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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陈正清之前订过婚。”吴蔚被杨晔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实在没弄清对方怎么又把话题转八卦上了。
“是和个女人订的婚?”
这话说的,“你不废话嘛。”
杨晔一听倒笑了。“那你是知道这事。”
吴蔚有些没跟上节奏,杨晔怎么就突然对陈正清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了。“我当然知道啊。不是,杨晔,你问这些干嘛啊?人口普查啊你?”吴蔚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暴躁,连表情都显得不耐烦起来。
“所以你知道他喜欢女人。”杨晔说到这已经没有了丝毫玩笑的语气。吴蔚终于嗅到了些许危险,这场谈话似乎正在向着一个他不愿提及的方向疾驰而去。
“喜欢女的就喜欢女的呗。怎么了,多正常啊,这世界上喜欢女人的多了去了。”吴蔚言之无物的想要蒙混过关,杨晔却哪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吴蔚,你是个聪明人。”从表意上,这句话吴蔚举双手同意。当然杨晔不是那个意思,吴蔚也心知肚明。
“咱去随便吃点什么成不?我有点饿了。”吴蔚选择回避。不管杨晔想说什么,他都并不想继续谈论下去。
杨晔自是不可能同意,“吴蔚,你不能爱上陈正清。”
那瞬间吴蔚完全没了反应,整个人如石化一般愣在那里。
爱这个字似乎和陈正清没有丝毫联系,最起码在吴蔚的印象里,陈正清离那个他用来存放“爱”的区域,还差十万八千里呢。当他从杨晔的口中听到爱与陈正清被组合到一起时,感到的是一种极其陌生的疏离感。
杨晔可能是疯了,这是吴蔚的第一反应。
“别否认。”杨晔却打断了吴蔚所有可能的辩解及满腹的长篇大论。“你昨天,那不是戏。杜钟山看不出来是因为他第一次和你合作还不了解你,我不傻,我看见了。”
吴蔚觉得有点好笑。昨天那戏还不是杨晔亲手写的,许这人把两个男人写的那么亲密就不许自己照着剧本演啊。他不过正常表现而已,怎么就不是戏了。
“你要是真觉得我们俩有点什么,那我可真得说一句过誉了,都是剧本和导演的功劳。”吴蔚朝对方拱了拱手,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模样。
杨晔几乎有些恼了。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杨晔又给自己添上了一杯茶,好像在下着什么决心似的。
“这部电影,本来几个月前我们就准备开拍了,你知道为什么没拍吗?因为汪柯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手里那部电视剧的剧本实在没法看,他想重写,可上面又催着他开拍。也是来不及找别人了,他就联系了我。”
吴蔚是知道这事的,汪柯都和他们说过好几遍了。他没明白杨晔突然又把这事给拿出来说一遍算是个什么意思。
“没懂吧?”看吴蔚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杨晔突然就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吴蔚就觉着杨晔这笑里透着那么股子苍凉劲。
“向来都是这样的。通宵打游戏第二天旷了课,每次都是我来给他圆谎。心血来潮的参加各种大小比赛,我陪他几天几夜不吃不睡的改稿子剪片。追女孩追不到手,还要我来帮他出主意。他失业没了工作,我代他投简历找机会,比他自己还要着急。他想要创业开店,好,我放下手里的一切开始前期调研。他不想开了,那就不开了吧。他无聊了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我再忙也从不会拒绝。就连在篮球场上也都是我喂球给他。”
这话叫人听了总觉着有些暧昧。
“你知道我们是大学同学吧。你不知道,从报到那天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慢慢不见了。”
吴蔚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自始至终都处在震惊状态,甚至连句话都接不上。杨晔却也并没有结束他这场奇特的自白。
“我接受,因为事已至此,这些都好像习惯一样,根本改不掉。就算我有意想改,可再坚定的决心都抵不过他的一个电话。”
杨晔说他今天这些话目的并不是为了卖惨。他说自己已经看透了,“我就差不多要耗在汪柯身上了,他什么时候死我什么完,就这么简单点事。”吴蔚觉着这话特别爽利,甚至带着分快意恩仇的江湖气。
“我拿你当朋友。所以吴蔚,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像我一样。”
不能像杨晔一样。
因为汪柯喜欢女人,所以不管杨晔怎么付出,汪柯从来都只拿他当兄弟。两肋插刀的兄弟、过命的兄弟、一辈子的兄弟,不管何种辞藻最终都是要归落到二人永恒不变的兄弟二字。
不能像杨晔一样。
因为陈正清喜欢女人,所以······所以?吴蔚不明白,他明明只把陈正清当朋友。他不在乎陈正清喜欢男人女人,他也不会成为杨晔。他和陈正清就是哥们儿,光明正大的哥们儿。
“你啊,真的是比我还可怕。”杨晔说他当局者迷,说他不识庐山,吴蔚却觉着是杨晔多心了。
他不是杨晔笔下的角色,也并不喜欢陈正清。他知道陈正清和自己不一样,也清楚他们只能做朋友。他从没多想过,也根本没有杨晔口中那些奇怪的感情。
吴蔚否认了所有和陈正清相关的不合时宜。他拒绝承认杨晔的结论,也不愿探寻自己的内心。
我们就是朋友。吴蔚说。
随你吧。最终杨晔放弃了。
也可能是晚了吧。杨晔笑笑,喝下了杯中的茶水。
第38章 道谢
宋兆先正在为一稿分镜在冥思苦想,对于回来跟他报道的吴蔚也只象征性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路有些迷蒙的回了房间,吴蔚突然有了种梦一场的错觉。仿佛他从没离开过这里,之前的几天也不过是一个冗长而真实的梦。甚至都算不上是个美梦。
却是有小小和彭翔宇的缺席不断提醒着自己。他风尘仆仆的去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城市,与陈正清过了一段并不属于自己的人生。杨晔的自白与狂想,同自己相关的所有不切实际。
这不是一场梦,它们都是曾经发生过却终有一天没人会记得的普通日子。
似乎是为了证明杨晔的错误,吴蔚并不避讳与陈正清的联系。
杨晔送他去机场的那晚,就好像先前茶社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杨晔又变回了那个脾气暴躁且极易不耐烦的古怪人物。
陈正清的电话叫吴蔚稍稍怔楞了一下,却也没有掀起太多的波澜。
杨晔甚至还在旁边不停地插着话,“你可别听他胡说,组里明明给了他个特别沉的红包。”吴蔚向电话那头的陈正清抱怨杨晔不仅又把自己给写“死”了,还特别抠门的不给红包。
“嚯,满满一包的一块钱钢镚,能不沉吗!”
你说这人缺德不缺德,自己一共就演了这人执笔的两部戏,没有一部落得个好下场。上回被人给凌虐致死不说,还死相凄惨。这次倒是没那么可怕,不过厌世自杀什么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和打发要饭的似的。”吴蔚越说越气。
杨晔往吴蔚那倾了倾身子,好像怕手机那边的人听不见似的。“你跟他说,谁出的注意,这锅反正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