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解锁
十七 解锁
冬日战士如果不在,这房间里便清净了许多,卡洛莱再怎么和亚历山大或是朗姆洛嘴硬,但和一个陌生的,甚至把自己带到这样一个牢笼里的男人同处一室,甚至要将自己睡觉时最没有防备的一面展露在对方面前,卡洛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确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卡洛莱在整理好自己之后便又坐回了睡觉的地方,翻找着大概是冬日战士从自己那顺手领来的行李箱,好不容易找了一本书,就这样打发过应该是白天的时间。
九头蛇的人倒是有按时给她送来叁餐,以菜品的种类以及间隔的时间,大抵能推断出现在的时间段。他们都不会和卡洛莱说话,即使是自己主动去开口,他们也顶多透过铁门的长条格子望上一眼,然后拉上隔板。好在卡洛莱并不是真的希望从他们嘴里听到些什么,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罢了。
吃完晚餐让人拿走餐盘之后,卡洛莱便在房间里随意地走动着,做着简单的运动。她原本以为冬日战士今天并不会回来,毕竟一件任务怎么着也不可能当天完成吧。但卡洛莱明显低估了冬日战士的能力,在亚历山大对自己露出明显的招募想法后,还将她单独且针对性地派给冬日战士做治疗,怎么看他在九头蛇里的地位都不低,原由大概也有他竟能在自己入睡前安然无恙地回到房间,显然是完成了任务的样子。
还站在房间中央的卡洛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便停下了动作,她与领着冬兵进来的朗姆洛对视了一眼,自己挪到了一旁去,看着冬兵在命令下坐在铁椅上。
朗姆洛朝卡洛莱使了个眼神,明显是让她去治疗。
“他并不需要治疗。”卡洛莱这样回应着朗姆洛。
大概是任务的成功让朗姆洛心情不错,他只是挑了挑眉,向卡洛莱走近了一步当作威胁:“去看看他的情况,然后我带你去洗澡。”
卡洛莱呼吸了一口气,才看着有些不情愿地向冬兵走去。
刚完成任务的冬兵身上还带着一些血腥气,用闻是闻不出来的,但在靠近的时候却能比较清楚地感受到,他刚刚杀过人,毫无情绪波动地,就像是从橱柜里拿下一个碗一样的。卡洛莱轻轻地呼吸了一口气——冬兵是被洗脑过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且冬兵现在还是她离开九头蛇的筹码。
在她的双手靠近冬兵面颊时,后者的眼神忽然带上些戾气,往后退了退。卡洛莱背对着朗姆洛,目光变得稍稍温柔起来,手心里也泛起了莹绿色的光点。
冬兵的眼神平静下来,任由卡洛莱抚上自己的脸庞,甚至跟随着她一齐闭上了眼睛——冬兵对她的能力有熟悉和安全感,这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如此对于她要缓缓进行的深入治疗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我可以直接和冬兵的脑电波对接沟通吗?]卡洛莱在心里问向许久没有动静的那个声音。
[你需要气运。]
卡洛莱抿起嘴,从冬兵脸上放下手来,她已经开始对冬兵的大脑进行最初的治疗,她会撬开那把锁,进入墙内,将被束缚的记忆和意识解放出来,然后由冬兵自己选择来打碎这堵墙。在治疗初期,冬兵和现在不会有任何行为或是思想上的不同。
卡洛莱又露出了有些不高兴的扁嘴表情:“他没事,非常强壮。”
这个反应逗笑了朗姆洛,他心情大概是更加好了,多瞧了冬兵几眼,确定了他再一次闭着眼休憩后,便不再那么有攻击性地靠近了卡洛莱:“走吧,带你去洗澡。”
“他呢?”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忍受了一天脏污黏腻的卡洛莱还是飞快地跑去拿好自己的换洗衣物,只是在朗姆洛面前停顿下来,提起了一动不动的冬兵。
“他啊……”朗姆洛带着邪邪笑意的嘴角往上又翘了翘,“你是想和他一起洗吗?”
朗姆洛回避了这个问题,即使他们之间的气氛有所改善,但冬兵的事情却依旧是九头蛇里的秘密,即使是卡洛莱现在加入了九头蛇,也没有办法随便知道。
等卡洛莱洗过澡后被带回房间时,冬兵却也像是洗过澡一样的,柔顺着头发,换了身干净的不再是作战服的衣物,依旧像离开前那样坐在躺椅上,只不过这时他的眼睛却是睁开着的。卡洛莱在一旁收拾带回来的东西,一边注意着朗姆洛和冬兵的行动。
前者在冬兵身边绕了几圈,放慢脚步仿佛在试探些什么,然而冬兵只是一动不动,虽然睁着眼睛却也不知道看向哪里,更别说理会朗姆洛了。
这样的反应反倒让朗姆洛放心下来,只又在语言上敲打了卡洛莱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卡洛莱望着房门被关上,回头时却对上了冬兵从垂落的发丝之间向她投来的目光——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正毫无波动地望着她,仿佛她只是某一块地板的砖,然而在某个瞬间,却又不知是不是错觉地看出了些许的情感波动。
在那一瞬间,卡洛莱仿佛看到了一只想要靠近她的野猫,盯着一双警惕又威胁,但又带着丝丝好奇和亲近的漂亮眼睛。
鬼使神差地,卡洛莱竟不由自主地想要向他走近,看看他眼睛里到底装着什么。
然而卡洛莱才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冬兵却立刻将眼睛合上,后倾躺在了铁椅上。卡洛莱身体一僵,连忙做出像是散步一样的行为,就在原地绕了两圈,便坐回了距离铁椅有些远的被褥上。
她没有想到冬兵会对她露出不一样的神情,难道自己的治疗这么快就见效了吗?让她险些不注意就要暴露出马脚来,而冬兵竟然还有意识地提醒自己不要靠近。
卡洛莱缩在被褥里,闻着自己身上陌生的香波与沐浴露的味道,听着没有ACE呼吸的房间里的声响,在冬兵不声不响走来关上电灯之后,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