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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你还用得上他,你不会杀他。”刑术道,“这么说,严格来说,一开始与你配合的就是徐有,没有徐有,你的计划也不可能如此成功,当然,之后徐道之所以要配合你,完全是因为被逼无奈!”

    盛子邰上前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大哥!?你是谁?”

    “我是谁?”黑衣人笑了,“先前徐道死的时候,他不是已经说了吗?”

    正在盛子邰惊讶的时候,黑衣人扯下了自己的面罩,面罩之下的那张脸显现的时候,盛子邰、元震八、沐天健、段氏兄弟都吃惊不已,因为面罩下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合玉门的门主盛丰。

    凡孟和贺月佳也明显愣了下,其他人则毫无反应,因为其他人都不认识盛丰。

    “爸?”盛子邰目瞪口呆地看着,“怎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

    盛丰只是带着奇怪的笑容,并不回答,而刑术则道:“徐道的死,让我更加确定上方挂着的尸体有问题,因为食物都是元震八和萨木川检查过的,大家吃了都没事,唯独徐道死了,为什么?挂在上面的你,直接准确地将毒物扔进了徐道的饭盒里面。”

    盛丰举起手,手中还有一枚胶囊:“这种胶囊遇水则化,热水化得更快,一秒的功夫而已,他根本察觉不了!”

    盛子邰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抓住盛丰问:“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震八、沐天健和段氏兄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愣在那,刑术则上前一把抓住盛子邰的手,轻声道:“他不是你爸,他不是盛老门主!”

    盛子邰一愣,元震八等人再次吃了一惊,完全不懂刑术在说什么。

    刑术拿开盛子邰的手,看着假盛丰道:“他就是希望你们认为他就是盛老门主,随后操控你们,因为盛老门主现在应该在长沙。”

    假盛丰冷笑道:“你说是就是?”

    “不好意思,你运气不好。你应该记得,白天的时候,元震八和我离开石屋,去外面告诉我他们上山之后发生的详细事情时,我给哈尔滨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但是我师父的座机没有人接听,我又打给了我的师弟,我师弟告诉我,我师父去了长沙面见盛老门主,希望平息一些事情。”刑术说到这缓缓摇头,“我师父为人很谨慎,如果他没有找到盛丰,他会马上联系我,打我的卫星电话,告诉我盛丰不在长沙,让我多加小心,因为我师父说过,盛丰做人很严谨,很狡猾,可事实呢?我师父没有打电话给我,所以,由此断定,我师父见到了盛丰盛老门主,按照时间上来算,除非盛老门主会飞,否则的话,他根本来不及时间出现在这里。”

    假盛丰摇头,同时鼓掌:“精彩,但我这个真的算是运气不好吧?如果没有这通电话,你是不是也会认为我就是盛丰呢?”

    刑术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为什么?”假盛丰露出一个笑容,“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刑术道:“简单,易容术你用过两次了,分别扮成了徐财和徐道,当时我就推测出来了,所以,你以盛丰的模样出现,我绝对会怀疑的,再者,你可能编造出来的理由能瞒过盛子邰,能说服他相信,你为什么要杀死盛钰堂,但瞒不过我,因为我知道和推测出来的事情,比他们知道的都多。”

    “你到底是谁?”盛子邰怒吼的同时,上前去抓假盛丰的脸,被其一掌推开,那一掌的劲道很绵柔,没有伤着盛子邰,紧接着元震八、段氏兄弟立即上前护住他,而在一侧的沐天健则十分迷茫,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刑术示意段氏兄弟看好盛子邰,又道:“很多年前,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我早该知道的,从凡孟回来那天,我就应该知道,因为在那之前,你已经暴露出来你的特性,你布局的特性,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一直暗中等待,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假盛丰环视周围一眼,并不立即回答:“先前如果你不揭破我是假的,我会想办法在五分钟之内让沐天健去死,可惜,只差一步,只差五分钟!”

    沐天健愣住,不知道假盛丰为什么要杀他?

    刑术道:“我想,你只需要说出一些事情的真相来,就能让盛子邰迟疑,至少盛子邰就不会再急于对你下手,他不下命令,段氏兄弟也不会动手,元震八这个聪明人更不会。”

    假盛丰点头:“刑术,我当时选择你,也许是错的,但我不得不选你,因为你真的是不二人选。”

    刑术皱眉:“你这样做,只会挑起铸玉会与合玉门的仇恨,而且永远无法化解,不管怎样,我都始终相信,盛子邰的父亲就是盛丰,不可能是你!”

    “天啦,刑术,你竟然连那种事都推测到了,你太聪明了。”假盛丰脸上带着悲哀的笑容,“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说着,假盛丰再次揭开自己的第二层面罩,在面罩下的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大家都以为还在哈尔滨绝世楼坐窟之中安静等待着的璩瞳!

    璩瞳用歉意的表情看着贺月佳与凡孟,摇头道:“对不起,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可惜,真的可惜,凡孟,你说得对,你担心的也对,最大的障碍就是刑术,如果没有他,我们早就成功了。”

    除了刑术,其他人都扭头看向凡孟与贺月佳,贺晨雪更是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刑术竖起手指头:“徐有、凡孟、贺月佳,连同之后的徐道,还有你,你们五个人在这两天内演了一出出恐怖的戏,只有徐道这个傻瓜,在死前还以为你真的是盛丰!”

    璩瞳道:“徐道只是一介武夫,没脑子,活该,当然,他们徐氏兄弟最活该。”

    刑术皱眉:“我就不懂了,你为什么会选择徐氏兄弟?”

    璩瞳咬牙道:“有人掘了你家的祖坟,你会报仇吗!?”

    第三十九章:璩家历史

    为什么要选择徐氏兄弟?

    为什么要杀了盛钰堂,而选择留下盛子邰?

    为什么璩瞳要对盛子邰那么照顾?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了,而这一切都要从几百年前开始说起。

    “璩家是怎么开枝散叶的?铸玉会又是如何成立的?归根结底,所有的一切都始于甲厝殿。”璩瞳仰头看着石屋的顶端,“想必你们肯定知道了新苗人的事情吧?璩家人就是新苗人的一部分,当年璩家人来到苗地是为了躲避追杀,因为璩家当年所属的断金门得罪了太多的同行——断金门的门徒仗着绝妙的刀法四处比试,结下无数的仇家,终于有一天那些个仇家联合在一起,决定铲除断金门,加上断金门那时候原本就不团结,门徒们互相看不起,都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刀客。于是仇家们想出了一个妙招,那就是分而击之,一一攻破。”

    璩家最早所在的江南道分舵,也就是今天的湖南地界,紧挨洞庭湖一带。铸玉会的创世人璩无度时任江南道分舵司库,用现在的话来说,就算是一个集团公司下属分公司财务部经理。璩无度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也非常注重对消息的打探,当他发现一段时间内,断金门的门徒离奇失踪之后,就意识到事情不好,开始花重金在江湖上买消息,最终确定断金门多年来结下的仇家已经结盟复仇,于是他向当时的舵主汇报此事,而那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的舵主却不以为然,摆出一副要与仇家决一死战的模样。

    璩无度知道,你功夫再高,也得用脑子,仇家们现在已经抓住了断金门的弱点,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江南道分舵就会被剿灭。于是璩无度四下收罗了一批尸体,这些尸体的数量刚好与璩家人的人数相同,他一直放在江南道分舵的洞穴冰窖之中,等待着仇家们发起总攻的那一天。

    终于,仇家们找上门来,当然他们用的计策,是一个无比滑稽,但凡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计策——递上挑战书,请舵主三日之后比武决胜负,以此来决定未来的命运。

    不可一世的舵主加上手下那些自以为都是天下第一刀客的门徒,狂妄地认为仇家是来找死的,璩无度在最后劝说无果的前提下,连夜搬出了那批尸体,摆在璩家人所住的璩家村之中,造成璩家上下几十口人已经死去的假象,同时让自己的儿子领着家族朝着武陵山区一带撤离,自己则留下来等着最悲惨的结果。

    与璩无度所料一样,当日深夜,仇家们兵分十路,攻击了分舵下属的十处门徒聚集点,而且仅仅只是佯攻,舵主震怒,立即分派人手增援,这一增援分舵内部人手空虚,仇家们挑选出来的那批主攻的队伍直接杀入分舵之中,不出几十个回合就生擒了舵主。

    站在山头看到分舵起火的璩无度,立即放火烧了璩家村,随后快马加鞭去追上家人,从此踏上了逃亡之路。

    璩瞳说到这,摇头道:“其实璩无度很清楚,那些小伎俩骗不过仇家,只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在场人虽然都没有说话,看似认真地听着,但实际上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盘。盛子邰一心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同时也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此地,否则的话就完蛋了,也许就再也离不开这鬼地方,不过每当他看向石屋外的树林时,都会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这是他年幼时候落下的心理疾病,一直没有治愈,这也是为何他总是讨厌进山的原因。

    沐天健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而且身边看似唯一能信任的元震八也无法再依靠,对他这样一个原本就只剩下大公子盛钰堂可以信任的怪物来说,他的处境犹如被关进铁笼的野兽一样。

    凡孟、贺月佳则站在璩瞳的身后,不敢直视刑术、贺晨雪的双眼。

    璩瞳又道:“璩无度领着全家逃进武陵山区,也就是湘西一带的山中,当时苗人的生活还算是稳定,不过因为当时朝廷的一些策略,担心他们联合起来造反,故意分封了数个族长,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土司,璩无度因为是司库的缘故,加上断金门早年私开金矿银矿的关系,与苗人关系非常不一般,璩无度也利用断金门的所谓公务建立了自己的私人关系,所以他带着族人来到苗地之后,当时的苗族非常欢迎,但是好景不长,半年之后,仇家还是找上门来了。”

    刑术此时问:“为什么那些仇家非得将断金门斩尽杀绝呢?”

    “狂妄暴虐,这四个字足以总结当年的断金门了。”璩瞳皱眉道,“江湖比武,大多数时候都是点到为止,但他们比武不是分胜负,而是决生死,断金刀法与其他刀法不一样,很简单,就是快狠准三点,没有固定的套路而言,因为套路刀法来说,始终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但断金刀法却没有固定套路,最可笑的是,最早创立断金门,创出断金刀法的是个屠夫!而仇家们不放过璩家人,也完全是因为璩家人是出了名的聪明,不仅是司库,也算是舵主和门主身边的谋士,如果没有璩家人,断金门不可能在百年间发展得如此壮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璩家人与断金门门主家族之间是联姻的,联姻的原因就因为璩家人的绿瞳!”

    璩瞳终于说到了重点,此时贺晨雪与贺月佳也下意识对视一眼,璩瞳则分别看着她俩一眼,又道:“璩家人的血统很奇怪,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有了绿瞳,但真正的绿瞳就是所谓的阴阳眼,说白了,就是一只是远视眼,一只是近视眼,远视眼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而近视眼就像是放大镜一样,可以看到人家凑近都看不清楚的东西,从医学上来说,这算是一种生理残疾,但在古代,这基本就算是神迹。断金门门主就是想永久拥有这种神迹,所以与璩家一直保持联姻,换言之,当断金门面临灭门之前,其实断金门就等于是璩家的,只不过璩家当时分成了大小十来个小家族。”

    谭通听到这,在后面低声道:“我去,那后来不是等于近亲结婚了吗?生出来的不都是傻子吗?”

    阎刚撞了撞谭通,让其不要说话,谭通捂住嘴躲到萨木川身后。

    璩瞳看了一眼谭通,点头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差不多就是那意思,所以璩家人当中有很多畸形,不过也有天才,璩无度就是其中一人。”

    因为拥有的双瞳,所以璩家人在武艺之上,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优势,传说中还存在另外一种说法——如果真正运用好了双瞳,那么拥有双瞳的人,视觉将会与常人没有区别,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拥有看远看近的本事。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实际上,传说中的璩家对武艺的天赋,只是断金门放出来的一种谣言,让江湖上的其他门派惧怕断金门而已,一个远视眼一个近视眼,在武术搏斗当中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会成为拖累。”璩瞳摇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过璩家人钻研古玩玉器,对这些有着非一般的研究,甚至帮助朝廷辨识过一些高仿的私制吊钱,这也使得璩家人在逃到苗地之后,面临不时潜入苗地的刺客,只得休书向朝廷求援,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而当时的朝廷,为了避免断金门这种门派再次出现,导致天下大乱,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璩家人不能离开苗地,璩家人为了保全血脉,答应了这个条件。”

    其后三年后,朝廷开始用武力干预江湖人士的争斗,还下令对江湖人士聚集的一些州县进行了清缴,导致那些仇家们意识到如果再继续追杀下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随后仇家的联盟在朝廷的压力下土崩瓦解,璩家人也在同一时间融入了苗地,成为了所谓的新苗人。

    刑术听到这里,看着四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身处的这个盆地,这间石屋,都是璩家的。”

    “没错!这是璩家的地盘!”璩瞳指着脚下说,“璩家就是从这里生根发芽的,而铸玉会也是从这里开始的,璩家之所以能创立铸玉会,完全是因为找到了甲厝堡,在甲厝堡外围找到了一些古苗人留下来的记载,通过那些记载提升了对玉器方面的知识,随后铸玉会诞生了!”

    刑术摇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我们去找甲厝殿?这不是白忙活吗?”

    璩瞳笑了,看着盛子邰道:“别忘了,让你们去找甲厝殿的不是我,是合玉门的盛丰!”

    “不,是你!”刑术看着璩瞳道,“这些都是你从前的布局。”

    “是呀,布局,就像是璩家人当年对铸玉会的布局一样。璩家人很清楚,如果门徒都身负武艺,而不是精于玉器技艺,最终得到的结果会与断金门一样,所以,除了璩家人自己之外,严谨门徒练武,就算要练,充其量也是防身健体而已,学一些门面的功夫,例如基本的少林拳术等等,一来对外不会惹事,二来对内,对璩家人本身也不会造成威胁。”璩瞳攥紧拳头,“不过,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源于当年璩家人逃离关内,来到东北并不是因为他们愿意,而是因为他们被昔日的盟友出卖了,这个盟友就是合玉门!”

    璩瞳所说的这些事实,让在场人惊讶不已,过去百年的事情,除了璩瞳之外,谁又能知道呢?就如同璩瞳不说,谁也不知道在明末和清初,铸玉会与合玉门是天下最闻名的以玉器手艺为主的门派,并且绝不介入江湖争斗。

    “你们都应该知道乾嘉苗民起义吧?那场起义中,实际上铸玉会是没有介入的,甚至可以说拒绝了当时苗民提出的一些资助要求,毕竟铸玉会一直注意与当朝的政府保持一种良好的关系。但是铸玉会没意料到的是,居心叵测的合玉门私下教唆苗民赶走铸玉会的人,说他们不讲道义,当年苗民收留了他们,他们不报恩就算了,现在还反倒是与朝廷保持着密切的关系。”璩瞳长叹一口气,“那时候的铸玉会,也许是安逸日子过太久了,不再那么谨慎了,也过于信任自己的盟友,刑术,你应该记得凡君一所说的那句话吧?盲目的信任会导致什么?”

    刑术微微点头,璩瞳又道:“面对起义苗民的相逼,铸玉会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一部分钱财来,谁知道,合玉门一直在暗中等着,紧接着合玉门将这个消息告知清廷,清廷大怒,下令剿灭铸玉会,从此之后,璩家人离开了苗地,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门徒也分散在了全国各地,合玉门趁机壮大,同时寻找着甲厝堡,但没有任何结果,于是合玉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知道甲厝堡秘密的璩家人和铸玉会门徒。”

    璩家人继续逃亡着,一直到清末,革命党人崛起,璩家人才因此得到了保护,但在这期间,璩家人当中也有不少惨遭合玉门与清廷的毒手,被凌迟处死的人就达到8人,当街斩首示众者达到了40多人,其中被暗杀,严刑拷打之死的不下百人。

    偌大一个家族,就在不到两百年间几乎完全灭绝,到清末璩家人准备出关之时,整个家族只剩下了12人。

    “12个人!”璩瞳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泪滑了下来,“几百人的家族,两百年间开枝散叶应该壮大的,到头来只剩下了12个人!这12个像乞丐一样的人,却坐拥着大笔的财富,他们希望用钱来换取民国政府的庇护,但是他们还是忘了,大多数时候,所谓的盟友和伙伴都是那类的‘可共苦,不同甘’的家伙。璩家人一直战战兢兢等待着天下太平,军阀混战,革命军北伐,终于眼看着要打完了,上海的四一二事变又宣告天下大乱,几年之后,九一八事变,抗战爆发,到那时候,合玉门已经很壮大了,江湖门派呀!与民国政府内一些官员关系甚好,但他们还是想找到甲厝殿,于是他们设计冤枉铸玉会的人与日本人勾结,是汉奸走狗!中统和军统都开始对璩家人下手,无奈,他们只得逃向关外,不是说我们是日本人的走狗吗?那好!我们就去满洲国!”

    刑术皱眉:“璩家人投靠了日本人?”

    “刑术!虽然璩家人被逼到绝境,但也知道,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做汉奸!”璩瞳摇头道,“我们只是避难的,我爷爷为什么后来一直寻找坐窟,要躲起来,其实就是不想璩家人彻底消失,我们除了躲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刑术知道璩瞳要说到重点了,也就是现在身处这个局璩瞳是什么时候布下的,他在觉得可怕的同时,不由得由衷佩服璩瞳的聪明,他思考到的那些细节都是无比精致的。

    璩瞳此时却不说话了,只是扫了一眼周围,笑道:“你们都在等我揭开最终的谜底是吧?不过,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要布下这个局,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

    “复仇!”盛子邰脱口而出,“你是因为复仇!你为了向合玉门复仇布下了这个局!你知道我爸年岁已高,迟早会选出一个新的门主,所以你准备杀了我大哥和我,让合玉门群龙无首,你很厉害,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相信,这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如今唯独能站在你那边的,只有你身后的那两个人!”

    盛子邰说着瞪着凡孟与贺月佳,两人沉默不语。

    刑术扭头看着盛子邰:“小公子,你别那么激动,事情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难道不奇怪吗?不奇怪为什么他不杀了你?他轻松干掉了徐氏兄弟三人还有你大哥,要干掉你,也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我和他交过手,他如果尽全力,我们在场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与他同归于尽。”

    “刑术!你太小看我了!”盛子邰咬牙道,“他没杀我,只是因为他想留着我,让我痛苦!”

    “不。”刑术摇头,“小公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扶持你当门主,想让你改变合玉门,想让你结束合玉门的罪恶。”

    盛子邰疑惑地看着刑术,他完全不懂刑术在说什么。

    刑术深吸一口气道:“我先说出我的推测吧,这个推测要从很多年前铸玉会前任四大首工给坐窟中的璩前辈送去那个名叫段小碟的女人开始,这个女人就是贺月佳与贺晨雪的母亲,亲生母亲,同时也是盛子邰盛公子的母亲,小公子,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还记得她的名字吗?不出意外的话,你母亲的确姓段,但名字并不是小碟二字,对吗?”

    盛子邰嘴唇微微抖动,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爸知道!”

    “果然……”刑术看着璩瞳,“其实我不是太确定,我完全是从支离破碎的一些线索拼凑出来的,首先是当年段小碟生下贺月佳与贺晨雪之后,离奇消失,她去哪儿了?她为什么要跑?前任四大首工不管怎样,不可能对她下毒手,这一点璩前辈清楚,段小碟肯定也清楚,所以她没有必要跑,她要离开是有原因的,而原因是什么?我想,在她去坐窟与璩前辈相处的那几天肯定发生了什么。”

    璩瞳不说话,点头后道:“你说对了大多数的事情,但是说错了一件事,我想,在你的推测中,你肯定是认为段小碟是按照我的指示在生下孩子之后失踪的吧?”

    “不!”刑术摇头,“我开始的确那么想,但后来排除了这个推测,因为当时你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只有几天,你如何能确定呢?从之后,你看到贺月佳和贺晨雪姐妹时的那种惊讶,就可以推测出,有些事情在你的意料之外,例如说你有双胞胎女儿了。”

    贺月佳看着贺晨雪,而站在刑术身边的贺晨雪则直勾勾地看着璩瞳,看着她年迈的父亲。

    第四十章:母亲

    “段小碟原名段梦,湖南株洲人,合玉门门徒,早年被合玉门派来铸玉会的卧底。”璩瞳看着周围的人,一字字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是一支利箭一样刺穿了盛子邰的胸膛,他站在那完全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段氏兄弟、元震八、沐天健也目瞪口呆,刑术则抓着贺晨雪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阎刚、谭通和萨木川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在远处早就知道真相的凡孟与贺月佳。

    璩瞳看向刑术,问:“这是不是与你推测的不离十?”

    刑术点头:“差不多吧,因为有些事情太顺利了,应该说,对贺月佳和凡孟来说太顺利了,而且先前他们一直想替换贺晨雪,这一点也让我觉得想不通,这样做没有意义呀?那个时候的贺晨雪基本上隐隐约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隐瞒没用呀?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失踪的段小碟,她去哪儿了?或者说,她来自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