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楚子沉原本游刃有余的踩着单车,只要来一个过人甩开最后一个后卫就可以直接射门。谁知道这个后卫明显胆肥儿的能上天,看到楚子沉锋锐的攻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往地上一躺!
他卧倒的极其迅速,一点都没辜负军训的苦心。
这招不但危险,而且太贱了!
楚子沉硬生生的刹住了车。惯性是人不可抗拒的本能,他停的太急太生硬,有些踉跄的向斜前方挪了两步,总算是擦着这哥们儿的头皮过去。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这哥们儿意志显然足够顽强,丝毫没意识到只差一点他的脑子就可以被踩开瓢。众目睽睽之下,他脖子一伸一缩伸头一顶,一个不伦不类的头球使出来,足球咕噜噜的滚到了他队友脚下。
楚子沉“……”
众人“……”
这特么真是在用生命踢足球啊!
第三十章 聚会
经此一役,男生均对楚子沉刮目相看。当天下午他就接到了几个男生请他周末出去吃饭唱k的邀约,他自然应下。
不过因为无球跑动实在太过凶悍,这次足球赛也给楚子沉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后遗症。
九月份是活跃的季节,教师节、书画展、校园文化艺术节、古诗文诵读展,以及最先开幕的……运动会。
下周五要开运动会。
第二天上午体委去教务处开会,中午的时候就把男女项目抄在黑板上。并不是所有同学都去食堂吃饭,有几个留在教室里的男生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把男生各项人头填满。
运动会是限项的,每项限报两人、每人限报三项,四乘一百接力不算项。楚子沉那大开大合如同狂风过境的冲刺过人给人的印象实在深刻,于是他光荣上榜。
等他吃过午饭回班,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跳高:楚长原、一千五百米:楚长原、三千米:楚长原、四乘一百接力:楚长原。
楚子沉“……”
因为要定下运动会报名的名单,班主任中午回来的也比较早,黑板上的证据明目张胆的挂着,他一看就笑了起来:“不行,孩子们,你们这是祸害人呢。”
遇到和学习无关的事情,大家都很敢跟班主任开玩笑。一个男生当即就大声笑道:“哪儿不行了老师,男人不能说不行。我觉得楚长原肯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本来就是午休时间,班任倒不介意跟他扯皮:“那你的意思是,上午让楚长原跑个一千五、跳个高、下午再跑三千?”
谢云鹏把双手一拍:“诶呀太对了!老师你咋这么了解我呢!”
全班哄堂大笑,为了谢云鹏那自来熟的脸皮。
班任不紧不慢的推了推眼镜:“事儿不是这么说的。好钢用在刀刃上,但也不能可着一块钢用。谢云鹏你要非坚持这样,你们那句话怎么说的?you can you up!”
群众哗然,随即为了不落流行,孩子都上小学的班任鼓掌。
班任自得的嘿嘿一笑:“别看我是教化学的,但还是懂点英语的。你们看我还会说呢: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班任带头耍宝,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过了一会儿,看着差不多了,班主任伸出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好了,孩子们,咱们说正事了。运动会这个事情啊,一年就玩儿这么一回。我也不阻止你们玩,那样多不人道。高中一共就三年,去年都过去一年了,少一年是一年啊!所以大家有想要报名的就报,别不好意思,咱们也不是想争什么名次,就是一年里全校在一块儿玩这么一回。”
——但凡做班主任的都是要说些可有可无的废话的,话里话外的每个字都要碾碎了揉薄了说。他这一长串下来,也不过就是“踊跃报名”四个字罢了。
不过听着倒很亲切。
体委拍了拍讲台,开始认认真真的规划报名事宜。男生那里是很痛快的,起码一百米、二百米、四百米都没什么问题。跳远和跳高另辟场地比赛,观赏性还不强;铅球谁胖谁上,这三项就平平淡淡的抹过去,最后还是在一千五和三千上打了个绊。
楚子沉刚才入乡随俗的报了个二百,还剩两项空余。体委把目光在全班男生身上扫了一圈,最后仍然落在他那里,明显有点意动。
“楚长原,给你报个三千米,没问题吧?”
体委倒是深谙谈判技巧,一开始就把价位敲的很高。
楚子沉倒是对班任的话非常赞同:这只不过是全校同学几千人一起玩闹一番罢了,炒热气氛鼓舞士气,既然体力能跟得上,就不用把这事当作洪水猛兽,聊以解闷而已。
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还剩下一个三千米,众里寻他千百度,体委无可奈何的自告奋勇,让自己处于灯火阑珊处。
至于那两个一千五的名额,则被强行分配到班长和后卫兄的头上。
接下来的报名是女生那边儿的,体委还不等询问就先露出了一点苦笑。就算是北方姑娘,性子稍微扭捏一点不爱出头的也不是没有,这难题他去年就遇到过了。
何况理科班女生少,全班一共十九个女生,而整套运动会下来,即使不算四乘一百接力,也有十四个名额!
真是好一通水磨工夫,好一条不烂之舌!这年头做体委,不但要口号清晰、声音嘹亮,还要能跟班长默契配合,一个唱黑一个唱白,自身又得开的了会议,劝得了姑娘。
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体委点名到了叶梓头上,想让她报个二百或四百。而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姑娘悠悠道:“其实,我是个文人……”
全班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名额一通推搡,报名大戏终于轰然落幕。楚子沉左右看看,刚才运动会报名时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很积极,但此时眼眸里都分明有着期待的味道。
果然是青春年少,有简单的期盼和快乐,也有点小忧愁小烦恼,此时正处黄金年华,每个人都那么好。
此时已经接近周五,周五晚上放学,楚长原就被几个男生亲密的拉过去吃了顿饭,喝了点酒,还唱了次k。
唱k是保留节目,他们首先去点了两盘菜,喝了几杯小酒。啤酒的度数并不高,跟楚子沉昔年所饮的酒液程度是差不多的,只是唯一让人苦恼的就是他从没接触过这种味道,觉得实在荼毒舌头。
——对没有喝惯的人,啤酒真是一股怪味。
他将将喝了一杯,酒瓶靠着椅子腿放,也没什么人还特意看他喝了多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揭过去,谁知道是喝得兴起还是如何,后卫兄一拍桌子,豪放大气的表示:“服务员,来瓶白的!”
楚子沉“……”
白酒上来,后卫眼疾手快的先给楚子沉倒了满满一杯。他真挚而诚恳的表示“你刚转过来,跟兄弟也不太熟悉,这杯酒就先给你接个风,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楚子沉不置可否的尝了一口,被那辛辣的味道弄的扬了扬眉毛。
——酒什么时候变成辣的了?在我当年的那个时代它还是酸的!
#口味不同,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能吃辣,这是个更悲伤的故事#
直到最后结账离开,那杯白酒也只是被饮了几口而已。
吃饭吃到一半儿,饭馆的业务渐渐开始淡下来,有个女服务生坐过来跟这桌男孩子搭话。那姑娘好像也跟他们差不多年纪,长得质朴清纯,像是从农村来打工的,有点好奇的问东问西。
男性大多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哪怕是男孩儿也不例外。特别是这个小姑娘相貌还很不错,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看上去又纯真又水灵,说话也好听,不招人烦。
女孩被一个笑话逗乐,偏了偏头,大大的眼睛弯了起来,嘴唇一抿腮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窝,可爱极了。
“你们想去唱k啊。附近新开了一家ktv你们知道吗?据说还搞活动买三小时赠三小时,果品半价——前天开业的时候做了一天宣传呢。”
后卫君立刻表示:“美女推荐,我们肯定要去看看的。”
女孩嫣然一笑,扑闪闪的眨着眼睛看他,“你真会说话。”
老板在柜台后喊了女孩儿一声,女孩连忙小跑着过去,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女孩的手还向着楚子沉这一桌指了指。
老板迟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女孩儿就开开心心的走过来:“我跟我们老板说啦,这桌给你们打八折,下次还来吃哦。祝你们今天晚上玩的愉快——那家ktv用我领你们去吗?喏,就在那儿。”
男孩们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同时感谢了她的热情招待以及八折的人情,还有个男孩撕了一张纸条写上电话号码给她,被她笑眯眯的接下。
她站在门口甜甜微笑着送这些男孩儿离开,目送他们远去离开ktv,再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微笑已经荡然无存,那张号码被她揉成一团,直接丢在垃圾箱里。她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掏出了手机。
在柜台里合帐的老板抬头,把面前的账本一推,无精打采的中年妇女赫然精神矍铄:“号码不留着?我看那小伙子还挺精神。你谈个恋爱什么的,组里也不干涉这点私事。”
女孩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态度冷淡,完全看不出刚才那种甜美爱笑的样子。
“算了吧。”
她翻看着手机上的视频——赫然就是她倾情推荐的那家ktv大堂监控:“他们进去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吧,我还赶着回家呢。”
老板挥了挥手:“行了走吧,你也早点回家,小姑娘路上注意安全啊。”
女孩儿呵了一声“谁注意安全还不一定呢。”
老板宽厚的笑了笑,没和这个中二晚期的姑娘计较。
楚子沉跟这群男生点了一个中型包厢。他这些日子先是学习文字,又描摹星象,最近还多学了高中教材,显然忙得很,根本没什么听歌的时间。
他当然也不指望自己能跟着一起唱——唱歌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阳春白雪,这些男孩儿听得懂吗?
楚子沉佯作喝醉靠在沙发里,偶尔吃块水果。他第一次接触度数这么高的酒精,脸上肤色又白,那片不正常的酒醉晕红相当明显。男生们嘻嘻哈哈的调侃他一杯倒太菜了,也没人那么不体贴,非要让他唱歌不可的。
新开的ktv设备的确不错,隔音也好。一共出来了十个男孩子,除去装醉的楚子沉,剩下的人唱两首歌就将近两个多小时。期间服务员敲门进来了一次,又送了一个开业果盘,还友情提示了他们唱三小时赠三小时。
这些人倒没打算唱六个小时,但在一起玩玩闹闹,四五个小时总是有的。等他们散场的时候,深夜已经降临多时。
都是男孩儿,也不担心走夜路。家顺路的互相结个伴,楚子沉这样放单的就只好打的。这个ktv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打车不方便,想打车还是要去大道上。正当楚子沉匆匆穿过光线昏暗的人行道时,胡同里细碎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声音类似女性从喉咙口挤出的呜咽,倒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强行堵住了嘴,音色充满了恐慌无助以及恳求。
第三十一章 恶徒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那都绝对不是什么好声音。
楚子沉双眉一皱,面色就严肃下来。他摘下了肩上的书包揽在臂弯里,大步流星的向那条小巷走过去。
小巷内光线昏暗,并不引人注意。然而楚子沉的视力超脱常人,自然能看出那是怎样一幅凌乱的动态画面:女人的大半片衣服已经被扯开,嘴被男人用手捂住,正惊慌失措毫无章法的挣扎。
男人似乎对女人鱼死网破般的垂死挣扎很头疼,正咬牙切齿的制住女人的动作,口里骂骂咧咧的小声警告,还毫不留情的给了女人一脚。
楚子沉连犹豫都没有,趁着这两个人还没发现自己的功夫,抡圆了书包直接扔了过去!
破空的风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那书包飞速呼啸而来,实在让人忽略不了。专心致志劫色的男人没料到楚子沉出场就如此生猛,匆匆把头一压,书包擦着他的发顶飞过,刮的他头皮一阵生疼。
这贴着他头皮飞过的书包吓出了他一脊背的白毛汗:包里装的是砖头吗?
其实平心而论,高中生的书包也跟砖头包差不多了。
他虽然狼狈的躲过了书包,但疾速跑来的楚子沉的当头一脚就在眼前。
卧槽!这么快!这小子明明这么瘦!男人心中电光火石间闪过这个念头,却依旧要装成普通人的样子,被一脚踹跌在地上。
这一脚的力道实在又狠又重,男人只觉得胸腔激荡,几乎喷出一口血来,视线霎时一震,双耳轰鸣,眼前蒙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
等稍稍缓过一口气,他就正对上了楚子沉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居高临下的俯视他,眼中的神色冷淡至极,即使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下,都能清楚地看出那冰冷的厌恶和杀意。
男人突然就明白过来,组里为什么非要安排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