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

    大叔点头，“难怪，这方面我还得称你为前辈。”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是接触得早一些而已。”

    “不过你刚刚只说了优点。虽然我玩摄影才五六年，也会觉得有些照片不够完美。”

    “的确是这样。”许愿看向叶天权，“不过我朋友是外行，摄影技巧说得太详细他会觉得枯燥的。”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倒很想听你讲你的技巧。”

    “行啊。”

    于是他们又把目光集中在了许愿的作品上，许愿尽量客观地点评这些诞生于他手中的照片，努力做到不吹。

    许愿的作品大多光线充足，色彩明艳，大叔的评价是“很有张力，但是缺少一点让人想象的空间”。

    许愿说：“的确，这位作者是被这样评价过。”

    大叔问：“你认为怎么拍会更好呢？”

    许愿的表情有点纠结。叶天权知道，他会发表出来的作品，都是他认为完美的作品。

    不过许愿还是绞尽脑汁认真地回答：“这个啊，嗯，比方说这里，如果有个渔民在撒网，意义就不同了。不过这里我也去过，渔民靠摆拍赚钱，一天到晚地撒网给人拍照……”

    除了取景、构图什么的，许愿和大叔还聊器材、软件这些让外行比较听不明白的东西，但叶天权一字不落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不得不说，这位大叔可能是处女座，因为几乎每副照片都被他挑出了毛病。

    走完摄影展后，大叔觉得和许愿谈摄影十分愉快并且有意义，于是向他要了联系方式。

    大叔道别后，许愿喝了几口水，说：“我觉得还是和你聊摄影最开心了。虽然你是外行，但是你愿意听我说，而且觉得我说得都对，是吧？”

    “是。”停顿一下，叶天权又说：“而且我觉得你拍得很好，很完美。”

    “谢谢。”许愿喜笑颜开。

    国庆假期里开车出门是要被堵得死死的，而且还不好停车，所以两人都放弃了开车，靠公共交通工具出行。

    回家的路上，在地铁里被挤得快窒息之后，他们幸运地遇到了乘客不多的公交车，虽然没有座位，但是不会被人挤着，叶天权已经很满意了。

    许愿掏出一瓶口香糖对着叶天权晃晃，“你要吗？”

    叶天权摇头。

    许愿倒出两粒口香糖来嚼，然后一手抓着杆子，一手玩着消消乐。

    此时叶天权觉得，眼前的许愿，和《你怎么傻乎乎的》里那个傻白甜小受重叠了。一边嚼口香糖吹着泡泡一边玩简单的小游戏，多么孩子气的人啊。

    不过，泡泡破了黏在唇上，许愿伸出湿润的舌头想舔下来，但口香糖黏性大，他尝试好几下才弄下来。叶天权移开视线，好想对他做一些不能对孩子做的事情怎么办。

    突然，公交车急刹车，强大的惯性使乘客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一片惊呼声响起来。

    没有抓稳杆子的许愿意识到危险，抓杆子的手急忙使劲，但来不及了，身体还是无法控制地向后倒。

    哎呀卧槽好倒霉千万不要摔得太难看不然太丢脸了……

    当一只手抓住了许愿的手臂时，他的脑海里还在滚着一条条弹幕，接着他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多么戏剧化的场面啊，只不过他的下巴被撞得有点疼。

    许愿：？？？

    车子停了下来。

    叶天权抓着许愿许愿的肩膀，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啊。”许愿摇头，看起来有点呆。

    “没事……”

    叶天权话还没说完，紧张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松懈，许愿神色一变，低呼：“我把口香糖吞下去了！”

    叶天权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

    “我还没嚼完，它还有味道的！”

    叶天权笑了，摸摸许愿的后脑勺。

    许愿凑过去，“原来你用香水的啊，好香。”

    “才发现吗？”

    后边的几位乘客向前面走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经过叶天权和许愿时，眼神怪异地看着他俩，于是他们尴尬地拉开距离。

    叶天权看看周围，刚才好些人摔倒了，好在没出什么意外，现在都好端端地站着拍灰尘。

    许愿看向车头，说：“撞到自行车了啊。那一时半会走不了了，我们还是走吧，也就四站了。”

    “好。”

    车门旁站着一对看起来不过是高中生的情侣，女生在哭泣，男生拥抱着她，安抚她。

    “走啊天权。”许愿已经下了车，回头一看叶天权还在车上，便喊他。

    叶天权走下来，许愿说：“你干嘛那样看人家小情侣啊？那个男生很好看？”

    “不是，我是在想……”

    “什么？”

    叶天权实话实说：“我们刚才看起来是不是就像他们那样。”

    “啊？不会吧，你在逗我吗？你多大了，还有人家的青春年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