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孟浪的黑衣人
蒙面人也不勉强她,在河边停下来脚步。
少女蹲在了地上,小手伸进河里认真的洗着,像是手有多脏一样。
河水很冷,筎果被冻得哆嗦了一下,没入水里的一双小手一下子就被冻红了。
蒙面人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嗓音微凉,“小姑娘,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这声音好生耳熟!
果然是洛易平这个五国内最渣的渣男没错!
筎果微微垂眸,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寒气。
“是吗?”她甩了甩手,拿出手帕擦着手上的水珠,不紧不慢地回道。
“你知道双煞吗?”他的声音本就暗哑低厚,如今隔着黑布,嗓音愈发的沉。
筎果摇头,心里腹诽,双煞这名倒是很配洛易平和牧遥。
蒙面人大抵是没有想到她这么直白,愣了一下,随后缓声解释给她听。
“那小乞儿不是孩子,是个侏儒,他专门引心软的人上钩,由那农户杀人夺财,两人对半分财,多处府衙的人都在通缉他们。”
她就说那小乞儿长得怪着急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筎果对他极其敷衍地客气,丝毫的不假修饰。
按照他所说的,那两人应该是在道上赫赫有名,可是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却从未听说过。
猫腻,绝对有猫腻!
蒙面人弯了弯狭长的眼眸,筎果姑且当他是在笑,还是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你预备以身相娶么?”他的嗓音低哑,能听得出很愉悦的样子,“我府中刚好缺一个夫人。”
刮起的西风瑟瑟凉寒,少女的长发在空中凌乱地飘起,如同她此刻的内心。
她与洛易平做了十年的夫妻,却从未见过他这般骚包的样子。
还……真是想象不到,他孟浪起来是这个样子。
筎果双手环抱着自己,艾玛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也不知道他当年和牧遥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是否就是现在的这副模样。
她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随即摇头,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洛易平一身黑衣,立在河边,气场有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峻,他与筎果讲话时,又格外的亲切。
英雄救美不说,他这般的温柔相待,但凡无知少女都会愿意为他的一句话要死要活。
岁月,真是个好东西啊。
像她这样有过两世的人,对于洛易平这个几乎可以评定为撩拨的行为,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跟这货说一个笑话。
“你这个念头还是不要动了,我怕我的护卫打死你。”她觉得自己说的已经是一个较轻的结果了。
若是萧芜暝知晓了,他应该比较倾向于把洛易平当老鼠玩弄。
就像是前世那样,故意让洛易平有机会弃国保命,与他打了数年的游击战。
每每洛易平以为自己将要得手了,萧芜暝都会灭了他的美梦,却又不抓他,也不杀他,有了兴致,就让人故意给他放个假消息,引他上钩。
给他希望,再亲手毁掉,乐此不疲。
蒙面人眼眸缓缓眯了起来,一步步靠近了筎果。
“是吗?”他负手背在身后,步步紧逼,挑衅般地左右环顾了四周,此地风景如画,连个鸟影都没有。
“你的护卫在哪?刚刚有危险,他怎么没有跳出来救你?”
筎果想与他保持距离,步步后退,直到鞋跟没入了河岸被水浸湿的石子,才硬是将身子挺直,瞪着他。
“出手救你的人是我,那种不尽责的护卫退了算了。”他恰当好处地止步,没有再上前。
“可能,是你眼瞎了。”她下意识地扫向不远处的大树,即便她眼力不好,还是能看见破浪正蹲在那里看戏。
洛易平朝着她伸出手,将少女插在头发上的发簪取了下来,“这个就算是信物,日后我带着它来找你的。”
“……”筎果有些蒙圈,记忆里洛易平这个渣男不是这性格啊。
高冷之中还带着点孤傲,还虚伪好面子,这样的人才是他。
前世她不断地讨好他,他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还是……这货就是有病,不喜欢贴上门来的,喜欢自己出手收服的?
洛易平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个就算是我给你的信物,你切勿弄丢了。”
不远处草丛微动,有脚步伴着提刀的声音的声音传来,他脸色变了变,抬手指着一旁的小路。
“你沿着这路走,约莫半个时辰就能下山,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萧芜暝赶来之前,他转身离开。
筎果没有看到他背过身去时,眼眸里闪过的一抹阴冷,见他走得急,明知道是在躲萧芜暝,却还是忍不住笑他没胆。
前世打游击战时是这个死样子,她还以为是韬光养晦,如今还未与萧芜暝交手就跑,她觉得应该就是害怕吧。
是那种遇到天敌的恐惧!
一袭黑衣在树丛里飞跃,脚尖点着树枝借力,身形潇洒。
筎果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抽搐,前世的时候,她在西闽国见过有一种飞天鼠,姿态与他十分相似。
草丛微动,玄色风衣随着风猎猎作响。
萧芜暝双手抱在胸前,踏着寒风踱步而来,姿态懒散。
他看见河边的小丫头安然无事,神情微松,“你做一下心理准备,日后不要怪我。”
“准备什么?”筎果一脸的莫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少年不经意地抬眸,看了看河边最大的那棵树,慢悠悠地道:“今日起,你就拴在我裤腰带上过日子了。”
“好呀。”筎果微微一笑,她求之不得,“你不要反悔了。”
躲在树上的破浪微微一抖,直觉有股冷意袭来,小祖宗没受伤,王爷应该不会怪他才是吧。
他刚刚见那黑衣人举止轻佻,是想着要下来帮手,可不是王爷就在不远处嘛,他把英雄救美这个机会留给王爷,怎么还落不得一个鼓励的眼神了?
破浪心中无比郁闷。
萧芜暝走到她面前的时候,不易察觉的目光上下观察着她,索性是没有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