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这些……”翻了几页后的苏漾睨着柯顾,“师兄,你这资料哪里找的?不是学校里找的吧?”
柯顾望天,说实话手段确实不算是多么光明磊落。
苏漾再想问的时候,柯顾神秘兮兮地笑了:“你还记得康诚说我什么吗?”
“什么?”
“他以为我现在应该在国外,是因为我被金逼着躲入了洪门。”
李肖然正在啃汉堡,登时被噎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柯顾说得很认真,不容得他不相信。但苏漾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他抓住师兄的手腕:“师兄,那你没事吧?”
“没事,但是托洪门的福,我没有被金派的人继续追杀。”
“追杀?!”苏漾声音拔高了八度,“你之前也没说过……”
看苏漾的执拗的目光,柯顾知道自己要是不交代清楚小师弟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能一点点说:“我本来回学校,是为了找我博士时期导师问一问关于金的事,但是刚下飞机,我就被人盯上了。有个老太太跟丈夫失散了,跟我借手机,我就借给她了。她还手机的时候千恩万谢说自己找到了丈夫,但我拿回手机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通讯录中并没有任何一通拨出去的电话。而那个老太太我也没有再找到。”
“我因为怀疑手机被窃听了,所以不敢跟你们联系。之后回了学校找到了导师,我试探性地问了问,导师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把我找了一些他的资料,但是再多的他也没有办法给我了。他跟我说,金是一个人非常自负的人,一旦他觉得一个人不如他,他就会戏耍那个人,但一旦有个人比他强,他就会赶尽杀绝。”柯顾无奈一笑,“我出了学校就被人跟踪,一路追着我到唐人街,最后我误打误撞闯了洪门。我看见草坪上有个中国面孔的小女孩,就跟她说话,一开始小女孩不理我,我以为是语言不通,没想到用了好几种语言她都不理我。我为了躲人,陪她玩了一会儿,等我快要走了,她突然开口了。”
“她说了什么?”
“她说了她自己的姓名。”柯顾叹了一口气,“其实说什么不重要,小姑娘自闭症,她开口说话之后她父母一定要留我。所以我趁机在他们让他们帮忙找一些关于乔安·金的资料。”
苏漾摸摸下巴:“所以金现在对师兄是赶尽杀绝,对我是在戏耍……孙贤收到的那张卡片,多少有一点这一层意思。”
“胡说,蹄蹄比他强之百万。”正打算抬头跟柯顾继续分析案情的苏漾脸颊顿时红了,结结巴巴道:“没有,我比他差得远。”
“医者父母心,蹄蹄心地比他好,就已经甩他十八条街了。”
第180章 38·king
苏漾脸上的红晕直到车停稳都没有完全褪祛。
柯顾的话太肉麻, 余孟阳甚至向柯顾提议:“柯博士,你那句话应该印成小册子在全局发放,有望入选警局十大最不可思议事件。”
柯顾失笑:“我说的是实话, 蹄蹄心地好。”
余孟阳搓搓胳膊,感受到了自己的鸡皮疙瘩咻咻地往下掉。
李肖然捂着腮帮子, 嗯, 赶紧破案吧, 破了案回家抱美人。
而他口中的美人在片场上掩唇打了个喷嚏, 迎着对方关切的目光, 笑了笑:“您是找路鸿?这是他今天最后一场戏, 您要不稍微等一会儿。”
“这个没有关系。”那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周铖,“你也是演员?”
周铖点点头, 稍微离这个外国人远了一点。
那人有些微讶,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疏离,他直接问道:“你讨厌我?”
周铖登时被噎住了, 只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炎。”意思是他身上的香水味稍微有点重。
“诶诶,不都说中国人最好客吗?你这样说我要伤心了。”
周铖不喜欢这种自来熟的人, 所以并没有搭茬。
但是那人却不甘示弱凑了过来:“我有一种治疗鼻炎的办法。”
“你卖药的?”其实周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外国人,打扮得很入时也挺干净, 要说香水味也并不到呛人的地步, 可周铖打心底里不喜欢他探究的目光。
那人一怔,随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很快有人插话道:“你们说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周铖偏头, 就看见了外国人要找的路鸿走了过来:“路哥。”
路鸿赶紧摆手,其实要说年纪他确实比周铖大,可论他们的成就,周铖捧的奖牌可甩出他十八里地,他也就占了个出道早的便宜,跟很多现在天王级别的人都搭过戏。早些年路鸿还会有些飘,可这几年,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低调内敛,醉心公益。
外国人搭着路鸿的肩膀:“你跟他说说我们是不是朋友,他以为我是卖药的。”
路鸿顿时也乐了:“这位是dr.king,他很厉害,也帮了我很多,不是坏人。”
周铖点点头,这才握住了这位外国友人伸过来的手。刚想收手的时候,却被dr.king拽住了,他的指头在周铖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镜片后的灰色眼睛眯了起来。
周铖瞳孔一缩,那是之前案件中被催眠自残时留下的印迹,虽然李肖然收罗了很多祛疤产品,但周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用着用着就扔一边去了。他私心其实是想留着这个疤痕的,毕竟这道疤见证了他和李肖然。
但自己想留是一回事,被人刻意指出来又是一回事。
周铖手腕一旋挣脱了他的手指,脸色沉了下去。路鸿也惊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娱乐圈的人什么阵仗没见过?他自然不会以为是误会,忙打着圆场:“dr.king比较热情。”
dr.king目光中闪过了兴奋,上前一步,屈起手,食指无名指中夹着一张白色的名片,手指一动,这张名片就被塞进了周铖胸前的口袋。
路鸿暗暗叫苦,心道这已经能算是挑逗和勾引。
但dr.king吐出来的话语却让路鸿心惊,dr.king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轻声道:“我能够帮助你。”
这就是当初他对自己和自己爱人说的话,也是他对自己女儿说的话。
难道周铖也是……路鸿看向周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周铖没明白他的意思,但dr.king并不打算久留,转身笑了笑:“我们得走了。”
路鸿赶紧跟上去,乍一看,路鸿竟像是dr.king的小跟班。
等他们离开剧组,淹没在人群之中后,周铖将名片拿了出来,捏在手上——“dr.king 心理学践行者”。
践行者?
周铖总觉得不太对劲,但这个时候助理过来叫他了,周铖随手将名片塞到了口袋之中走了上去。
再说李肖然一行人,他们跟着康诚一路来到了郊区,最后竟然在一个别墅区停住了。
“不表明身份应该是跟不进去了。”孙贤看着旁边上前查车的保安,康诚从车上下来,出租车掉了一个头疾驰而去。李肖然他们也不敢跟紧,看着康诚进了小区,这才驱车上前。
孙贤刚想亮证件的时候,苏漾拉住了他:“不好意思,我们给朋友打个电话。”制止了孙贤的话头。
摇上车窗,孙贤有些懵逼,但还是按照苏漾的指挥将车停住。
“怎么了?”
“这个地方,眼熟吗?”
李肖然突然间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比他更快的是曾郁,他就像是将数据都塞进脑子了一样,迅速地找到了自己查到过的地址并且将资料调了出来。
柯顾也很惊讶,或者说他比谁都惊讶,这个别墅区有一幢别墅,产权人不是别人正是柯顾。
“不对啊。”曾郁傻眼了,“之前查的时候不是还是柯耀庭吗?”
“我也记得啊。”苏漾也傻了。
只有柯顾若有所思:“你能用技术手段看这个数据有没有被人更改过吗?”
“这个倒是不难。”曾郁敲着代码,很快他就有了结果,“这个登记有问题,不管从走账还是从房管局备案留存的证件都显示的是柯耀庭。”
“也就是说,如果我在数据中心查会是我的名字,但是去房管局调取留底的资料依然是柯耀庭的对吧?我也不能进行处分?”
曾郁点点头:“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看来……”柯顾眯起眼睛,“我那位好弟弟是打定主意拖我下水了。”
“师兄,我没明白。”
“柯耀庭跟金还真不一定是站在一边的,你说柯耀庭在求救也好,拉我下水也罢,来这么一遭就是因为这件事他自己肯定解决不了。”
柯顾推门下车:“走吧,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走到别墅区的大门,他们被刚刚的保安拦下来了,柯顾笑笑:“我是房主。”随后报了身份证和姓名。
保安赶紧核查,很快就充满歉意道:“抱歉,柯先生您请进,我之前没见到您……”
柯顾摆手:“是我没怎么来过,你带我们过去吧。”
保安很殷勤:“你们车可以开进去。”
“不用了,我朋友在车上等着。”他们留了孙贤、曾郁和许沁在车里等外援,而他们步行进入了别墅区。
柯顾想的是康诚也是步行进入,他们不能比他还快。
不过这栋别墅距离大门并不算太远,五分钟左右,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独栋别墅的门口,还未靠近就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看来隔音不怎么样。”
保安擦了擦汗,点头哈腰道:“应该是从后院传出来的,我去看看。”
“不用了,可能是借住在我们家的朋友,我们自己去就行。”柯顾拦住了保安,没让他靠近。
等保安走后,后院的争吵声更大了——
“你们不信任我?竟然安排两个人去冒充柯顾,你当我康诚是什么人?被你们踩在脚底下吗?!”
“呸,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让开,我要搬东西了!”
“好啊,过河拆桥,两个像样的解释都不给我吗?我当金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呢,到最后还不是踏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苏漾叹了一口气,果然整件事都跟乔安·金有关系,好的是他们已经知道他们要抓谁了,可不好的是这事多多少少是冲着师兄来的。
后院的争吵还在继续——
“康诚,你这自大妄为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导师踏着你的肩膀?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我自大妄为不比你这个靠皮肉关系上位的女人好?谁不知道你跟导师什么关系?真以为自己是我们的师娘了?省省吧。”
“你!”半晌听见女声咬着牙继续道,“好狗不挡路,你给我滚!”
“被我说中了吧?”康诚洋洋得意道,“石念露怎么被抓的?不是你动的手脚?怕留不住导师的人和心吧?人家可比你年轻好几岁,老女人。”
女声本该是愤怒的,但愤怒值到达顶点的时候她突然泄火了:“等等,石念露被抓了?”
“警察是这么说的。”
“你跟警察说过话?!”女人的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康诚有些心虚,这回没有说话,但这副模样落在女人眼中无疑就是默认了。
他们都是研究心理学的,或许专业方向有所区别,但无一例外都是演技高手,不愿意遮掩那都是因为不屑于遮掩。
女人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她差点咬碎了牙,压低嗓音道:“你疯了?你被警察逮住了还敢到这里来?”
“我要见导师。”康诚梗着脖子道,“我要问个明白他什么意思。”
“让你见导师,你是要和导师一起被警察一网打尽吗?!”女人手中的东西砰地落在了草地上。像是什么都不要了,着急忙慌地就要离开。
康诚拦住了她:“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