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不要声张
筎果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快步走至担架旁,从瓶子里倒出了那枚无刹药。
影卫们一看,便是自觉地停了下来。
筎果将那无刹药喂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后俯下身,再喂进了他的嘴里。
“此事不要传出去。”
洛易平到现在都还以为这无刹药已经被他偷走了,所以不可声张,让他有所察觉。
丹霜这才上前继续着方才的话,“那几种解药相生相克,解了一种,又会让殿下中另外一种毒,有些难办。”
而这无刹药,只能吊着萧芜暝的一口气。
影卫们将萧芜暝抬至寝宫,将他移到了软榻上,而后退了出去。
筎果站在窗外,看着殿外的影卫比早晨时还多了几倍,严阵以待。
夏竹烧了热水来,问天用被烛火烧过的银色剪子将方才萧芜暝包扎过的地方剪开,又将伤口处理了一番。
盆里的血水是黑色的,丹霜不敢用止血散,怕止血散的药性会与萧芜暝体内的毒性相克。
筎果神情凝重地看着躺在软榻上毫无血色的萧芜暝,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了拳,刺痛蔓延在她的心尖上。
“他能坚持多久?”一开口,她的声音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颤抖。
丹霜如实禀报,“用了无刹药,暂时可让殿下支撑五日。”
破浪领了一队影卫走进殿内,对着筎果跪了下来。
“小主子放心,影卫誓死效忠殿下和您,定会护您周全。”
他们都以为筎果会在这个时候六神无主,所以私下商量了一番,进来让她安心。
却不想筎果看着他们,异常的平静。
“你们听好了,外头的影卫撤去一半,不可让人生疑。”
筎果转头看向破浪,又问道,“你的脚程最快,以你的速度去郸江,一去一回,最快要多久?”
“三日。”
她思量了片刻,随即道,“太慢,我给你两日半的时间,去郸江将夏御医带回来,不要声张,连马管家都不要惊动。”
马管家这一生,最为紧张的人就是萧芜暝,若是让他知道萧芜暝危在旦夕,恐怕也会跟来。
马管家一来,很难不让人多加猜测。
“是。”破浪应了下来,抬头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筎果自小被萧芜暝护的很好,他们都以为在这种紧要关头,是要他们这些影卫自行做事的,却不想她竟是能够独挡一面,冷冷静静地把该考虑的和他们没有考虑到的都考虑好了。
少女想了想,眉头微拧,命夏竹磨墨,她坐在案前写了一份诏令,随后又取下了萧芜暝腰间的那枚龙玺与自己的凤玺一道按了红色印泥,印在了诏令上。
她看着那玉玺印,眸色有些黯然。
萧芜暝也不过是在昨晚将这凤玺交给了她,那时,她还开玩笑说自己是处理不了政务的,怕会做一个被众人唾弃的佞后,却不料这会儿她就手执国玺,代他处理朝政了。
她拿起那诏令,逼着自己打起精神,道,“破浪,你拿着这诏令回去,命乘风协助王老将军死守郸江城门,让钟武将和寇元祺率兵攻打北戎,救出被北戎国主囚禁的那些老臣。”
“是。”破浪拿了诏令,即刻出宫。
萧芜暝的情况很不好,即便是昏迷不醒,他的眉头也紧锁着,丹霜在他的身上施了针,以缓解他的痛苦,但好似什么用都没有。
“你们都去外面候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这婚房,若是站了一堆的人,恐会被人怀疑有异。
齐湮的宫人并没有被全部控制起来,老国主薨,齐湮大局已定,这些宫人自是要想着办法去讨好萧芜暝和筎果。
需知,这些人最是敏感,但凡有点异常,他们都会猜到些许。
而那个伤了萧芜暝的人必定会对外放出消息,说他伤势严重,筎果正要借助这些宫人的嘴,去打消萧芜暝伤势严重的传闻。
因着如此,她没有限制齐湮宫人的行动,若是他们想来示好,她也不让人特意拦着,只让夏竹对外说一句,“殿下与小主子新婚燕尔,眼下这个时辰不方便见人,你们敬献的东西先收下了。”
而后,在让夏竹赐一个金条。
拿了金条的宫人会想,若是真出了事,主子怎么还会有心情做这么大的赏赐,就也不会多疑,对于萧芜暝重伤的传闻也就不置理会了。
宫墙的一角,树木成林,入夏后,这里的蚊虫最多,平日里鲜有人来往。
洛易平与狄青云就躲匿在此处。
“主上,你当真伤了那萧芜暝?我怎么看没这事呢?那些影卫该搜寻的继续搜寻,筎果也是心情大好的大赏特赏那些宫人。”
这一切都甚至要平静过以往,全然没有齐湮国被控制后的影响。
然而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狄青云不会不懂,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故意添洛易平的堵。
“他们坚持不了几日,我冷箭上的毒,无人可解,除非……”洛易平的眼神阴沉下来。
狄青云不免有些好奇,“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会逆天改命。”洛易平冷笑道,“不过据我所知,如今在世的巫马氏人只有两人,一个是巫马溪,是西闽国的巫师,她自然不会帮助萧芜暝。”
“那不是还有巫马祁么?他与萧芜暝那可是过命的兄弟。”
洛易平又一声嗤笑,道,“这人你不了解,且不说他现在并没有恢复巫马氏人的天赋异禀,便是他能,他也绝对不会帮人逆天改命。”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狄青云对此保持着一份怀疑,“我看那巫马祁会是个变数。”
“你以为你考虑到的,我会没有想到?”洛易平眼眸阴鸷了下来,勾唇冷笑着道,“卫馥璃已经将他骗走,便是他知道萧芜暝危在旦夕,赶回来了也救不回他。”
“看你的意思,萧芜暝这回必死无疑了。”
狄青云说着平淡,眸中却是有一丝兴奋一闪而过。
但他倒不是为洛易平即将的成功而激动,反倒是在等着某种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