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节
苏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会有后遗症吧?”
“当然,不过f好像因为这个对雷朗很有负疚感。”尼克斯不觉得f仁慈,只觉得他可笑,“因为这个实验的设计者不是f,而是f当时的代言人,也就是之前韩弈的角色,他设计了这个实验,后来那个代言人拉帮结派想把f拉下来,但是失败了,所以连带着对他做的一切f都是持否定态度。雷朗的这个实验他觉得是他没有看管好代言人导致的失败,所以对雷朗有一定的愧疚。”
看管……
柯顾品读出了其中的意味深长,而且这个代言人也许曾经也是一个实验品。
“f是个自大的人?”
“不不不。”尼克斯否定了苏漾的这一判断,因为他这个判断过于委婉了,“应该说,他是一个自大狂。”
“也对。”苏漾淡淡地道,“他根本就不配为人。”
苏漾甚至觉得和f相比,他们之前遇见的一些偏执的凶手都比f有人性,当一个人企图把别人的命运和人生玩弄于鼓掌之中,他就已经不配为人了。
“所以雷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觉告诉柯顾,雷朗的目的不仅仅是e组织的覆灭,如果仅仅是覆灭,他有很多种办法,甚至和他们一起合作都可以,至少e组织的覆灭速度一定比现在更快速。
原本在特案组的认知里雷朗是和他们立场对立的,但现在看起来,他们立场不仅不对立而且应该是务必一致的。
苏漾也是这样想的:“那他为什么不报警呢?”他和易缙的事还不一样,如果说尼克斯的事情确实是他们无能为力,但雷朗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无法抹杀的证据,他们完全可以搜罗到足以让f无法再继续作恶的证据。
“报警?”尼克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要不要再来一点茶?我差不多得换衣服去cris那里了。”
面对这明显的逐客令,苏漾和柯顾都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弦外音,但是和真相比起来,面子这种东西根本就不重要。
苏漾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啊,你们这里有草莓千层蛋糕吗?或者冰淇淋淋点草莓酱也行,想吃了。”
尼克斯差点被自己以为的最后一口茶呛住了,她看着认真点单的苏漾长叹了一口气:“你们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我们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尤其是雷朗来这里的动机显然不纯。”
“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他不会选择报警。”尼克斯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像我也只报过一次警一样,我虽然不清楚雷朗的情况,但是想必他们当时最先求助的是父母,父母不管用肯定就会求助警方,毕竟七岁的小朋友已经足以知道有问题找警察叔叔的这个道理了。”但是雷朗还在这个组织里,显然当年的求助是没能奏效的。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我和雷朗还有一个最明显的不同,虽然我父母去世的早,但是哥哥对我的教导并不逊于我的父母,我一直读到了高二,所有的价值观其实都已经形成了。”尼克斯缓缓道,“但是雷朗没有,别说你们,有时候我也觉得他的言行有些古怪,但是有果必有因,不管他智商到底多少,但是他从七岁开始就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了,他七岁后的所有的认知都是训练营教给他的。”
“所以……”尼克斯终于说出了她的结论,“对于雷朗而言,想要的结果也许不仅仅是组织覆灭,对他而言组织覆灭换不来任何东西,换不回来他正常的人生,换不回来正常的身体,也换不回来他哥哥。”
“其实你们不用去争取他了,该说的能劝的我都说过了,但是就连我和雷朗的立场都不完全是一致的。”说完这句话尼克斯就起身了,她能说的和想说的都说完了。
苏漾和柯顾没有再逼问她,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立场要求尼克斯对他们和盘托出,送他们到门口时,尼克斯再次把他们叫住了。
苏漾用目光表示疑问,尼克斯张开了自己手臂,苏漾和柯顾对视一眼后一人给了她一个拥抱。
“很高兴认识你们。”尼克斯俏皮地皱了皱鼻子,“是你们让我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光明的。”
“这个拥抱不是离别时才给吗?”柯顾笑了笑,“顺利的话,我们也许还会在意大利多停留几天。”
“万一到时候我忙着没档期怎么办?”尼克斯挤了挤眼睛,“之前奥罗拉给你们的定位器还在你们身上吗?”
“奥罗拉……是你的人?!”
“不是,是ada的人,这中间比较复杂,反正我借她用了用,你们记得把定位器待在身上。”尼克斯粲然一笑,“到时候墨非能够找到你们,放心,你们会安然离开的。”
苏漾看着面前看上去活力四射的姑娘,很难想象她曾经遭遇过什么,但是她说的话对于他和师兄来说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墨非能找到他们,所以他们一定能安然离开。
那如果没有墨非的带领,他们还能离开吗?
尼克斯的目的是什么?雷朗的复仇计划到底是什么?今晚的宴会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还有cris的那个催眠暗号,又意味着什么?
他们就像是在玩军棋,在翻开之前永远不知道底下是什么。
这里如果是一个舞台,那就是一个群魔乱舞的舞台,所有人都各怀鬼胎各自为政,没有牢不可破的关系,也没有永远一致的同盟。这里的每个人都很聪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布局和计划。
苏漾突然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偌大城堡即将上演的事情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弟是光,但这个世界上有光就有影。
第303章 57·couple
墨绿泛着绸缎光泽的西装布料,低调的银灰领结上嵌着一颗墨绿近乎黑色的宝石, 只有在灯光打上的时候才能折射出墨绿的光芒。墨绿西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绒面衬衫, 领口和袖口用墨绿色的窄绸缎收住。
苏漾略显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 说实话这套西装并不是他准备的, 而是尼克斯准备的。想到这里, 苏漾的目光不禁瞟向了正在口袖口纽扣的师兄, 脸颊烫了几分。
师兄的西装相比他的简约了许多, 可只要有眼镜的人就能知道他们是一对,只因为师兄里面穿的是墨绿色的翻领衬衫,而西装外套则是铁灰色。相比普通的翻领衬衫,柯顾身上的这件领口尖用和苏漾领结上同样材质的宝石扣住, 袖口也用同样材质的袖扣别住, 银灰的领带和苏漾的领结同出一辙。
苏漾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颊,这妮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柯顾倒是挺满意,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 拿着领带走到苏漾的面前:“小师弟,不会绑。”
不会绑就见鬼了, 苏漾很想戳破他, 明明自己的领带以前还是师兄系的呢,怎么这会儿就不会了?但是想了想一想又释然了,师兄想撒娇,做师弟的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宠着啊。
将师兄的领口翻起, 挂上了领带, 回忆着学生时代师兄的教导。很快, 一个漂亮的温莎结就完成了,而苏漾的耳根也红得和苹果有得一拼。
“蹄蹄这是怎么了?”
这么一说话,温热的呼吸又袭上了苏漾的耳尖,柯顾轻轻一笑,低头在滚烫的红苹果上烙下了一个吻,平安夜要吃平安果,吃是做不到了,但啃一口还是可以的。
“多谢蹄蹄,打得很漂亮。”
苏漾已经磕巴了,但还是条件反射地达道:“不、不客气。”
惹得柯顾哈哈大笑,笑完后替苏漾整了整领结:“得感谢这位尼克斯公主了,衣服很衬小师弟。”
苏漾本身就白,墨绿色衬得肤如白瓷,白绒衬衫不仅不显黑,反而衬托出了苏漾的气质,通透而干净。
尼克斯也没有厚此薄彼,给特案组的其他人也都准备了符合他们气质的西装礼服,李肖然的房间里,许沁跟他们一打照面,就献宝似的把裙摆撩到一半:“你们看,这个裙子还有个暗扣,把这里扣住暗扣就变成短裙了。”
一直在调试设备的曾郁清了清嗓子,许沁显然没有成功接收信号,还在卖力地展示着尼克斯送来的礼服裙有多贴心:“……高跟鞋的跟这样一踢就拆开了,可以变成平底鞋跑路。”
“咳咳。”孙贤忍不住清了清嗓子,点了点许沁的肩膀,“妹子,有人要杀人了。”
“啊?”
余孟阳吹了吹口哨,冲着曾郁方向挤挤眼:“准确地说,有人快要把自己放在醋缸里溺毙了。”
许沁只是一时间没反映过来但不是傻,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们坦坦荡荡兄妹情好吗?”
“哇唔。”所有人都看向曾郁,满脸写的佩服,没看出来啊兄弟,这么有魄力且豁得出去。
曾郁望天,他也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展开,他以为他表示得够明显了,没想到车子就像一百八十度急转弯,拐到了他始料未及的方向。
这个时候李肖然从里间走出来,周铖站了起来:“怎么样?”
李肖然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已经跟林局联系过了,部里跟意大利警方协调好了,他们没有办法帮助我们撤离,但是允许我们动用商业直升机和快艇并且携带武器,前提条件是我们不能开枪伤害平民。”
唯一没有换衣服,还是穿着侍者服饰的孙贤嬉皮笑脸地追问道:“什么算平民。”
李肖然笑着睨了他一眼:“正当防卫开枪不属于违反和意大利警方的约定。”随后他拍了拍手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这里,脸色沉了下来,“原则上我们按照和国际刑警的约定,跟随阮翰音行动,我们的目标是解救作为人质的中国公民,但是鉴于国际刑警内部现在并不了牢靠,所以刚刚我说的方案就是后备方案。”
“耳麦随时保持联络,plana是一旦出现问题,所有人第一时间撤到门口停机坪,会有七架直升机在等待我们,直升机上会有人接应我们。”
李肖然又顿了顿:“如果大门被封锁了,planb是从海里走,意大利警方会派巡逻艇在周围巡逻。但是大家要把我们之前准备的应急用的充气救生衣和救生充气艇放在方便拿到的地方,如果大门被封锁了,我们就不能赌我们一定能够顺利登船了。”
“最后,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行动,但如果真的出乱子,很可能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把每个人质做了初步分工,但是起乱子后,大家随时在耳麦中保持通讯,汇报自己解救人质的境况。曾郁负责在晚宴开场的时候在他们身上安装定位器,如果现场乱了,解救人质的指挥权交给你。”
“这将是一场恶战。”李肖然一字一顿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求你们每个人都活着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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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案组的人最后还是分开行动的,两两一组,既有照应也不会太引人注目,而形单影只的孙贤比较特别,他并没有承担人质解救的任务,而是另一项更加艰巨的任务。
当苏漾和柯顾步入四楼的花厅时,扑面而来的是纸醉金迷之意。
四楼花厅很大,比二楼的舞池大得多,天花板用墨绿的绸缎装裱而成,四周垂挂着猩红的幔帐。花厅中间有一颗巨大的圣诞树,树上已经被装裱得金光闪闪。树下堆着很多礼物,苏漾和柯顾对视了一眼,这倒是方便了,他们原本也没想好要怎么放这些应急的东西,但是现在有主意了。
随手拦住了一个侍者:“能不能给我们一个礼物盒以及包装纸?”
等苏漾和柯顾再次重新来到花厅时,他们手中拿了一个礼物盒,和那些礼物堆在了一处。挺显眼的,因为柯顾在礼物盒上画了一个猪蹄子的模样。
苏·蹄蹄·漾:“……”感觉自己被内涵了呢。
“你们这身不错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杯酒晃悠到苏漾和柯顾面前的林信舒手插着口袋悠闲道,“一看就是一对……couple。”
苏漾嘴角抽了抽,睨着他这一身紫红仿佛孔雀开屏的西装:“所以你这是为了告诉大家,你是单身?欢迎大家来撩?”不过林信舒倒是少数能把紫红色穿得好看的男人了,长腿窄腰,微卷的黑发,显得有几分异域风情。
林信舒赶紧清嗓子,但是跟在他身后半步的维克多显然已经听见了,林信舒回头赔着笑:“小维啊,别听他们瞎说。”
维克多只是意味深长地反问了一句:“哦?是吗?”
林信舒就像是落败的孔雀,垂头丧气道:“好了,我认输我认输,放过我吧。”他轻声道,“小维吃醋是很恐怖的,我一点一点都不想经历。”
嗯,这是在炫耀,一听就是在炫耀。
“诶!”林信舒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柯顾,“你看那天。”
宴会的场地有好几个门,从给他们斜对面的那个门有一行人走了进来,苏漾眼睛很尖,看见了人群之中被簇拥的那个中年男人。
是柯建海。
柯建海并没有苏漾想象中人质的模样,反而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他旁边那人是个白人,长相并不算出众,但是气质出众,看上去就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商人。他对柯建海的态度似乎也很好,甚至在路过酒桌时,自己拿了一杯的同时还给柯建海拿了一杯。
“那个男人是谁?”
“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这个有什么真话假话之分吗?苏漾不解道:“为什么不能说真话。”
“说真话怕绕晕你们,因为我也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寻思你们其实知道那么多可能也没有什么好处。”
林信舒话说得含糊,但表情却不作伪,正当苏漾还在犹豫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道很低的声音解答了他这个问题——
“那个人是珀西先生。”
“珀西先生?!”苏漾惊呼了一声,回头看见说话的人时更是惊异,“可你不就是……”随后他咽下了后面的话,他想起了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假·珀西先生,真·fbi探员。
“呦,这不是我们尊敬地探员先生吗?”林信舒夸张地做了一个躬身礼,“很容易能和先生站在一块地板,哎呀,探员先生该不会嫌我脏吧?这可不得了,我要是脏了探员先生的眼可怎么办啊?”
fbi探员,也就是冒充珀西先生的库珀·加西亚,此刻面色铁青,一阵红一阵白,被噎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原来这两个人有过节啊,难怪上次看见这个人,林信舒的表情那么的古怪。
但最先低头是加西亚探员,他忍气吞声低声道:“我为我之前的无礼道歉。”
“哦,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对吧?”林信舒讥诮的一笑,但出乎意料加西亚没有太多的反抗,虽然脸红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说什么。
苏漾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场过节明显是加西亚理亏,而且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所以此刻不声不吭地任由林信舒羞辱。
“解释一下吗?”柯顾出言询问,加西亚别过头不说话。
林信舒轻声道:“纱梨心理医生被杀的时候,因为涉及到帮派,所以地方上报给了fbi,这位探员在询问纱梨的时候,纱梨不配合,最后加西亚探员说她是智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