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叁  起死回生

    皮特罗没来得及回头，他只朝面前的克林顿说了句：“你没预见到吗？”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向前倒了下去。

    索尔甩着锤子往天上飞去要追上奥创驾驶的那辆战机，克林顿放下手中的孩子，和史蒂夫一同围在了皮特罗身边，托尼在索科维亚的土地下寻找着解救的方法，而旺达……遥遥地从索科维亚中心的教堂处，猛地炸出了一股猩红色的能量，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废墟狼藉，无论是振金人还是水泥墙壁，都在接触到这股猩红能量的瞬间，灰飞烟灭。

    卡洛莱奔跑的步伐停滞在了原地，她在无尽的尘土和荒废中看着史蒂夫抱起皮特罗的身体，与抱起孩子的克林顿步伐沉重地向她这边的救生舱走来，然而某一刹那，不知是卡洛莱的错觉还是真实，她视野内的一切事物都似乎停滞了短短一瞬，烟尘的颗粒在停滞时变得可见，皮特罗身上正往下滴的血珠也悬在了半空中。

    只有卡洛莱还能动，但不过一个眨眼，世界又开始运转起来，史蒂夫与克林顿走到卡洛莱面前，对着她的疑惑不解催促道：“快回救生舱，这里不安全！”

    卡洛莱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顾不得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切，目光只盯向史蒂夫怀中了无生息的皮特罗，连忙跟上他们的脚步，回到救生舱。

    克林顿将孩子还给那个女性后便疲惫地躺在皮特罗旁边，他看到正目不转睛盯着死去之人的卡洛莱，朝她勉强地微笑一下：“真是漫长的一天不是吗？”他顿了顿，随后不由地也看向皮特罗，“所有人都会记得他的。”

    大家都接受了皮特罗的死亡，或者说他们在这之前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同伴，都不会因为拯救索科维亚而死亡这件事感到不甘，这是复仇者的使命，所以他们叫复仇者。

    然而卡洛莱却只是蹲下身来，探手贴在皮特罗开始苍白起来的面颊上，半晌后看向克林顿问道：“他身体里还有子弹吗？”

    虽然克林顿已经累极了，但面对卡洛莱的问题，还是微微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可以现在取出来吗？”卡洛莱这样问道。

    克林顿微微皱了皱眉，他相信卡洛莱并不是在这种混乱情况下还提出这种要求的人，这其中肯定有其它的原因，于是他更坐直了身体：“卡洛莱，救生舱还要一会儿才能到母舰上。”

    卡洛莱眨了眨眼，她显然看出了克林顿对自己话语的怀疑，但她只是再次摸了摸皮特罗的脸颊，然后凑近到克林顿身边，低声说道：“如果不早点把子弹取出来，我就没办法让他醒来了。”

    反应了片刻，克林顿猛地瞪大了双眼，侧头去看向卡洛莱真诚的双眼：“你的意思是……”神奇的事情克林顿见得多了，但将一个死去的人救活，却是从没见过的事情。但卡洛莱不会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碧绿的双眼如此真诚，即使只是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让克林顿想要相信卡洛莱，帮助她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克林顿坐直了身体，也压低了声音：“你确定？”

    卡洛莱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的余光看到史蒂夫站在救生舱外扫视索科维亚的身影，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史蒂夫知道。”

    克林顿也不着痕迹地往史蒂夫那看了一眼，飞快地收回目光后便从口袋里拿出另一枚显然不是复仇者专用的通讯器，贴在嘴边低声说道：“来一架小战机，有枪伤人员。”

    得到回应后，克林顿同卡洛莱点了点头，找了两个民众帮忙挡在前面后，便一人架起皮特罗的一边肩膀，开始往边缘走去。

    小型战机很快就到达了边缘打开舱门，两人扶着皮特罗刚到达战机上，便听到身后一阵突发的吵闹，克林顿与卡洛莱回头一看，之间原本该与救生舱连接的索科维亚土地正在快速地下降，不知是哪个振金人或是奥创按下了操作台。

    克林顿将皮特罗交给上前来帮忙的人，和卡洛莱嘱咐了一声，便又返身下了战机回到救生舱上。

    卡洛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所要做的是救回皮特罗，她的能力不足以阻止索科维亚的坠落，而她也相信复仇者们，一定能拯救这个世界。

    小型战机上的医护人员快速地将皮特罗体内的子弹取出，正要往伤口上包扎时，却被卡洛莱拦住：“可以麻烦你们暂时离开一下吗？”

    虽然这个要求让人觉得很奇怪，但想来弗瑞应该嘱咐过，所以他们也只是互相看了看，便留出单独的地方给卡洛莱和皮特罗。

    皮特罗躺在冰冷的手术铁床上，因为取子弹而撕扯到的伤口再一次流出不少的血液，但他的身体已经逐渐转凉，唇色也变得苍白没有生机。卡洛莱走到近近的床边，微微侧着头看着皮特罗的脸，救活皮特罗其实不难，只不过是一物换一物，皮特罗醒来，而卡洛莱的失去一样能力。

    [你会失去自我防御的能力。]

    脑海里的声音这样提醒着她，他很少出现，基本只会在卡洛莱问他问题时才会出声回答两下，就像电话那头的求助热线，只有你拨打过去，他才会接。

    卡洛莱确定自己想这么做，她只要活着就好，会受伤地活着也比死去来得幸福。

    莹绿的能量散发着不再像是往常进行治疗时那般的柔和光芒，它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极光，无比璀璨又刺目，像是燃烧起地球上任何事物都无法点燃的火焰，强烈得像是能让地球在一瞬间回到远古时代的勃勃生机一般。

    卡洛莱的脸颊都仿佛被淹没在这无尽的光芒之中，她从环绕在她身边的无尽能量中伸出手，将其全都通过自己贴到皮特罗脸颊上的手掌来传输到他的体内。

    “醒来吧皮特罗。”

    像是从恐龙时代到外星文明的遥远时光，又仿佛就只是一瞬间，卡洛莱周身的所有绿色全都进入到皮特罗身体里，这的确是抽光了体内的能量，卡洛莱的双手从皮特罗脸上拿开，撑在床沿支着身体，然后用轻柔而无力地声音呼唤着将醒未醒的人。

    “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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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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