这个念头一冒出,墨燃就更加睡不着了,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楚晚宁去洗过澡了吗?还是正准备去?

    可是都没怎么听到他屋里的动静……如果楚晚宁也不打算去泡澡,那么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躺下了呢?那他们现在,其实离得很近,要是没有中间那堵薄薄的木隔板,把他们一隔两间,他们其实就已经躺在了一起……

    躺在一起。这个念头让年轻男人的血炽热了,像浅寐的火山般危险地流淌着,只是不喷薄。

    他忍不住睡得更里面,紧贴着墙板,木头和泥土夯成的墙终究是不同的,木板是那么薄,最多只有三指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