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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薛丹融爱看就让他看去,纵观那么多小说话本,还没有哪个备胎攻被主角受看了身体吃了亏的。

    况且看算什么,薛丹融摸都摸过了。

    想到这里,方潮舟催眠自己是个没脸没皮的,就直接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他有意膈应薛丹融,故意大咧咧地涂药。

    本想仔仔细细地涂药,可涂到一半,他还是受不了,胡乱涂了涂,就忍不住想把裤子扯上去,可这时,却听到一句话——

    “师兄那里没涂到。”

    薛丹融的语气最平静不过,但方潮舟因为这句话,脸瞬间就变红了。他不敢回头,连话都不敢说,只想快点把裤子穿上。

    床边有人叹了口气,还说:“罢了,师兄这般粗心,还是我来吧。”

    *

    半个时辰后。

    洞府里只剩下方潮舟一人,他缩在被子里,直到过去了很久,才把头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身上已经不痒了,可他现在更不自在了,脸上的热度在半个时辰里就没有消下,甚至中途还往上升,弄得薛丹融还问他,是不是药膏出了问题。

    哪里是药膏出了问题,是他出了问题。

    这一切都怪他自己色令智昏。

    若不是他一时被薛丹融的美色迷昏了头,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方潮舟瞥到放到枕旁的药瓶,就忍不住抬手重重打了下自己的额头,可是打头也不会没了刚才的记忆,反而因为羞耻,更是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他还隐隐觉得腿根处还残余着对方的手温。

    不行!不能再想了!

    方潮舟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薛丹融明明忘了与他的两年记忆,照对方的性子,是不可能帮他擦药的才对,莫非是钟离越水没洗掉薛丹融的记忆?

    也不对,钟离越水怎么可能会没洗掉薛丹融的记忆?

    但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方潮舟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薛丹融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些奇怪。

    方潮舟不想要这种特殊的态度,他不愿意跟薛丹融牵扯太深,不仅仅是因为对方那些追求者,更是因为即将发生的入魔。

    按他推算,离原著里他入魔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如果他喜欢薛丹融,那场入魔估计就跑不掉。方潮舟不愿意入魔,原身都因为入魔,无法控制自己,做下许多恶事,如果是他入魔,恐怕更无法控制自己了。

    必须要想个法子才行,不仅仅是他不能接近薛丹融,薛丹融最好也不要再来接近他。

    他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穿书人士,也许主角薛丹融找到了真爱,这本书走完剧情,也许他还有机会回到现代。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跟薛丹融在一起,他护不住对方的。

    但这件过敏事情还是让方潮舟变成了缩头乌龟,在洞府里躲了近半个月,才重新出门去师父那里。

    他是去报名去地下妖境的。

    隔往日,方潮舟绝对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他现在想突破元婴。只要活着从地下妖境出来的修士,修为都能再上一个境界。

    原著里的原身没死,他应该也能活下来吧。

    方潮舟去地下妖境,多少抱了赌博的心思。

    这次他去师父那里,总算只有他一个人。在方潮舟表明了来意后,师父一时没说话,许久之后才开口:“你想好了?”

    “想好了,师父,我之前一直想跟妖兽签订契约,这次去,说不定能有机缘。”方潮舟没有直接把自己想突破元婴的目的表达出来。

    师父闻言,缓慢地点了头,“出去历练一番也好,其他四个峰这次去地下妖境的弟子不在少数,你身为我的二弟子,自然不能躲着,还有两个月余,你好好修炼。对了,那把伞你可看了?”

    “看了,谢谢师父赠我法器。”方潮舟说。

    “你给那把伞起名了吗?”师父问。

    给法器起名,几乎就是让法器认了主。

    方潮舟听到这话,摇了摇头,“尚未,要不师父帮我起一个?”

    “你自己的法器自然是要自己起名,它若喜欢你起的名字,就会回应你,回去吧。”师父说完就赶客,方潮舟本以为还有考核,哪知道没有,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去了。

    回去后,他看到还摆在桌子上的伞,想了想,走了过去,将锦盒里的伞拿了起来,撑开。

    青瓷的伞面,像浆洗过后的天色,撑开后,伞檐隐有一层冷调的蓝光。伞柄光滑,明显是细细打磨过的,内面骨节由近乎透明的丝线缠绕着,窥出此伞的名贵之处。

    起名……

    起什么名好?

    方潮舟站在伞下,盯着伞内面看,大师兄的剑叫万钧剑,小师弟的剑叫断水剑,听上去都很高大上。他冥想苦心,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们不学别人,还是朴素点,要不你就叫油纸伞吧?简单易记。”

    话落,伞毫无反应。

    方潮舟还等了一会,见伞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确定对方是不喜欢自己这个名字。他有些讪讪,绞尽脑汁,终于又憋出一个名字,“你伞面是青色的,不如就叫你大青?”

    第六十五章

    鸦雀无声, 手中的伞纹丝不动。

    方潮舟顿了顿,把伞收了,重新放进了锦盒里, “你不喜欢我起的名字, 那我再想想吧。”

    可叹他真的是个不会取名的, 纵使每日搜肠刮肚,也依旧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 连他在现代养的猫咪名字, 他都借过来用了, 可伞依旧不给他面子。

    像这种法器, 都是有些自己的小脾气的, 方潮舟能理解。他虽然想不出好名字,但想着, 若是多花上些时间与伞待在一起, 培养出感情, 伞也许就会应他了。

    所以方潮舟每日去修炼,都会把伞撑开放在一旁, 若是出门, 就把伞拿着手里,不过方潮舟很少出门,通常是必须要出门, 他才会出去。

    这些时日,他一直没有碰见薛丹融,对方也没有主动找上门来, 这让方潮舟稍微松了口气。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报名去地下妖境的天水宗弟子要启程了。

    而在启程前,天水宗来了客人。

    方潮舟是在出行那日,才知道他们这次启程会跟风月庵的弟子一起出发。他后面听大师兄说,是风月庵的庵主亲自上了天水宗,说她们庵中都是女弟子,去地下妖境的这一路并不太平,想与天水宗的弟子做个伴。

    往年,总有些宗门的弟子会在去地下妖境的路上被人偷袭,偷袭的人杀人夺宝,手段凶残。

    向来八卦的六师弟说:“我们师父本来是不答应的,但四指峰的长老被风月庵的庵主迷住了,所以我们这次才跟风月庵的人一起走,不过据说另外四个峰的弟子都很开心。”

    天水宗的男弟子更多,宗门里虽然有女弟子,但平时都是被五个长老护着看着的,如珠如宝般对待,他们这些男弟子平时都不敢多看几眼女弟子,就怕那些师姐、师妹恼了,怒了,去五个长老那里告状,那他们就死定了。

    这次能跟美貌的女修一起,天水宗大部分的男弟子自然都是欢喜,唯独除了一指峰的人。

    他们见多了小师弟薛丹融那张脸,面对其他美色,几乎快成了活佛。

    *

    地下妖境位处西南,气候湿热,常年下雨,他们坐飞船过来的时候,刚接近西南地区,天公就不作美,下起了雨,那雨水淅淅沥沥的,气候闷热,刚烘干的衣服又闷潮湿了,让人不由心生烦躁。

    因为这份闷热潮湿,方潮舟都坐不住了,这夜,他忍不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决定去船尾吹吹风。

    他们这次跟风月庵一起出行,风月庵的飞船落后他们一船身的距离。方潮舟站在船尾,隐隐约约看到黑暗中后面那艘船的烛火,明明暗暗,深夜的西南缠着浓厚雾气,看东西都看不真切。

    方潮舟出来时,不仅带了一把凳子,把伞和扇子都带上了,他选了个通风的好位置坐下,一只手持伞,另外一只手摇着扇子。

    说来,方潮舟和伞培养感情也有两个月了,可平时他无论用什么名字喊对方,伞都不会搭理他,仿佛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伞。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伞,“你不喜欢我起的名字,要不你自己给自己起一个?”

    方潮舟并不期待伞会回答,但这一次他听到有人回答他的话。

    “起什么?”

    是一道女声。

    方潮舟先是诧异看着手里的伞,慢一拍才发现声音不是他的伞发出来的,而是左前方。他望过去,见到有一个面生的少女站在船尾角落,摇扇子的动作幅度不由慢了一些。

    “宋涟衣?”方潮舟迟疑地问了一句。

    那少女闻言,直接点了头,“没想到你这次认我认得挺快,方潮舟,你头上那把伞哪来的?”

    “我师父赠给我的。”方潮舟看他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伞看,站了起来,“这里是天水宗的飞船,你一个单身女子,还是早点回自己的船上去吧。”

    他说完就转身想回房,但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去路。

    宋涟衣这次又换了一张脸,但依旧美貌,他勾唇盯着方潮舟,“亏我找你叙旧,你就这样撵我走?对了,你上次回去,你那师祖罚你了吗?”

    对方突然提起钟离越水,这让方潮舟顿了一下,“没……没罚。”

    “没罚?你结巴什么?我看是罚了吧?”宋涟衣突然凑过脸,眼神有些奇怪,“天下人都传言天水宗的宗主最是绝情绝爱,我看倒不是,上次他看你的眼神明显不像是在看一个弟子,更像是……方潮舟,你老实跟我说,你回去,他是不是可劲欺负你了?弄哭了你几回?”

    方潮舟被他这一问,脸色莫名红了些,他往后退了退,“你胡说什么?我师祖他只是训诫弟子罢了,被你说得他好像跟个……”他话没有说完。

    但宋涟衣接上了,“变态?他本来就是个变态,因为你笨,才看不出,我可看得明明白白。外面正经内里腌臜的人我见多了,你那位师祖明显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仗着自己是宗主,满足自己的内心欲望也被美名其曰是训诫弟子。”

    说到这里,宋涟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方潮舟,最后眼神又落回到方潮舟的脸上,“你好像变了一些,但修为没变,看来你师祖还顾及点颜面,没直接把你吃了。”接下来的他语气明显变得凝重,“你实话实说好了,他脱你衣服了吗?摸你了吗?应该摸了吧?我那魔偶被他拿去了,他没用在你身上吧?”

    他这些话,简直是不堪入耳,方潮舟之前只是在一些颜色话本里看过这种话,但那只是看,并未亲耳听过,况且书里的话也不是对他说的,如今真听到这些话,他忍不住面红耳赤。

    “宋涟衣,你再胡说,我就要动手了!”方潮舟作势收起了手上的扇子。

    宋涟衣眯了下眼,“你先告诉我,你那道貌岸然的师祖是不是脱你衣服了?”

    “没脱。”方潮舟说。

    “那摸你了吗?”宋涟衣又问。

    方潮舟皱了下眉,他不想理会宋涟衣了,所以转过身,直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宋涟衣见他走,又走过去拦住了。

    “你不回答就是代表他摸了,对吧?那他都摸你哪了?”

    方潮舟被对方纠缠,宋涟衣一直抓着那几个问题不放,让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摸不摸我,摸我哪,都跟你没关系,你问那么多干嘛?况且,我爱给谁摸,就给谁摸,轮得到你问?”

    这话一出,他却发现面前的少女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宋涟衣此时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恐怖。

    但此时,突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宋涟衣便转了下眸,脸上恐怖的神情尽收,从方潮舟旁边擦身而过,只是他过去的时候,传了一句话进方潮舟的耳朵里。

    “方潮舟,地下妖境见,到时候你千万别哭着求我。”

    宋涟衣几乎刚离开,脚步声的主人也出现了。

    是薛丹融。

    薛丹融像是没有睡,衣裳整齐不说,连头发都是整整齐齐的。他也撑了一把伞,但应该只是一把普通的油纸伞。

    伞下的那张脸在更深雾重的夜色下依旧是殊丽的,露出衣领处的肌肤白皙胜雪,甚至他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西南地区的湿热似乎与他毫无干系。

    “师兄?”他喊方潮舟。

    方潮舟应了一声,他已经许久没看到薛丹融,此时看到对方就不自在,“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