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与史蒂夫的早餐

    托尼的愤恨最来源于从小缺失的父爱，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便已经有找到美国队长的执念，对于托尼来说，他的童年是不完整的，虽然富贵，虽然自由，虽然有母亲温柔而无私的陪伴，但对当时的他而言，严厉而冷漠的父亲便足以让他心里种下不甘的种子。

    越是渴望，就越是怨恨，直到他父母死于车祸，成年的他逐渐平复起心里的不甘时，却又发现，他的父亲原来是爱自己的，只是有些男人总学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像托尼自己一样。

    因为父母的早早去世和自己的成熟，在得知父亲的真正想法后本来已经和自己和解的托尼，却又在这时候遇到了新的重大转折，他对自己父母的感情越复杂越深刻，就越无法将自己从真相的负面情绪里挣脱出来。

    他这样的暴怒，卡洛莱是无比理解的，但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抚慰托尼，她微微犹豫着，缓慢地抬起双手搭上托尼紧绷的手臂，她并没有将其推开或是移动，只是轻而完全地覆盖在托尼赤裸的小臂上，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熨帖着托尼：“抱歉，我很抱歉托尼，抱歉……”

    托尼急促的呼吸和疯狂起伏的胸膛再一次被卡洛莱抚慰了，他缓缓地平静下来，面上的表情也不由地放松了些许。

    卡洛莱那紧贴着托尼手臂的掌心浮起了莹绿的光芒，渐渐渗进了托尼的身体里。托尼身上并没有伤痛，但却有无限的疲劳和负面情绪，莹绿色的光像温暖的泉水流淌过他每一处身体与心灵。

    他最终只能颤抖着原本抓着卡洛莱肩膀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而卡洛莱则是顺着他的动作，转而抬手拥上了托尼，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有人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拥抱和被拥抱了好一会儿，直至心情已经平复到可以正常地去思考的时候，托尼终于感觉到自己这姿势和形态的脆弱以及与卡洛莱的过分亲密，在尴尬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片刻之后，还是生硬地放开手，后退着离开了卡洛莱本就不用力的怀抱：“你……不需要说对不起，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卡洛莱笑了笑：“那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吗？”

    托尼摇摇头，对于言语上如此直接的关心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没什么，我不累。”

    此时在一旁静静地旁观了整段争吵与抚慰的贾维斯出声道：“sir，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接下来的工作，建议你像卡洛莱小姐所说的那样，先休息一下，浴室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贾维斯的见缝插针与先斩后奏是直直接接拆了托尼的台让他没有理由再挣扎了。从齿缝里狠狠蹦出一个“静音”的单词之后，托尼便只好抬手指挥着关了工作室的灯，同时也打开了门：“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也许我是该去休息一下。”

    卡洛莱可不管他怎么嘴硬，只要去休息了就好。

    托尼直接从工作室的电梯上到卧室，而卡洛莱则是从楼梯走回去，准备慰劳一下自己开始饥饿的肚子，此时大部分人也都醒了，齐齐聚在餐桌上吃着从外边餐厅送来的外卖早餐。

    “我觉得托尼需要聘请一名厨师，等外卖可不是件开心的事。”才走近餐厅，卡洛莱便听到了克林顿的抱怨，他虽然抱怨着，但嘴里正在嚼着什么，话语含含糊糊不太清楚。

    等卡洛莱走到餐厅里时，便看见除了托尼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围在了餐桌边上，食用着还放在包装袋里的热狗和面包。有些人还没发现卡洛莱已经进来，比如史蒂夫，他摆弄着高科技的厨具试图将随着外卖一起送来的蔬菜肉类做成熟食，但问题是他似乎连炉灶该怎么启动都不太清楚，于是只好收手，一边回身一边对克林顿的抱怨做出应答：“不清楚底细的人还是不要放进大厦比较好，就好像你们神盾局。”

    等到史蒂夫神色肃然地转过身面对餐桌时，卡洛莱也正好在娜塔莎的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片吐司吃着。她朝看过来的史蒂夫笑了笑，随后便只是扭头去和娜塔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然而这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在餐桌上留到了最后，卡洛莱喝完最后一口史蒂夫给她倒的牛奶，神情恬静地抬眼望向明明早就吃完，却还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怎么了史蒂夫？”

    史蒂夫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顿了顿，又像是犹豫了一会儿地，才开口说道：“我听娜塔莎说了一些你被抓到九头蛇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卡洛莱眨了眨眼，史蒂夫的话语十分正常，但却给她一种不太应该是这样的感觉，于是她只笑着道了谢，随后等着他的下文。

    “我并不想你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但你可以跟我说一下，巴基在九头蛇里的情况吗？”

    卡洛莱理所应当地笑了笑，巴基，那个从小和他在布鲁克林长大的兄弟，出生入死的战友，自然是更为重要的。

    “巴基他……他在九头蛇里被叫做冬日战士，这个你是知道的，我猜应该是他失踪之后被九头蛇抓到，他被九头蛇改造成人形兵器，洗了脑为他们所用。”

    “不是失踪。”史蒂夫像是喃喃自语道，“是我没能抓住他，让他掉下了火车。”

    卡洛莱的眉眼愈发收敛了起来，平静的背后似乎藏着无尽的可惜与悲伤：“但因为他对九头蛇的作用很大，所以他有自己的房间，没有任务的时候可以安静地坐在那里。”

    这话明显安抚不了史蒂夫的情绪，他只要想到自己的兄弟被改造，被洗脑，一无所知地犯下了无法否认的错事，与自己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驰，便凝着五官无法言语。

    “史蒂夫……你了解那些是没有用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为巴基争取到最公正的审判，不是吗？”卡洛莱微微皱着眉头，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当时的你没能救起他，但现在的你可以，史蒂夫，让巴基光明正大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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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