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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当地村民见我们要拦河坝,立刻就上前阻止,宁陵生喊了一嗓子道:“老乡们,咱们这儿每年二月二龙抬头和白露这两天都会起大风,第二天鱼池里会死很多鱼对吗?我想大家保证,如果你们让我建了这道河堤,往后龙抬头和白露这两天绝不会再有大规模死鱼的情况发生。”

    村民们立刻停止了阻拦行动,有人好奇问宁陵生道:“你怎么知道那两天咱们村子里会有的状况?”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但是我知道怎么决绝这个问题,施工的是我的人,用工材料是我的材料,大家何必阻拦呢,这对你们有利无害啊,即便没有效果,至少可以当护栏用吧。”

    听宁陵生这么说便没人再阻拦,于是我们开始在河岸边建石墙,在这一过程中我看到远远观望的吴青峰,他简直都要气疯了,原地来回转了十几圈,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虽然建砖墙并不复杂,但这河岸的距离也不短,足足用了两天时间在河岸上捡起了一道堤坝,宁陵生又让人在砖墙上刷上红漆,又忙了两三天的时间终于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静坐了。

    建成堤坝的第二天宁陵生宣布放假,而他又开始打起棋谱,吴青峰终于要急疯了,但他就是不敢去找宁陵生,而私底下把我和王殿臣请去吃了一顿饭,打听虚实,我两其实也不知道多少内情,只能安慰安慰他,谁知道吴青峰喝了几杯久之后忽然开始咒骂宁陵生,说他做人不厚道,光收钱却不干正事儿,就是想要活活坑死他。

    王殿臣几次想要暴跳起来,都被我暗中压住了,最终他因为酒喝得太多,钻进了桌子底下吐得到处都是。

    也没法再留了,我们赶紧返回了工地,我们把所有运来建庙的砖头全部用在了河岸上,宁陵生也没有再运砖头的打算,这让我都有点怀疑宁陵生是要“弄死”吴青峰的。

    随后几天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眼看再过一天就是吴青峰大限之日,我实在忍不住了,私底下问宁陵生后面还要不要建庙了,宁陵生微微一笑道:“心中有庙皆是庙。”我彻底没招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都各自揣着小九九时,新状况终于出现了,傍晚时分一辆卡车拖着两株造型奇特的树开进了施工现场,随后宁陵生让陈升带着工人已人工栽种的方法将两株树皮光洁泛暗青色,树枝茂盛呈球罐装的大树栽入了稀泥地中。

    随后他用一道金黄色的布条在两株树的外围布置了一道“布藩篱”接着让我去请吴青峰过来。

    当我在吴青峰的家里见到这个人时,他的外形以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他虽然个子不高,貌不惊人,但精气神十足,看哪儿一对小眼都是精光四射。

    如今虽然只是几天没见,吴青峰皮肤晦暗无光,满脸都是请胡茬子,头发几乎全部变白,满脸忧愁苦相,见到我他连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死死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

    看来人处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是会迅速衰老的,之后是我和他的儿子搀扶着他走到现场的。

    对于吴青峰的变化宁陵生并不奇怪,他点点头指着金布里的两株大树道:“这就是我建好的庙。”

    “你、你这是开我玩笑吧?”吴青峰一说话就累得气喘吁吁。

    “我没有开玩笑的习惯,这两株可不是普通树,这叫菩提树,是我从当地最大的寺庙天禅寺里请来的佛宗神树,你可不要小看这两株树,当年六祖慧能在菩提树下顿悟,是以说出“见性成佛”的佛宗之法,所以菩提树是佛教精神的象征,可比问天寺更近于禅宗教义,我请高僧为你赐福,得了这菩提双树,只会让梦中人更加满意,这愿已还,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第80章 神兽解廌

    说话之间浸湿泥巴地的臭水开始退去,很快稀泥就成黏性更强的湿泥,宁陵生道:“吴总,我一般很少以面相断人寿。今天就算破个例吧,你你上中下三格边角匀称,五官饱满,这是典型的齐人之福的面相,你这辈子不缺寿、不缺女人、不缺子女,所以不用担心英年早逝,但你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万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你才能得满天寿。否则逆天而行,后果你自己清楚。”

    宁陵生一语成箴,吴青峰修庙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他所研发生产的这款可乐在四年后达到了销售的巅峰。一度压制了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可乐品牌,成为本土可乐销售第一的饮料品种。

    生意最火爆时他请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功夫巨星给自己的可乐品牌代言,一切看似很美好。

    但仅仅过了一年之后,风水立刻转向,市场上这款可乐品牌的销售量急剧萎缩,到后来只能是靠价格堆积销量,最疯狂的时候无论是大瓶小瓶统一售价每瓶一元。冬吐长号。

    我当时清楚的记得所在城市的小杂货商店老板推着板车去超市抢购这款可乐,拉回去加个百分之二十的毛利以每瓶一块二的价格对外销售,当时田间地头干活的农民,以及盖房的工人喝的全是1.25升的大瓶可乐,连水都不喝了。

    再后来这款可乐就消失了。

    据说后来经过调查得出的结论是配方出了问题,因为可乐里含有生姜的味道,但是n多年之后可口可乐也推出了生姜味的汽水。虽然销量无法和原味相提并论。但也不至于到卖不动的程度,所以其中缘由就是宁陵生所言他命里没有大富大贵,如果紧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亩二分地,报应或许不会来的这么快,但他非要逆命而行,结果就是企业破产。被打回原形。

    当然这是后话不提,当时吴青峰并没有完全信任宁陵生说的话,他心里没底,觉得种两棵树是绝不可能敷衍“梦中人”的,所以自己必死无疑。

    打消他疑虑的是第二天树根下的泥土里居然长出数十颗橘黄色的太阳花,看到这些太阳花吴青峰终于放下了高悬着的心。

    因为在记着配方的本子里,曾经夹着一朵晒干的太阳花。

    所以第三天吴青峰激动的跪在菩提树前放声大哭,而我们则默默的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虽然只是种了两棵树,但吴青峰还是按照建庙的工程款给我们结了账,并给了一个一万八千八的大红包。

    随后我们开车上路,在车上宁陵生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淹了建庙地址的臭水并不是铜钟引来的,有可能是土层下的墓穴积存百年沤臭的水返潮所致。

    当地是一处水源极其茂盛之地,所以任何想要深挖地基的建筑都不可能在此地建成。

    除了地貌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有点玄了,宁陵生告诉我们当地有一只成了精的石兽,叫解廌,也就是石岛上那只面相模糊有一只独角的石雕兽。

    解廌是上古神兽的一种,秉性刚正不阿,就像河面一样平稳公正,所以解廌也是一只在水里生存的神兽,那位将军正是发现当地地下水资源充裕,所以在坟墓外镇了一只解廌用以稳定风水格局。

    世间万物其实都有灵性在身,包括树木花草这类没有体温,不会说话的物体,一旦吸收天地精华日久就会发生“灵变”也就是人常说的“成精了”,这绝不是封建迷信,就比如一块上等的好玉,如果被人贴身携带时间一长光泽度、手感明显会有提升,这就是因为玉吸收了人体精华产生的变化。

    而石兽原本就是灵石所雕成,又在湖眼正中位置,本性属水的石兽被水气滋养,天长日久自然会发生“灵变”这也是为什么石岛上五只石兽却只有解廌成精的原因。

    而解廌常年居于水下,只有在每年的龙抬头和白露两天会上岸吸取天地精气,这也是当地渔民饲养鱼苗在这两天里大量死亡的原因,以红墙筑岸是因为寺院山墙大多为红色,所以解廌会以为当地有庙在,神兽当然不会骚扰庙堂宁静,所以此地不会再有化为风形的解廌石兽登岸搅乱村民的日常生活了。

    说到这儿就得谈谈倒霉的老铁,他之所以会在“龙抬头、白露”两天之外的时候被解廌袭击就是因为他的爱好:酗酒。

    如何界定酗酒与爱好喝酒两者之间的区别?

    后者是点到为止,而前者永远没有点到的时候,只要有酒在身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喝痛快了为止。

    而很少有人知道酗酒其实也是“恶行”之一。

    佛门对于人类恶行的定义是:杀生、陷害、奸淫、挑唆、嗜赌、酗酒。

    很多人不明白酗酒为什么被定义为“恶行”,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其实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人间很多恶行都是因为酗酒而衍生出来的,所以酒这种东西一旦过量就是附于人体的魔鬼,它会一步步诱导人走向地狱,所以作为“正义神兽”的解廌察觉到老铁这个酒鬼的存在自然就要予以惩戒,宁陵生对于二者特性的了解知道老铁肯定要倒大霉,但在解廌镇守的区域,宁陵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将隐情告知,所以就定了一条隐晦的“年过三十夜晚不得出帐篷”的戒严令。

    结果所有与这件事不沾边的人都严格遵守了宁陵生的命令,只有老铁夜晚喝酒昏了头,稀里糊涂的跑出去被神兽“镇了法”。

    这就是建问天寺我们遇到的所有问题,以及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早就说过做一名修庙匠人一定要诚心实意,否则根本吃不了这碗饭,如果还有不信我这句话的,大家就想想老铁吃的亏,也就能管住自己的行为了,我希望以后无论如何你们要谨守这行里的禁忌,不要轻易犯险,人的力量根本不算强大。”

    车子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思忖宁陵生刚才说的那句话。

    路上我又收到了周启生的短信,他道:秦师父,什么时候能来榕城一趟?

    这件事已经被宁陵生给否了,而我当然是没有能力去办的,正打算删除这条短信就当没看见,王殿臣道:“怎么又让你去榕城,这人是谁?”

    “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于是我压低嗓门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王殿臣。

    听过之后他道:“这王八蛋够毒的。”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是想让宁哥帮忙的,但是被他给回绝了,这年头就是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啊。”我无奈的道。

    沉默片刻王殿臣道:“我有办法让大哥出手。”

    “别吹牛,宁哥的脾气咱们都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用,你以为是他表弟就能说通了?”

    “我没那么不自量力,说动大哥是需要用智商的,而不是关系,你恰恰只懂得利用关系,而从来不用智商。”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赶紧说到底怎么办?”我笑道。

    王殿臣想了想道:“边哥,这事儿我帮你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朋友,最近想买一座房子,请人帮忙看看风水,你也知道我不懂这个的。”

    “别在那装样了,只要你帮了我,你的事儿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事儿。”

    “好,那这事儿就交给我了。”王殿臣得意洋洋的道。

    随后他信心满满的走到宁陵生身边,小声和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满脸得色的坐回我身边。

    “宁哥同意帮忙了?”我惊讶的问道。

    “大哥说了,对付这种人可就不是供应神了,而是要下降头,一步整到位。”王殿臣拍着我肩膀道。

    第81章 阴毒的降头术

    “降头?”我惊了一下。

    降头术我曾经也挺宁陵生偶尔提过,知道这是巫术的一种,广泛流行于东南亚一带,降头术里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情降。所以去东南亚千万不要泡马子,一旦你对当地女子承诺要娶她,那就必须得娶,否则……

    后来我曾听说过一个真实的关于情降的故事,这个故事既不是那么残忍,也不是那么浪漫,但特别的真实。

    说是有一个欧洲的工程师去马来西亚建造工程项目,往返两地时,在火车站见到了一个奇丑无比卖羊乳大饼的女子。两人目光对视时女子朝他咧嘴一笑,尖瘦的面庞,扁塌的鼻子,硕大的嘴巴都像极了一只成精的大蛤蟆。

    这工程师本来对于东南亚人就不大看得起。加之对方又是个极为丑陋的女人,于是有些恼火,冲地下吐了口口水就扭回了头。

    谁知道这人到了终点站后直接去火车站买了一张返程的火车票,再度返回卖羊乳大饼的女子所在的车站,随即下车以后拉着女子就去登记结成了夫妻。

    当时他这一举动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因为他公司的同事都知道这个人其实是有些歧视白人以外人种的,而且此人高大英俊,是名牌大学建筑工程博士毕业,反观女方对方不但是个丑女,而且所在城市经济极其落后,还是个文盲。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人都不可能成为一对,但最终两人却“喜结连理”。后来生了两儿一女。幸福无比的生活在一起。

    也有人问此人到底看上了卖大饼女子哪点,这人就会得意洋洋的告诉对方,他的爱人是他所见过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性感的完美女性。

    大家这才知道这人肯定是中了情降,在他吐出口水之后。那女子只要把口水刮回去施法之后就能将情降施于本主身体,所以在别人眼里丑如鬼怪的女子,在被下了情降之人的眼里却美如天仙一般,而且无论你怎么和他说这件事都无法改变他的思想,除非能解了降头。

    可问题是这个女子在当地根深蒂固,那些亲朋好友见她“终于嫁了出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替外国人解降?所以时至今日“两口子”依旧甜蜜恩爱的生活在马来西亚那个贫穷落后的城市里。

    这就是降头术,而且是降头术里对人最无害,最不可怕的一种。

    由此可知这门法术的可怕。

    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宁陵生居然会降头术,这让我对他的身份感到更加好奇,他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一身本领呢?

    车子在经过市区时宁陵生让驾驶员停车让我和王殿臣下车。

    看着车子跑了没影,我道:“你可以啊,怎么说动宁哥的?”

    “你也就是脑子不够用,其实说动他一点都不复杂,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你别直接告诉他,就说有个人求到咱们了,希望咱们能为对方做这件事,大哥听到这种要求绝对不会拒绝的,所以前面什么为了人性正义之类的废话说出来不但没有丝毫作用,还会让他产生厌烦心里,他这人最最讨厌的就是卫道士,你可倒好,公然要替人报仇雪恨,讨回公道,他听着能不烦吗?”冬吐私扛。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

    之后我们去买了火车票返回榕城。

    看来我与这座城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无论怎么绕,隔三差五的就得回来一趟。

    很快见到了周启生,这次再见他我暗中吃了一惊,这哥们给人的感觉就是“瘘了”,一段时间不见原本强壮、强悍的男人整个人瘦脱了形,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如果不知道他身份,诈一看人还以为是那地儿逃窜来的的通缉犯,甚至他原本精光四射的,正气凛然的眼神现在也变的贼腻兮兮,那像是警察,简直就是个小偷。

    罪犯虽然不是他,但他比罪犯更受煎熬。

    我暗中叹了口气道:“周警官,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呢,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筹备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当然明白,但这些天根本就睡不着觉,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和现在耀武扬威的李振我心里就憋屈,真不骗你,我拿枪崩了他的心都有了,这些天也没精神工作了,特别疲劳,可是又睡不着觉。”他皱着眉头道。

    幸亏我没有拒绝他,否则周启生未必能留住自己这条性命。

    “周警官,你听我一句劝,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办,你回家好好休息两天,如果有事情需要你帮忙,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我道。

    “是我请你来的,你们在忙事儿,我跑回去休息,这事儿说不过去啊?”他有些神经兮兮道。

    “你听我说,做这件事之前有很多前期筹备工作,暂时还用不上你,别着急,这次咱们肯定能报仇。”

    “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说罢他转身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道:“差点忘记给两位辛苦费了。”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看鼓起程度我估计大概在三四千元左右。

    “你得了吧,这钱我不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