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兮华峰外交代表叠加沧涯山外交代表——这两个语言能力max的货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殷璧越第一次深深感到‘嘴炮即正义’。
话说到这份上,抱朴宗再不过,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因为……人家已经让路了啊!他们不管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道理!
何来一拱手,道了声,“后会有期”,转身就带着抱朴宗众人走了。
等抱朴宗的人走远了,洛明川重新走在前面。
殷璧越和段话唠走一路,不解问道,“师父真说过那样的话?”
段崇轩理直气壮道,
“我只见过师父的画像,谁知道他老人家说没说过!”
殷璧越发现自己再次无言以对。
连剑圣的话都敢编造,如果这货生在北皇都……
绝壁还敢假传圣旨。早晚被查水表!
山间小道上,树荫蔽日。
青色道袍的弟子不甘道,“何师叔,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路沉默的何来听了这话,面上却显出快意的笑,
“沧涯山如今竟落魄到只能一逞口舌之快,何惧之有?”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是了!且看折花会上,师叔自会教训他们!”
还有人问,“那个一身黑色披风带着兜帽遮了半张脸的,真是兮华峰弟子?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好人?”
方才那位最早与洛明川发生争端的弟子回道,“呵,我原本还不信他们三人真是沧涯山的,但那人一出来我就知道没错了!半月前,安排在沧涯山脚下的探子传回信,兮华峰有人修行出了岔子,一夜白头了!想来就是刚才遮遮掩掩的那位!”
其余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还有人道,“这下就免不了修为大损了,真不知道还来折花会干什么!”
抱朴宗众弟子谈笑风生,神采奕奕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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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轩不是爱逞口舌之快,他只是不喜欢吃亏。
从小的成长环境教会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都绝没有让自己吃亏的道理。
洛明川也不喜欢口舌之争,但他认为,能动口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动手。
而即便只是动口,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辱。
他们坚持着自己的道理,不在意落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殷璧越想,可能在折花会之前,自己都没机会拔剑了。
但他还是有些问题不明白,“刚才那个叫何来的,很有名么?”
段崇轩诧异的看着他,随即笑的扬眉吐气,
“四师兄啊,这话你应该当着他的面问,绝对能气他吐一道袍的血!”
殷璧越确实不知道。纵然在澜渊学府里通读典籍与卷宗,对各派起源历史了若指掌,也不清楚最近百年又出了什么天才新秀。
只知道青麓剑派有个‘风雨剑’钟山,因为实在太有名了。
段崇轩接着问,“‘抱朴七子’你知道么?”
殷璧越若有所思,“似乎,听说过。是不是有个叫林远归的?”
段崇轩觉得其他六个都能吐一道袍的血。
但他还是耐心的为自家师兄解惑,“刚才的何来,就是‘抱朴七子’之五。”
殷璧越恍然大悟。
但是排第五的都这样,剩下两个得什么样啊。
段崇轩接着道,“抱朴七子,四个灵修三个武修,排在首位的林远归,就如同大师兄在沧涯山。其他六个,都有点以扬名立万为终身理想的奇特修行观……我有时候都觉得,抱朴宗是为了凑人数,才让他们六个和林远归齐名的。”
话唠已开启根本停不下来模式,
“你说这是什么逻辑?人多就是胜利?!那我在沧涯凑个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总共一百零八好汉,岂不是可以碾压修行界了?!如果我是林远归,每天被人和那六个放一起,早就甩手下山背叛师门了!”
殷璧越觉得话唠对抱朴宗……多大仇啊?!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抱朴宗这个万年老二,对沧涯山的态度始终阴阳怪气。最重要的是,据说剑圣和抱朴宗的关系很不好。
剑圣,又是剑圣。
殷璧越每次想到这个便宜师父,内心都很纠结。
他不知道剑圣在外云游多年,为什么会传信让大师兄代师收徒,收自己入兮华峰。
但他看了一眼沉浸在吐槽中的段崇轩……
不,他根本不知道剑圣的收徒标准是什么!
提起剑圣就想到掌院先生。据说这两人还是至交好友。
学府那么多优秀子弟,为什么偏挑中自己为他办事?
难道是同反派阵营的互相吸引?
啧,现在的大人物行事,总是让人一头雾水。
殷璧越想,如果自己有简历,一定是这么写的:
我叫殷璧越。
我是一个反派。
爱修行,爱练剑,爱思考,爱谁谁。
我是要成为终极反派的男人。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生理想。
你可以置疑我,但不能置疑我的职业素养。
主角有金手指,他想去哪,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我有凶神恶煞反派光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是殷璧越。我为自己带盐。
呸,真咸!
第19章 群星
马车辚辚,飞快的行驶在西陆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
公子挑起车帘,一双微挑的凤眸向外打量。偶有旁边马车里的挑帘姑娘,蓦然对上他潋滟的眼,慌忙红着脸避开目光,倒也有大胆的,掩着嘴轻声娇笑。
段崇轩挨个儿笑回去。
殷璧越无语,这一路……脸不僵么?
经过路遇抱朴宗弟子一事,三人都没了兴致,加快行程,不到三日就出了盘龙岭。
上了云中官道后果然一路太平。段崇轩在驿馆租了马车,请了车夫,没事就挑着车帘向外望,用他的话说,这也是游历的一种。是修行,也是人生。
对于话唠这种坐上马车好像坐青翼鸾一样的新奇反应,殷璧越实在不能懂。
难道这货以前出门都是在天上飞?
不,应该是在兮华峰憋坏了。
相比之下,洛明川则沉默多了。
当车里只有三个人,唯一的话唠还忙着看风景和姑娘的时候,这种沉默,就显得有些尴尬。
或许觉得尴尬的只是殷璧越一个人。
幸好如今只是尴尬,没了针芒在背的危机。
以往只要和洛明川距离稍近,殷璧越就会浑身不自在的戒备起来。但现在这一路,马车不大,二人即使分座两侧,相隔也不过三尺。
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偶尔对上洛明川的目光,也能勉强牵动嘴角,报以微笑。
这种进步,实在可喜可贺。
殷璧越变得坦荡之后,心虚的就成了洛明川。
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句失言害了师弟,以后总要找机会开解他的执念,使他不再深陷迷途。
以往的人生经历,让他相信自己是个知错能改的人。
可是师弟就坐在那里,距离不过三尺。抬眼看他的时候,眼底似是有一瞬而逝的笑意。
他突然觉得心很乱。
就好像是仲夏夜的学府藏书楼外,晚风穿行而过,盛放的槐花扑簌簌的落了他满身。
洛明川开始集中精神默念‘清心言’。
于是殷璧越敏锐的感觉到,马车里的氛围起了极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来自于洛明川闭上眼睛之后,他周身的灵气变得平稳而沉静。
如果说武修更注重长时间辛苦的练习,就像剑修们日复一日的练剑,磨练剑势。
那么对灵修而言,更重要的是天赋灵脉与适合的功法。
殷璧越记得洛明川刚入沧涯时是武修,他师父苦心孤诣为他寻了一把好剑,名作‘沉舟’。
谁知道过‘伐髓期’屏障之后灵脉觉醒,反倒适合做灵修。
殷璧越细细想着。
紫府秘境时交手,洛明川借了密林来阻他剑势,一息之间枯荣无穷。他猜测,洛明川的灵脉偏近于掌控草木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