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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明爷说,他之前答应你的,不会反悔,他让我转告你,他刚刚发了个誓。”孙煜骁说。

    王雅卓将信将疑:“他发了誓?”

    孙煜骁点了点头:“刚刚明爷在里面的确发了个誓,说不会再反悔。”

    王雅卓这才放心下来,见不到王鉴明,她带着我又离开了酒店。

    路上,我问王雅卓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王雅卓明显不想告诉我,她转移了话题:“我觉得爷爷怪怪的,我担心他会有危险。”

    王鉴明回酒店没多久,我接到了罗峰的电话。

    他说,他接到了王鉴明的通知,说是王鉴明今晚就会启程去港区,行动,后天开始。

    罗峰是不能去港区了,他问我要不要去一趟,好看看王鉴明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怕他的手下会搞不定。

    “盒子里的东西没有找到,这件事更重要,一时半会,我这边应该处理不完,港区应该是没法去了,你让你的手下盯紧一点吧。”我这样回答罗峰。

    这是事实,粤市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回到医院,还没坐上一会,我接到了电话,江军说他在医院外面等我,让我出去一趟。

    到了医院外面,我很快就看到了一辆警车,江军朝我挥手,让我上车。

    这一次,江军又是按照王鑫的吩咐,来接我的。江军说王鑫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以后如果要让我出医院,必须开警车亲自来接我。江军还问我是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儿子,否则王鑫不会这么谨慎。

    江军把我带进警局,他朝我扔了两个文件袋,说案子有了最新的进展,还说如果推测的不错,徐艳应该就是凶手了。我疑惑江军为什么这么快就作出了这么肯定的论断,他则说打开文件袋就知道了。

    我不再犹豫,马上把文件袋打开了。

    第一个文件袋里,装的是很多纸质的文件,我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保险记录。上面的记录显示,徐芳的几个男朋友死前,都签了一份高额的意外险合同,而受益人,竟然是徐艳。

    这下,我总算知道徐艳明明没有好工作,却那么有钱的原因了。

    几个男人的高额保险收益金额加起来,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保险合同签订的时间,都是在那几个男人死前没多久。

    “惊讶吧?”江军反问我:“你打开另外一份保险,应该会更惊讶,这两姐妹,还真的很有意思。”

    江军这么说,我立刻把第二个资料袋打开了。

    第二个文件袋里,装的同样是保险记录,不一样的是,这份保险是冯亮签的,收益额度也是高的吓人,合同订立的时间,是在两个星期之前。

    而且,所有的保险合同受理方,都是同一个家公司,签字的业务员,也是同一个。

    还有一点不同,冯亮签的这份合同,受益人,不再是徐艳,而是徐芳……

    第221章 转嫁嫌疑?

    前几份高额意外保险的合同,受益人都是徐艳,只有最后一份保险合同的受益人是徐芳,这种差别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江军说,徐艳的高质量生活。应该都得益于前几份保险合同的收益,几份保险合同的业务员都是同一个,这说明,那个业务员也有问题。

    最后一份保险合同的受益人。突然和之前几次不一样,徐芳成了受益人,加之案发当时,徐芳在巫村里,现场又有徐芳的足印,徐芳又埋了尸体。她的嫌疑比之前大多了,可是,正是因为这种近乎完美的嫌疑,让徐芳变的不可疑了。

    江军推测,应该是有人想要嫁祸给徐芳,而转嫁嫌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徐艳,因为她是前几次保险合同的受益人。假设徐芳真的事先想办法让冯亮签了一份受益人为自己的保险。再将冯亮给杀了。这就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而有预谋,徐芳就应该有比较充分的准备,而不会匆忙杀人的当时没有清理尸体,而是事后慌慌张张把尸体埋起来,还在现场留下足印,也不会面对警方的时候,显得那么惊慌失措。让警方怀疑上她。记帅协划。

    江军已经让人去传唤那个可疑的业务员了,江军说,那个业务员,肯定是帮凶,否则不会这么凑巧,几起死亡事件负责保险合同的,都是同一个人。只要是个正常的保险业务员,接连发生几起受益人相同的意外事件,都会起疑。

    保险公司已经逐渐在国内流行起来,但是体制并不是非常健全。每个保险公司,都会有调查员,一旦有理赔事件,这些调查员就会去调查事件是否真实,只有符合保险事项,保险公司才会付钱。

    而事实上,这个时期,大部分保险公司,调查员和推销保险的业务员都是混同的,也就是说,经常向人推销出售保险的业务员,和在意外发生之后,去调查真伪的业务员,是同一个人。

    “这个业务员,也应该是调查徐芳几个男朋友死因的调查员。”江军对我说:“如果调查的是其他人,受益人屡次重复,几个人的死因还那么怪异,恐怕早就报警了。只有意外事故,保险公司才不会报警,警方也不会立案。”

    江军的推测非常有道理,他担心的是,警方会找不到那个可疑的业务员。他站起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对徐芳和徐艳进行讯问,我点了点头,同意了。徐芳和徐艳都暂时被留置在警局里,我们先见了徐芳。

    江军在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的时候,很有气势,足以给犯罪嫌疑人造成足够大的心理压力。这是警方常用的讯问技巧,在这种心理压力下,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的犯罪嫌疑人,经常容易露出马脚,或者因为紧张,不知不觉做出一些动作,警方可以据此推测犯罪嫌疑人是不是有在说谎。

    江军一见徐芳,就喝问她为什么要杀冯亮。虽然江军已经基本认定徐芳不是凶手,但是他的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徐芳一听江军这么说,马上就着急了,甚至都要哭出来了,她一个劲地摇着头,说她没有杀人,还向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没有插嘴,这是江军的讯问策略。

    他还是没有轻易放过徐芳,江军冷冷一哼:“你没有杀冯亮,为什么冯亮签的保险受益人,是你?”

    徐芳听了,愣住了,过了好几秒,徐芳才木讷地问了一句:“什么保险。”

    江军和我都皱起了眉头,徐芳的表情,被我们观察得一清二楚。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知道关于保险的事情。江军压低声音,轻轻对我说了一句:“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江军很谨慎,在没有结案之前,他再认为徐芳没有嫌疑,但也没敢完全将她的嫌疑给排除。

    江军和我坐下了,他给徐芳说起了冯亮签了保险的事。得知自己是受益人,徐芳表现出来的情绪,先是诧异,而后是惊慌。徐芳跟我们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说如果我们不信,可以去保险公司调查。

    徐芳老实跟我们说,她对冯亮的感情并不深,准确的说,她对那几个男朋友的感情都不深,她只是想找个人嫁了。的确,冯亮死后,徐芳表现出来的情绪,更多的是惊慌,其次才是难过。

    在徐芳这里问不出什么,我们出了讯问室。江军派人去带徐艳了,在等徐艳来的时候,江军问起我的意见。

    “仅仅从最后一次保险合同受益人的情况来看,徐芳的嫌疑巨大,但是联系前几次保险合同受益人,徐芳的确像是被嫁祸的,加上徐芳没有充足的犯罪时间,基本可以确定她没有嫌疑,倒是徐艳,嫌疑越来越大了。”我对江军说。

    江军办案的时候,非常严肃,他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让我们好好会一会这个徐艳。”

    没一会,徐艳也被带进讯问室了。到了这个时候,徐艳还是一点都不害怕,就连一丝紧张都看不出来。坐在我和江军对面,徐艳还朝我们抛媚眼,说原来我竟然跟警方也有关系。江军开门见山了:“我查了你的账户,你有一大笔钱。”

    徐艳笑眯眯地盯着江军:“然后呢?”

    江军就问:“钱怎么来的?”

    徐艳先是瞥了我几眼,这才回答江军说,我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徐艳说话的时候,江军突然站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徐艳在用穿着高跟鞋的脚拨动江军的腿。江军冷冷地让徐艳不用来这套,因为他根本不吃这一招。

    徐艳也不在意,开口问:“你猜我当时是怎么回答方涵的?”

    江军和我都没有回答,徐艳撇了撇嘴,接着她自己的话说:“我当时跟方涵说,我是出去卖肉赚来的,你信吗?”徐艳说完,突然媚笑了起来,听的人身体都起了鸡皮疙瘩。

    江军猛地一拍桌子:“给你招供的机会,是你不珍惜。我已经查了你账户巨款的来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几份保险合同的受益人吗?”

    听了江军的话,徐艳也愣了几秒,不过,她最后还是长舒了一口气,阴沉着声音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总会查出来。”

    “还说自己是卖肉赚钱,我看,你卖的是人命!”江军说着,又狠狠捶了桌子一下,讯问桌猛地颤动了起来:“拿人命换来的钱,花着舒服吗?”

    江军的眼眶都红了,我能看出来,江军作为一个警察,非常痛恨犯罪,他的全身上下,都满满的是正义感。徐艳和江军对视了一会,把头扭向一边,过了好一会,徐艳才缓缓开口:“反正他们都得死,这就是他们生命的价值。”

    江军冷笑:“这么说,你是承认那些人是你杀的了?”

    徐艳摇头:“我可没说。”

    江军正要继续讯问下去,我给了江军一个眼神,示意他让我来,江军点头,同意了。

    我盯着徐艳:“你说你没杀人,在你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艳回答:“你也可以把我在我家跟你说的,转述给警方,再在这里承认一遍又怎么样,我给徐芳下了嫁蛊,她的所有男朋友,全部死于诅咒。怎么样,你们信吗?”

    徐艳的态度突然变得嚣张了,这种说辞,自然没有办法作为徐艳的认罪供述。

    我想了一会,换了一种问法:“那你的意思,是承认那些保险,是你操控死者签下,让你成为受益人的?”

    这个问题,徐艳倒是没有否认。

    第222章 预先逃亡

    徐艳承认了,她称徐芳之前死的那几个男朋友,都在她的哄骗之下,签了一份保险合同,还把她确定为受益人。江军已经讯问出来,徐芳的那些男朋友。实际上最初都是跟徐艳在一起的,只是徐芳不知道,还以为徐艳是后来插足的而已。

    有的,是徐艳还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哄骗对方签的,也有的,是在徐艳制造机会,让男人跟徐芳谈恋爱之后,她再插足威胁对方签的。徐艳笑着说,其中有一两个。在和徐芳在一起之后,是真的非常喜欢徐芳,也下定决心要和徐芳结婚,她在这个时候以告发他们之前原有的感情为把柄,非常容易就威胁对方签下了保险合同。

    江军念了那个保险业务员的名字,问徐艳是不是也认识这个人,徐艳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她的确是认识那个保险业务员。江军冷哼一声:“他是你的帮凶。对不对,他数次配合你的行动,让那些人签下保险合同,在调查死因的时候,又故意将案件定性为意外事故,非但没有报警,还骗过保险公司。让保险公司付了钱。”

    江军把自己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徐艳眨了眨她的一双大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妩媚的弧度:“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我,或许,他也想跟我睡觉吧。”

    江军狠狠拍桌,他让徐艳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态度。只是,徐艳却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媚笑着,我问徐艳是不是也跟那个业务员发生过关系。在我们的眼里,徐艳早已经成为了放荡的代名词,很难想象,徐艳竟然会为了报复自己的姐姐,和那么多人发生关系,在她眼里,这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徐艳冲我笑了笑,让我靠近她就说。我按照徐艳的要求,把耳朵凑到了徐艳的嘴边,徐艳朝我的耳朵吹了几口气,之后才用非常暧昧的语气回答:“方涵,你就那么想知道我跟多少人上过床吗?”

    我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对徐艳说:“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警方掌握的线索对你非常不利,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如果盒子里的东西在你手里,交出来,我全力助你脱困。”

    徐艳的手并没有被铐上,她的手攀上了我的脖子,眼看就要把嘴凑过来的时候,我站直了身体。江军问我徐艳跟我说了什么,我还没有回答,徐艳就开口了,她说她并没有和那个保险业务员发生过关系,还又重复了一遍,说她不知道那个保险业务员为什么要帮她。

    徐艳说话的时候,满脸的笑意,江军自然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我注意到,徐艳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只提到了前几次的保险合同,并没有说到冯亮刚签的这个保险合同。江军问徐艳,冯亮的保险合同,是不是也是她诱骗冯亮签的。徐艳不主动说,但是被问起,她就老实回答了。

    她对江军点头,回答说,那是在半个月前,她让冯亮买的一份保险。

    我和江军对视一眼,很快,江军又问徐艳为什么最后一次,把受益人定为徐芳,而不是自己。徐艳笑嘻嘻地回答道:“我的钱够多了,再给我钱也没有用。”

    江军冷笑:“你不是痛恨徐芳吗,为什么会把她定为受益人?”

    徐艳回答:“我说我准备之后放过徐芳,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觉得她可怜,所以想给她一笔钱,你信吗?”

    江军抓住了徐艳说的话,他继续追问:“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怎么确定冯亮会死,从而让徐芳获得那笔钱。”

    徐艳不回答了,只是笑着盯着江军。

    江军冷哼:“我看,你是想要嫁祸徐芳,你以为警方那么无能,查不出前几次签的保险合同吗?”

    接下来,江军又问了徐艳不少问题,只是徐艳轻浮的态度,让江军气得咬牙。再问不出什么来,江军带着我离开了讯问室。到江军的组长办公室,他才骂骂咧咧地跟我说:“这个徐艳,骚气太重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江军派出去的警察回来了。这些人是江军派出去找那个保险业务员的,可是,回来的人,只有警察,并没有其他的身影。江军马上问怎么回事,那几个警察说,在保险公司里,他们找了很久,经确认,他们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

    让江军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保险公司称,这个保险业务员,的确是他们公司的,只是,大约在半个月前,这个保险业务员就已经离职了。业务员离职的时间,非常敏感,大约就是在和冯亮签了保险合同之后没多久。

    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个业务员的信息,警方正在去他住处搜查,但到目前为止,去搜查的人,还没有给回消息。江军考虑了一会,等不及了,他带上我,直接朝着业务员的住处奔去。路上,几个事先调查过的警察告诉我们,这个业务员,是粤市本地人,家里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和父亲,都住在一起。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业务员的家外面,已经有几个警察正在屋子里搜查了。业务员的父母被吓坏了,他们愣愣地坐在沙发上。江军问他们儿子去哪里了,他们摇了摇头,说他们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就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记帅叨扛。

    我和江军都担心了起来,业务员下落不明,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业务员已经被灭口了,另一种则是他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逃亡了。业务员是主动办理离职手续的,所以他应该还活着,更有可能是逃亡去了。

    在半个多月前,业务员就预先知道会有危险,从而逃亡,这更加证明,业务员是帮凶,并且这次犯罪,是早有预谋的。我们在业务员家里搜了很久,但是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只是,我们发现,业务员的衣柜空了,搜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诸如身份证和银行存折一类的东西。

    这更加让我们确定,业务员是逃亡去了。

    江军马上联系了银行,让他们调查业务员账户最后一次取款是什么时候。银行非常配合,没一会就回了消息。

    银行称,业务员最后一次取款,是在几天前。

    “他果然没有被灭口,应该是躲在哪里了。”江军对我说:“几天前,这个业务员把他账户里的所有钱全部取了出来,应该之后就会躲起来,不再用这个账户了。”

    我问江军最后一次取款的地点在哪里,江军给我说了一个北方的一个省份。江军嘴里还调侃着,说这个业务员跑的够远,不过,不管他在怎么跑,都在国内绕。我们回到警局之后,江军立刻去申请了通缉令。

    江军非常有信心,说用不了多久,这个业务员就会落网。

    我问江军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江军笑了笑,只给我说了几个字:我相信警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