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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而且,凶手在杀肥基之前,肯定用了某种不透水但可以吸水的物体,先铺在了草丛上,比如吸水薄膜纸。等肥基死后,再将肥基的尸体包裹起来,搬到房间里去,这样几乎可以避免血往外渗。

    会在草丛里留下血迹,是一个意外,从凶手没有在屋内制造出雾状血迹就能看出来,凶手知道隐藏自己的痕迹,但是他对专业的痕迹学,并不是特别懂。割喉类的刑事案件,鲜血从喉部喷射出,最远可能可以喷射到两米开外,凶手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在草丛上留下了小部分的血迹。

    凶手也不傻,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按照昨天夜里起风的态势,港区可能会下一场雨,所以凶手没想过要把这一部分的杂草割走。警方仔细观察下,如果发现这里的杂草有莫名地割损痕迹,可能会更深入地调查。

    而如果血迹被大雨冲散,警方肉眼观察不出什么来,也就不会深究。那一部分杂草被压倒的区域,是我推测肥基倒下的地方。其实,如果不是我带着目的性来观察,未必能看的出来,杂草有自我恢复能力,再过不久,被压倒的杂草就会重新矗立。

    凶手在房间里制造出一个凶案现场,为的就是模糊警方。如果按照凶手理想的计划来,可能等警方发现端倪,这部分杂草已经恢复原来的形态,血迹也被大雨冲刷干净了。可惜的是天公不作美,雨并没有下,血迹还残留着。

    听了我的分析,陈凡又有了新的疑惑:人杀了就杀了,为什么凶手还要费这么大的劲,制造出第二个犯罪现场。

    我想了想,回答说:“制造诡异的感觉,很可能还有更诡异的现象,是你还没有发现的。”

    我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我皱着眉头,让陈凡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马上回来告诉我。陈凡马上去了,而我则继续观察起这片区域来。杂草从上,没有其他任何可疑的痕迹了。

    陈凡回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地告诉我,出现场的法医已经到了,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现场勘验,结果,法医竟然在肥基的嘴里,发现了好几张冥纸!我微微一愣,果然,这件凶杀案,又和鬼叫餐扯上关系了。

    陈凡说,那几张冥纸,就被塞在肥基的两个腮帮里。陈凡也聪明了一回,他说冥纸基本是干燥的,应该是死后被塞进去的,因为人死了之后,唾液的分泌也会很快停止。但是陈凡更加疑惑,他认为,如果凶手要制造诡异的气氛,直接把人杀了,然后在嘴里塞冥纸,并且不留自己的任何痕迹就足够了。

    关于转移凶案现场的做法,他还是无法理解。

    “刑事案件中,转移凶案现场,一般只有两种原因。”我说道。

    第一种,是为了毁尸灭迹,隐瞒凶杀案,显然,凶手没有这么做。第二种,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不小心留在犯罪现场的痕迹。我推测,凶手转移凶案现场,就是出于第二种原因的考虑。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保证真正的凶案现场不留下任何可供警方追查的线索,制造出第二凶案现场,可以迷惑警方,忽略真正的凶案现场。我又四处看了看,按照这种心理去分析,第一凶案现场,绝对有被我忽略了的线索。

    可是,不管我怎么观察,都没有观察出来。

    最大的疑点就是,肥基是怎么死的。肥基身为一个警察,虽然昨天受了惊吓,但是警惕性肯定还是有的。凶手想要在他不挣扎的情况下,一击毙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是割喉这种杀人方式。

    有挣扎,草丛上必然就会有踩踏,可是现实却是:没有。

    进别墅的人越来越多了,肉眼看不出来,只能利用技术手段了。我让陈凡把我跟他说的,全部分析给现场的警察听,再把大家引到真正的凶案现场来,进行详细地勘察,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之后,我翻墙出去了。

    我等了一个多小时,罗峰得到消息,也赶到了这里,我和罗峰在外面抽烟,他也告诉我,他派去码头的人,有了消息了。他派去的人,带着老九几个人的照片,问遍了所有的客船和码头的工作人员,总算有人认出了这四个人来。

    那个人说,老九四个人下船的时候,走的很匆忙,当时好像还和人撞上了,老九几个人和对方发生了争执,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但是老九四个人中其中一个拦住了另外三个人,四个人不知道嘀咕了什么,之后马上收手走了。

    这四个人,应该是怕在港区闹出大动静,对我交待的任务有影响,否则,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问罗峰,有没有办法查到罗峰上了哪辆客船,罗峰说还在查,而且,之后老九四个人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罗峰问我肥基是怎么死的,其实,当陈凡告诉我肥基腮帮里发现几张冥纸的时候,我就这件事和肥基昨天莫名其妙收到冥币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我告诉罗峰,等鉴定结果出来,警方肯定会在上面发现云清的指纹。

    我已经越来越觉得云清和鬼叫餐的案子没有必然联系了,我总觉得,是真正的凶手利用云清作法的事,想要陷害云清,云清被带到警局的时候,还在装神弄鬼,说肥基会出事,这是大家都亲耳听到的。

    肥基收到冥币之后,又离奇死亡,嘴里也塞着冥币,凶手的这一做法,一举三得。让案子变得诡异,迷惑警方的同时,这也是一种警告的行为,专案组的组长死了,凶手似乎在利用鬼神之说,警告大家不要再查下去。同时,如果肥基嘴里的冥币上发现云清的指纹,那云清就彻底会被警方盯上,转嫁了嫌疑。

    凶手,很聪明,我也一直不认为他笨,他能够制造出鬼叫餐这么离奇的案件来,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和罗峰交谈到这里的时候,陈凡和那些警察都出来了。肥基的手下都伤心的不得了,我发现,他们对陈凡刮目相看了,对陈凡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陈凡也一脸得意,抽出空来,陈凡来见了我。

    “涵哥,你真厉害,他们果然都信了。”陈凡对我的称呼已经改口了。

    陈凡告诉我,警方听了他的分析之后,马上就到了院子里的杂草丛去。现在,正有一大批的鉴定科人员和警察在现场提取痕迹。法医已经对尸体的死亡时间作出了大致的推测,法医给出的推测,和我告诉陈凡的差不多,精确时间,还得做了尸检才知道。

    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港区的警方震惊了,不少人都说大陆的警察,果然不一样。

    我冷笑一声,让陈凡跟着他们回警局,并让他随时和我保持联系。陈凡一个小警察,难得找到了存在感,他很高兴地就同意了。我和罗峰则回到了酒店里,下午的时候,陈凡总算给我带回了消息。

    冥纸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样,上面发现了云清的指纹。

    云清已经被警方彻底列为了犯罪嫌疑人,警方开出了逮捕令,正在对云清进行抓捕,但是,一整个下午过去了,警方都找不到云清的人……

    第012章 一截水管

    陈凡还跟我们说,这起案子,恐怕真的是云清做的,否则云清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不见踪影。陈凡告诉我们,警方去云清的新住宅,强行破门,可是,云清却不在家了,警方打云清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听。

    我问陈凡,云清的港区身份证和钱带走没有,陈凡说没有,警方在云清家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还在保险箱搜出了一大笔现金,那些钱,应该都是这些天云清作法得到的,警方已经将这些钱列为赃款了。

    很快,我判断出,云清可能不是要逃,否则,她不会连自己的身份证都不带,就算她想要偷渡出国,但是没有钱,肯定办不到。我想了想,让陈凡继续和警方保持联系,不管云清去了哪里,她都必须被找到。

    陈凡马上去照做了,趁着警方搜寻云清踪迹的时候,陈凡带着我们又去了一次案发现场,这一次,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去了。那个老太称那那几天的时间,有一个晚上听到很吵闹的电视声,我一进门,就直接开启了黑白电视,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这栋老楼,在前几天,七层原先只有老太和老九他们几个住,其他的出租屋都是空着的。黑白电视,很吵闹,嘈杂的声音,的确听得人心烦意乱,我让陈凡到隔壁老太的出租屋听一下声音,证明老太是不是有说谎。

    陈凡往墙上的血手印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说他一个人不敢去。果不其然,这又招来罗峰一阵痛骂,罗峰也不浪费时间,他说他亲自去。罗峰走出去没几秒,我就听到了一声巨响,老太的屋子上了锁,罗峰直接一脚踢开了。

    很快,罗峰回来了,他说,这出租屋隔音效果的确很差,虽然隔了墙,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我深思了一会,可惜老太听到电视声音的时间记不准了,否则,我们可能可以发现一些端倪。电视声音这么大,很可能是凶手为了掩盖作案时候发出的声响,老太听到电视声音的时间,也可能就是凶手作案的时间。

    老太一共听到三个声音:麻将碰撞的声音,电视吵闹的声音,还有一种像是挪动东西的声音。按照这隔音效果,老太的听力又不错,在寂静的深夜听到麻将碰撞的声音,倒也不奇怪。我好奇的是,老太听到最后一个声音是什么。

    我在出租房里搜索了起来,出租屋虽然简陋,但是诸如桌子、椅子之类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挪动任何东西,都可能会发出声音来,老太也记不得那声音有什么特征了,想要一下子判断出老太听到的是什么物体挪动的声音,很困难。

    陈凡想到了最蠢的办法:一一地去试。这很快让我否定了,如果不到最后时刻,这样太浪费时间,而且很可能会无意中破坏犯罪现场,在没有把所有关键的线索发掘出来前,犯罪现场必须最大限度地保持原样。

    陈凡问我那要怎么办,我想了想,让他们在这里等我。说着,我到了隔壁老太的出租屋,这栋老式住房的每一间出租屋布局都差不多,老太的房间,显得有些脏乱。她的腿脚不便,平时肯定也不会老是去打扫房间。

    麻将碰撞的声音,持续了几天,每天也都持续了很久,老太对此感到心烦,所以记住并不奇怪,电视声音那样吵闹,老太在我的指引下,回忆起来,也不奇怪。老人家爱清静,我正是根据这一心理特性,才逐步问出话来的。

    老太回忆,挪动物体的声音,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也不是什么惊天巨响,但是,老太在我的指引下,仍然记了起来。根据心理学,人对某件事,越是在意,印象就会越深,即使后来不经意忘记了,但通过指引,还是有可能想起来的。

    既然挪动物体的声音并不大,而且持续时间并不久,可是老太还记得,这说明,在当时,这声音也已经严重影响到老太了,在老太的耳里,这声音绝对是噪音。但是,如果是在平时,挪动个物体,很快就消停下来,应该很正常才对,不至于会让老太认为是噪音。

    马上,我想到了原因,我大步地走进了老太的卧室。这种细微短暂的声音会影响到老太,很可能是老太当时正准备睡觉,或者已经进入了轻度的睡眠状态,那声音把她给吵醒了。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老太的卧室,位于出租房的西侧,而与老太卧室相连接的,就是案发现场的东侧,那是一个卫生间。如果说,凶手制造出麻将碰撞的声音,是为了把案子和鬼神扯上关系,制造出电视的声音,是为了掩盖作案时候产生的声响,那挪动物体,很可能是为了隐藏某种线索。

    据老太的描述,那声音很细微,显然,凶手很小心,并不是刻意发出声音的。麻将和被挪动的物体,在质量和体积上,显然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是,麻将碰撞的声音很干脆,老太会听的更清楚,并不奇怪。

    如果凶手是故意要让老太听到挪动物体的声音,那他就不会只刻意发出细微而短暂的声响,而是像让老太听到麻将碰撞的声音那样了。这让我更加确定,这是凶手不小心产生的声音,有些声音,没有办法绝对地避免。凶手一定是很小心地挪动那物体,但是这样还是能让老太听见,说明声源处和老太靠的很近。

    最有可能的,就是和老太卧房只有一墙之隔的卫生间。

    分析到这里,我马上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去。罗峰和陈凡已经有些等急了,他们问我观察出什么来没有,我点了点头,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可以挪动的东西,也只有一个老式的洗衣机了。

    大家都已经戴上了手套,我让他们把洗衣机小心翼翼地搬起来,轻放到一边。陈凡和罗峰照做了,洗衣机被搬开之后,我仔细观察了洗衣机的后部。洗衣机的后部,原本贴着墙,这是视线的盲区。

    洗衣机的正面和侧面,以及洗衣机里面,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过了,我没有发现可疑的痕迹和线索。洗衣机似乎很久没有被用过了,背部很脏,全是绿油油的一片,还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看出什么了吗?”罗峰问我。我皱着眉头,正要回答,我的目光就瞟到了地上的角落里。这个卫生间的塑料水管,都是露出地面的,老式的房子,一般都这样,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并没有起疑。

    但是现在,我却发现了疑点。塑料管道,被安装在墙脚,管道,直径大约是2厘米到3厘米之间,我发现,被洗衣机遮挡住的管道上,正有两节黑色的胶布缠裹着,这塑料管道,明显破损过,事后又被人接了上去,用塑料胶布裹着,以至于过水的时候,水不会流出来。

    塑料胶布看上去已经有些旧了,我转身,打开了水龙头,立刻,水流通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仔细地观察着这两处被胶布缠裹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有水漏出来。我把水关上之后,告诉罗峰和陈凡,这胶布,是近期才被缠上去的。

    虽然胶布看上去有些老旧了,但是,如果胶布真的缠了很久,经过多次过水,黏贴性会减弱,从而使得防水性也会逐渐变弱,绝对做不到滴水不漏,胶布只是普通的胶布而已,所以,这胶布表面上的老旧,只是经过简单的处理而已。

    而这截塑料管道,又隐藏在洗衣机的后方,我推测,凶手挪动洗衣机,可能是为了取管道,之后再把管道缠上去,再用洗衣机遮挡住。陈凡摇了摇头:“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胶布总有一天会漏水。”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凶手没有办法保证警方在勘察现场的时候,会不会随手开一下水龙头,一旦水漏出来,警方可能就会深入地调查,从而发现隐藏在洗衣机后面的秘密。”解释完,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把胶布解开了。

    陈凡早就准备好了专用的鉴定袋,我把胶布放到了鉴定袋里,而取下水管的时候,里面的积水渗了出来。这截水管,大约有15厘米长,我很确定,这截水管不是自然破损。刑事案件中,犯罪工具五花八门,对一些工具痕迹,我烂熟于胸。

    水管自然破损,破损处绝对不是平整的,会有裂痕,可是,这截水管的两端,非常平整,明显是用利器割下来的。我又把这截水管放进了鉴定袋里,陈凡很小心地收好,没有再发现其他奇怪的线索,我们退出了味道难闻的卫生间。

    “涵哥,你觉得这是凶手作案的工具,一根水管,怎么杀人?”陈凡一边摇头,一边茫然地问我。

    我回答:“不一定,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截水管很可疑,先带回去鉴定一下吧。”

    罗峰在这个时候也疑惑了:“如果用水管杀人,这么小截的水管,方便携带,凶手没必要从犯罪现场取水管啊。”

    第013章 是凶手还是陷害

    这个疑点,也是我所疑惑的,我摇了摇头,老实地告诉他们,我还没有分析出来,一切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离开犯罪现场的时候,我又往墙上的血手印处扫了几眼,心理异样的感觉更加浓重。

    离开这片公寓群之后,陈凡带着我到了警局。肥基死后,大家很难过,整个警局都在全力调查肥基死亡的案子。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陈凡是不是总带无关的人进警局办公室,肥基死后,他的职务由另外一名警察暂代了。

    那名警察见陈凡来,就把一份卷宗交到了陈凡的手里。在众人眼里,陈凡虽然不是港区本地的警察,但是他却很厉害,大家或多或少都对陈凡有些许期待,期望他能够帮助港区警方破案。

    陈凡问那是什么卷宗,对方说,是关于肥基案子的。陈凡点了点头,把那截水管和两块胶布交给了对方,说明情况后,对方马上带着东西去鉴定科了。我和陈凡则坐在角落里,阅读起卷宗来。

    先是发现肥基尸体那名女警察的口供。她称,因为肥基没有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大家让她去找肥基,所以,她就去了。女警察在外面喊了很久,肥基都没有答应,女警察有些着急,所以让门卫来开门。

    门卫也只有小别墅最外处院子铁门的钥匙,开进去之后,女警察又猛拍房门,狂按门铃,可是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人开门。女警察的神经很敏锐,她觉得有问题,所以让门卫找来别墅区的物业,开锁进去了。

    女警察看到尸体的时候,惊得全身瘫软,坐在了地上。她颤颤悠悠地打电话给了警局的同事,附近巡逻的警方赶到的时候,女警察还坐在房间里,是大家把她扶到铁门外的。据女警察说,她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肥基会死,她不敢私自去触碰尸体,所以犯罪现场,被最完美地保留了下来。

    而且,女刑警还说,门的锁,是完好的,并没有被撬开。

    陈凡看到这里,说了句:这个凶手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连开锁都会?的确,凶手既然能进入肥基的家里,又不撬锁,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有肥基家的钥匙,还有一种就是他会开锁。

    警方已经迅速调查过了,肥基单身,常年只有一个人住,除了他自己,只有物业处有别墅的钥匙。而物业处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警方确认无疑,钥匙也没有丢失。据大家所知,肥基也从来没带过人到家里去,所以不太可能轻易将钥匙交给别人刻模。

    别墅区的监控画面,警方也调查过了,除了别墅区里住的人,监控画面并没有记录到其他非住宅区的人进入大门。警方已经把排查的重点,放在了别墅区里的居民。这个别墅区,是经济性别墅区,居民的生活条件中等偏上。

    不过,我倒认为,凶手可能是翻墙进去的,经济性的别墅区,想要翻进去不被人发现,并不困难。

    肥基是夜里十点钟左右进的别墅区,从大门走进去的。法医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肥基的死因,的确是喉部的伤口,死亡时间,大约在午夜十二点前后,这个我推测的晚上十一点,非常接近。

    肥基进别墅区的时候,走路很慢,他昨天受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肥基回家的时间。云清被带回警局又离开之后,天虽然黑了,但是当时明显还不到晚上十点。照理说,肥基受到惊吓之后,没有要紧事,应该马上回家。

    那之间的一两个小时,肥基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警方还在调查。

    肥基的房间和院子里的杂草丛提取到的痕迹也被鉴定过了。屋内和草丛处,除了肥基自己留下的,都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痕迹。血迹鉴定结果表明,所有的血,都是肥基一个人的,包括草丛上面沾染上的少量雾状血迹。

    警方也已经认同了陈凡的分析,杂草丛,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可是肥基为什么毫无挣扎地死去,警方也暂时无法解释。

    肥基腮帮里被塞的冥纸上,只有云清一个人的指纹,这是陈凡已经告诉过我的。我继续翻阅卷宗,警方没有列出更多的证据了。短短的一天,警方能调查到这种程度,可见他们对肥基离奇死亡的案件,高度重视。

    陈凡突然问了一句:“涵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亲自出面破案?”

    我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有些话,不该问的,不要问。”

    陈凡撇了撇嘴,闭上了嘴。

    我们看完卷宗的时候,鉴定结果还没有出来。并不是所有的鉴定都能那么快出来的,我们正准备离开警局,就有警察在警局里嚷嚷了起来,他说他查出来肥基离开警局和回家之间间隔两个小时去哪里了。

    我和陈凡停下脚步,听那名警察说了起来。那个警察说,他调取了相关路段的监控视频,还询问了附近的居民,最后发现,肥基去了一家迪厅,而那家迪厅,正是云清之前约我见面的那家迪厅。

    警察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去那家迪厅进行调查,果然,有人称,昨天夜里八点到十点之间,肥基和穿的性感的云清在迪厅里见面了,而且好像还交谈了很久。肥基离开的时候,大概是九点多钟,按照路程和时间的推算,肥基离开迪厅之后,应该立刻就回家了。

    “他们谈了什么?”陈凡马上问。

    警察摇头,说这个没有人知道。

    我低着头,仔细思考了起来。肥基在受了惊吓的情况下,不太可能会去迪厅寻乐,而且,大家都说肥基平常不去这种地方。所以肥基和云清见面,绝对不是偶然。大部分都只知道云清是个大师,对云清喜欢去这种地方以及从前打工的经历,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