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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想到这里,我又折返回去了。好在宿舍是在二楼,上楼下楼并不麻烦。想到这里,我就转身回来了。

    等我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刚刚敲了一声门,宿舍门忽然被打开了,然后递出来一只纸箱子,我一看,可不就是那快递箱子吗?

    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啊。”然后我转很就走。

    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的心里一激灵:“这箱子,是谁递出来的?她怎么知道我要拿箱子?”

    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又转身回去,推开了宿舍门,我看到方龄几个人还在那讲故事,我问她们:“这箱子是谁递出来的?”

    她们都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她们一脸疑惑,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我的心越来越凉了。我知道,自己恐怕是见鬼了。

    我第一反应是把纸箱子给扔了,可是这个东西现在太重要了,有了它,我或许能够找到那个给我发邮件的人。于是我忍住心中的恐惧,攥紧了它。

    我一边提着箱子向下走,一边盘算着要不要把白狐叫来。

    其实我很想让他来这里,给我壮胆,可是我已经和他约法三章,不许他进女生宿舍,现在我主动邀请他,他肯定又要趁机占我便宜了。更何况,现在快要天亮了,白狐来了,又能呆多久呢?

    我想到这里,就定下心来了:“对啊,天快亮了,就算有鬼,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提着箱子走到楼下,敲了敲宿管阿姨的门。

    我听见宿管很不高兴的说:“这一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听见她这么说,真想掉头回去算了。不过我现在实在不能这么做,于是我硬着头皮等着。等她打开门之后,我勉强笑着说:“阿姨。”

    阿姨气呼呼的问:“你又来干什么?”

    我把箱子拿起来,问她:“送箱子的人长什么模样?您还记得吗?”

    阿姨沉默了两秒钟:“没有看到,那个人带着围巾,把脸蒙的严严实实的。”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戴围巾?”

    阿姨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现在虽然已经快要到秋末了,但是还没有冷到戴围巾的地步。

    我正在低着头思索,阿姨又说:“对了,她不仅戴着围巾,还戴着帽子,穿着羽绒服,好像很怕冷一样。不过听她的声音,我能分出来,她是一个女生。年龄嘛……应该不大,而且似乎对学校很熟悉的,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是学校的学生,那就好办了,总有认出来的一天。”

    实际上,我心里在想:“就算是同一个学校的,那又怎么样呢?对方穿那么多衣服,可能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不仅脸看不到,厚衣服把身材都遮住了。”

    我叹了口气,向阿姨说了声打扰了,就要回去。

    阿姨又叫住我了,问我:“你怎么了?箱子里面装的什么?是不是威胁信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小女生,争风吃醋,为这个打架的不在少数。”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您放心吧。”

    宿管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别害怕。我平时训你们是训你们。可是出了事,我肯定会帮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阿姨替你跟她们讲理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撸了撸袖子,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来。我现在甚至有点感动了,使劲点了点头:“如果有这种事的话,我一定来找您。”

    我冲阿姨笑了笑:“我要走了,您回去接着睡吧。”

    宿管叹了口气:“我还睡什么啊。被你们几个丫头折腾到天亮了。现在该开门了。”

    我和阿姨道了别之后,就慢悠悠的向楼上走了。我一边走,一边想:“阿姨是农村来的。有农村的古板,有农村的直爽,也有农村的讲义气。倒是个挺可爱的人。”

    我推了推宿舍门,走进去了。

    方龄几个的故事会已经散场了,不过她们明显意犹未尽,还聚在一块,小声的讨论着。

    方龄见我提着箱子回来,问我:“如意,你去找宿管说什么了?对了,快递的是什么东西?”

    我把箱子向身后藏了藏:“没什么。”

    想不到方龄笑嘻嘻的凑上来:“我看里面有猫腻,让我找找。”她把箱子抢过去了,向里面看了看,奇怪的说:“怎么是一个空箱子?你把东西藏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空箱子?里面有一沓报纸啊。”

    我举着台灯在宿舍照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报纸。我疑惑的想:“难道报纸丢了?”于是我又下楼,来来回回的找了几遍,还是没有踪影。

    这个时间,学生们都还没有起床,不可能被人捡走了。再者说了,谁会捡一沓旧报纸呢?

    等到天亮的时候,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奇怪。

    舍友们折腾了一晚上,都睡着了。我听着她们均匀地呼吸声,也有点犯困,于是干脆躺在床上,先养养精神再说吧。

    谁知道这样一闭眼,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睡梦中,我梦到下大雪了。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无边无际,除了白色之外,什么都看不到。我冻得手脚发冷,在这里艰难地行走着。

    到后来,我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

    这时候,有个声音叫我:“如意,如意?”

    我睁开眼睛,发现方龄站在我床前。她小声问:“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发抖。”

    我确实在发抖,我的牙齿都不住的哆嗦。我小声的说:“我有点冷。”

    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好像在一夜之间,进入了寒冬一样。我把厚衣服全都找出来了,穿在了身上。这样总算好了一点,不过舍友们全都奇怪的看着我。

    第199章 见此凉人

    叶菲奇怪的看着我:“如意,你是不是病了?”

    我裹在羽绒服里面,吸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感觉有点冷。”

    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外面的空气都有一点凉,于是我打开柜子,把围巾和帽子拿出来了,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总算好受了一点。不过深身子还是有点虚。

    方龄走过来,奇怪的看着我:“你这是怎么了?不热吗?”

    我摇了摇头:“不热,倒有点冷。”

    方龄把我的手从衣兜里面拽出来,她摸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我:“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说:“凉吗?我自己怎么感觉不到?”

    方龄拽了拽我的围巾,把我的脸露出来,她摸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你当然感觉不到了,因为你的脸和手一样凉。”

    宿舍长把体温表找出来了,递给我说:“你试试,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方龄接过体温计,甩了甩,让我夹住了。她一边做这些事,一边嘟囔着说:“她身上这么冷,我看是体温低。”

    过了五分钟,方龄把体温计取出来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我就说吧,三十五度,果然是体温低。”

    宿舍长接过体温计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什么三十五度?体温计在她身上根本没有动,我看她的体温太低了,温度计根本测不出来。”

    我越想越可怕:“这么低的体温,那不是有生命危险了吗?”

    我把手笼在袖子里面,对方龄几个人说:“快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方龄马上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宿舍长问我:“能自己走路吗?”

    我点了点头:“能走路,就是觉得身上冷。”

    叶菲和方龄一左一右的扶着我:“走,咱们下去晒晒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急救车。也许晒一会就恢复过来了呢。”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也很想晒太阳。”

    我们几个人乱哄哄的向楼下走。

    结果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宿管阿姨一声大喝:“站住。”

    我们都吓得一哆嗦。我慢慢地回过头来,看见宿管阿姨几乎是小跑着从值班室出来了。她指着我说:“那个箱子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问她:“快递箱子?”

    宿管阿姨点了点头:“你承认就好。你在搞什么鬼?你也是这里的学生,鬼鬼祟祟的送箱子干什么?”

    我疑惑的看了宿管阿姨一会,犹豫着说:“阿姨,你弄错了,是我。”

    阿姨瞪了瞪眼:“我当然知道是你。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身衣服,这个围巾。嗯……声音也对。”

    我叹了口气,把围巾解下来,露出脸来说:“阿姨,是我。”

    宿管阿姨惊讶的看着我:“你是赵如意?”

    我点了点头:“是啊,是我。”

    阿姨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在耍我呢?自己给自己寄箱子玩?”

    我被她搞糊涂了,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送箱子的人,也穿着这身衣服?”

    阿姨点了点头:“衣服,围巾。一模一样,不就是你吗?”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了,但是我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只能摇了摇头,满是歉意的说:“真不是我,可能有人买了一模一样的衣服,在故弄玄虚。”

    阿姨摇了摇头,一边向值班室走,一边嘟囔着说:“这些年轻人,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

    方龄扶着我,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小声的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太阳很好。我坐在楼下晒了一会,倒没有觉得身上暖起来,反而觉得阳光太剧烈,有点睁不开眼睛。

    这时候,救护车已经呼啸着到了。医生们急匆匆的向宿舍楼走。方龄连忙叫住他们了,指着我说:“这里,这里。”

    医生问我:“感觉哪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身上有点冷。”

    医生一副无语的样子看着我们:“现在的学生,怎么搞的?身上有点冷就叫救护车?”

    方龄急得跺脚,指着我说:“都冷成这样了,还不能叫救护车吗?”

    医生估计这时候才发现,我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打摆子吧?上车,先上车。”

    几个人七手八脚,扶着我上了救护车。

    我躺在车上,任由医生在我身边忙碌。他给我进行了常规检查,然后对旁边的人气急败坏地说:“怎么设备都是坏的?你们到底检查没检查?耽误了病人怎么办?”

    其余的几个小医生估计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伸手翻了翻我的眼皮。然后嘀咕了一句:“真凉啊,这姑娘的体温确实够低得。”

    旁边一个小护士给他打下手,来了一句:“体温确实低,和太平间里面的尸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