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家到吃饭再折腾到酒吧，已经晚上八九点了，但这时夜生活其实还未开始，妖孽聚集的工体此时还大多是逛街吃饭的人。

    于淮今天开了黑色跑车，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肩部延至胸口手工绣着些纹路在微弱的光下若影若现，整个人清贵优雅。从家里出来后的他有种慵懒而放松，手懒懒地靠在车窗，眼睛放肆地盯着于水。

    他的目光很深，藏在背光处黑得发亮，灰色的头发在窗外白灯照耀下变成了银白色，于水莫名觉得唇红齿白的妖孽必定就是于淮现在的样子。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她有些坐立不安，他不会是后悔带她来了吧。

    “哥哥，怎么了？”她的手攀了上去，“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目光深沉，嗓音低哑，“没什么，只是觉得小水长大了，”说着他淡淡地移开目光，“下车吧。”

    于水挽着于淮的胳膊，手紧紧拽着他的袖子，新奇地打量着。现在人还不是很多，气氛也还没起来，她贴着于淮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就听见有人喊，“淮哥！”

    不远处一个男生在那招手。

    “淮哥，你这得先罚三杯啊，放假这么久都不搭理兄弟们，哪逍遥啦？”

    “哎哟，这还藏了个姑娘呢！”

    这话出来，在座七八个大男孩还有几个女孩全都看了过来。

    于淮看了眼于水，她还是乖巧模样，但眼睛里已经藏不住妖了，他不着痕迹地起身挡了挡，端起一杯酒笑骂，“服了你们了。”

    “淮哥你不给介绍介绍？”

    “于水。”于淮没多说了，他藏了些私心，并不想以妹妹这个角色介绍于水。

    “哎，是一个字么？”刚一直喋喋不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生探过头来。

    于水见他突然对自己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男生念了两句于水，于水，“诶，我说你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笑出了声，“得了潘子，哪个妹子你不熟？”

    潘浩听到这抓起桌子上放的烟砸了过去，“你还有脸说我了？上回你追妹子反被打的光荣事迹要不要我给你宣传宣传。”

    几个人笑闹了起来，有人问，“妹子哪个学校的，长得真水灵。”

    “哎，你别说，让我们猜，猜错了喝酒，一轮一轮直到猜对怎么样。”

    “行啊。”

    “你们瞎几把闹，能不能别带上我啊。”说话的是坐在于淮斜对面的一个男生，五官深刻，发长及肩带着卷，像是个混血，此时搂着一个大胸美女，一副风流模样。

    “哟，深哥你玩不起咯，怕耽误床上运动？”潘浩挤眉弄眼地瞅着他怀里的美女。

    “玩呗，怕你？”

    于是，于水莫名被拉到了他们的罚酒游戏里，她看看于淮，他将她搂在怀里，笑而不语地看着自己这帮朋友闹腾，也不出手制止。

    结果几圈下来，高校职校猜了个遍，愣是没人答对，“妹子你不是搞我们吧，北京的大学我们可都说了个遍了？”

    于水笑了笑，歪了歪头，“刚高考完。”

    结果在座哇哇直叫唤，大骂于淮禽兽，高中生都不放。

    潘浩扭捏学着女生，举着拳头锤了一下于淮的胸口，“于淮葛格~你真坏。”

    于淮挑了挑眉，做出受了重伤吐血的样子，“潘浩妹妹，你真恶心。”

    大家笑得不行，于水抱着酒杯也笑个不停。

    于淮这帮兄弟有的是高中认识的，有的是大学熟的，大家年纪相仿，又都是一个圈子的，很容易就玩到了一起。要说最熟的还是他们先来几个人，后来陆陆续续来的人，就属于外圈了，。

    结果就有不知趣的人出了声，“淮少我是高中就认识了，风云人物啊，记得当时我们校花为了他，都和别人打起来了。”

    于水听到这，耳朵都竖起来了，咬着吸管安安静静。

    “还有这种事呢？”除了头先几个人不做声，后来加入的，听到八卦都来了兴致。

    潘浩看了看于淮怀里的于水，又看了看神色已经淡下来的于淮，心里骂说话的人不开眼。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圆场，“淮哥是风云人物，那我呢？我记得我也有女生为我掐架啊！”

    谁知道那人完全没有眼力见，“哪能和校花比啊。”

    于淮皱了皱眉，看于水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那人说话，脸上红扑扑地像是……于淮了看桌子，了然，看来她是把自己的酒当果汁喝了。

    于水现在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热，酒精像是在毛孔里作祟，整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她听着于淮和校花的故事，心里好像进了风，被吹的很鼓。

    于淮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要不要去跳舞？”

    她懵懂地装进他深邃的目光中，像是被诱惑了般机械地点点头，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可是我不太会跳。”

    于淮看到于水自得又装作乖巧谦虚的模样，心被挠了一样，“谁说你不会，你高二元旦晚会时不是跳的很好嘛？”

    “你去看了？”

    “嗯。”我可能怎么会错过呢？

    于水现在的大脑没法让她去追究，她暗暗记下决定清醒点的时候再盘问。

    她离开座位迷迷瞪瞪站到了台中央，台上的人看着是老板那桌来的，知趣的清了台。于水在后台说了几句，钢管从台中央伸了起来，她背对着众人。

    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原本吵到翻顶的酒吧，静的掉针都听得见。

    突然音乐前奏响起，光束刷的打在于水身上，她随着悠扬的爵士开始摇曳身姿。

    口哨声不断，于淮这桌吹的最凶，潘浩他们也被惊艳到，尖叫口哨不断。清纯的女生扬着娇憨的笑容跳着性感的舞步，这对男人是致命攻击。

    最要命的是于水这歌节奏多变，一首下来她跳出了性感、帅气、较弱几种矛盾气质，让人喘不出气。

    这是个妖精！

    潘浩突然想问于淮哪找到的宝贝，只看见永远神色清淡的于淮，此时眼神里像住了只野兽，盯着于水，目光深邃仿佛带勾，仿佛要破笼而出。

    哥们这回认真了。

    这是潘浩的第一感觉。

    跳完于水从台上跑到了于淮身边，眼睛亮晶晶，“哥哥，我跳的好看嘛？”

    一声软软的“哥哥”，在场很多雄性动物，心里那根弦都断了，血液直往下半身流。

    心里不住地感慨，还是淮哥会玩。

    “好看。”

    好看的要命。

    “哥哥……”于水头埋在于淮的怀里，欲言又止，“我好像果汁喝多了，可我，我不知道卫生间在哪。”

    于淮牵着于水的手，往外走。

    在座的人都了然，互相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神情。可他们哪知道，于淮只是带着自己妹妹到处找厕所。

    “于淮真是艳福不浅，身边美女就没断过。”

    “我觉得淮哥要栽在这个妹子身上了。”

    “没有吧，其实和之前几个都是一个类型啊。”

    “不知道，感觉这个不一样。”

    “潘浩妹妹，你女人的第六感？”

    “去你妈的。”

    桌上又是调笑不断。

    这边，于水从厕所出来后，看到于淮在那站着看手机，踮着脚走过去，打算弹了他一脸水，结果刚伸手就被他一手抓住。

    反应好快。

    于水心想。

    于淮抬眼一看是于水，放松了下来，“又胡闹？”然后手上一使劲，把人带到怀里。

    他看到她眼睛虚眯着，染上了朦胧不清的醉意，于是伸出一根手指，问她，“这是几？”

    于水把他的手挥开，“我没有醉啦……”

    “那你说。”

    她定睛盯着看，发现眼前有些发虚，所以一伸手握住了于淮伸起的手指，笑眯眯地说，“是一呀。”

    她突然又不说话，盯着他的手指出神，然后嘴凑近了轻轻地亲了下，“哥哥，你的手真好看。”

    然后她的眼前一黑，像是被手指覆住，只听见于淮磁性的声音，“这是你招惹我的。”

    于水觉得唇上一片冰凉，碰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