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张平平无奇的纸。
    当它们完全重迭在一起，无论从厚薄、外观还是手感都变成一张，蓝色的娟秀小字便逐渐隐去，只剩下黑色的图画浮于表层。
    一双略显骨感的手小心地将它平折，再折，再收进绘着精美花纹的信封，滴上绘着家族徽章的火漆，妥帖地收进包里。
    杜嘉麟撑着脸，悠闲地看他将这张纸视若珍宝地收好。他若有所思地转动眼珠，为了隐藏自己那一点小心思，转移了话题。
    “这纸倒是挺特殊。”
    “从肖家找到的吧。”艾子言低头整理自己的包，“小澜没有随身带纸的习惯。”
    杜嘉麟撇嘴：“他对小澜倒是放心。”
    艾子言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自信过了头，可不是什么好事。”
    杜嘉麟随口嗯了声。
    艾子言拎着包站起身：“我走了。过两天有了好消息，我就通知你。”
    杜嘉麟点头，眼睛依然紧盯着他的包。
    小澜写的信。真的很想要。但子言不会给的，难得小澜主动依靠他，这封信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难道真的要学他们，变得温柔一点？可他一想到自己轻声细语说话的场景……无法想象。那简直是灾难。
    杜嘉麟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你就那么喜欢温柔的男孩儿？我这样的……真的不讨喜吗？
    邹辰和米诺发现，杜嘉麟最近不知为何，消沉了许多。除了训练和比赛，他一般都提不起精神，就连之前还算得宠的周语玉都近不了他身，缠了他半个课间只得到一句“闭嘴”。反而是之前有些疏远的艾子言，近来又与他亲近了许多，两个人上下学都在一起走，课间也总是凑在一块。加上他们的课表是百分百重迭，两个人已经成了连体婴，处于一种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状态。
    狮族和狐族的女孩儿们最近都有些焦虑。
    她们害怕这两人终于发现自己的取向不是异性而是同性，甚至还是就在身边的同性。
    好在，艾子言的异常状态没有很严重。他还是那样温柔体贴，对每一个女孩儿的告白都委婉地拒绝，甚至还会在她们哭泣时递去纸巾。但他不再收女孩儿们的小礼物，和既定的未婚妻候选也不如之前亲近，他现在最爱做的事，就是低头看手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一周。就在少女们越来越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终于，一起请假了。
    “真没看出来啊，那两个人竟然是gay。”看着教室里一片愁云惨淡，毕巧洁摸着下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他们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他们不会在一起的。”陶美然很笃定，“你可别小看了小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提起韩素澜，毕巧洁的眼睛有些黯淡。但她很快打起精神，笑着说：“我当然不会。只是看这流言传播的态势很迅猛，稍微凑个热闹而已。”
    陶美然心神不宁地点点头。
    她收起口红和小镜子，提起书包：“走吧，该去音乐教室了。”
    毕巧洁跟着站起身。
    她看着陶美然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其实陶美然最近也很不对劲。只是人们的关注点都落在了杜嘉麟和艾子言身上，才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说着话的时候，她经常走神，也只有训练时她才能静心，坠入音乐的世界。可一旦从音乐的世界里出来，她就又开始发呆，还常常去看手机，然后神思不属地叹一口气。放学后她总是很快离开，可听人说，她去那种派对的次数屈指可数，去了也不怎么玩，像是提不起兴致。
    她想起之前，陶美然和她们说过的事。
    难道是她和艾子哲之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