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擦眼泪，鼻腔里发出重重的鼻音“没关系啊。”因为你是为我死的，可是如果我知道会这样难受，我宁愿死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块牛肉，毫不客气的用衣袖擦了擦嘴巴，旁边的何予末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我，他问“你会不会怪我？”

    “会”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不过他能够这样站在我面前，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讲究的呢？可是我还是怪他，怪他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为什么替我去死。

    他听了我的回答，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这样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这样美好的一个男子，任谁都不会忍心让他隔离于世，如果当时，死去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你以后不会消失了吧？”我看着他如星璀璨般的眸子，轻轻问。

    “不知道……”何予末望着我，淡笑。

    我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走回了房。打开落地窗，卧室里有一间小小的阳台，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夜空。以前每当晚上我都喜欢窝在何予末的怀里看着漫天繁星，然后说着一些白天在局里遇到的趣事，不管好不好听，无不无聊，他都会笑着回应我。

    可是现在，哪怕是牵手，对我们来说都是奢侈的。

    今夜的星星异常的多，而且非常明亮，整个天空仿佛都被星星照亮了一般，可是心里的那片阴暗和难过却照不散。脚步声稀稀疏疏地传来，何予末坐在我身边，他也是抬着头看着夜空，我怀着双腿，有些瑟瑟的。

    他叹了一口气，以前在我怀着腿的时候，他都会抱着我，把他的体温传给我，让我暖和，所以每一次进房的时候我全身都是暖哄哄的，而他却是浑身冰冷，这一次，他无能为力，我感受到了没他的寒冷。

    他道，“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星星。”

    “是啊。”我点头，心里却是无限酸涩。

    “以前看星星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真是的。”何予末的语气里带着对星星的责怪，却也带着意外的温柔看着我。

    我的心有点微微的颤抖，颤抖过后是酸酸的，一时间，突然又想哭，我到底变得有多矫情了，动不动就会流眼泪。

    何予末指着一颗星，道，“说不定我就是那一颗星星。”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为什么那颗暗淡无光的星星是他？他应该是世界上最耀眼的那颗星。

    “没为什么啊，这是没理由的。”何予末习惯性的把手放在我头上，准备揉，可是却忘记了他和我阴阳相隔，根本无法触碰到对方，于是他只好收回手，尴尬的冲我笑笑。

    我们两个，相隔的不止是地球到星球上的距离，地球和星球虽然相差甚远，但是总有一天会相碰，可是我和何予末的距离就不止那么遥远了，遥远到我就在他的身边，却无法碰触他。

    奇怪，最近泪腺比较活跃，眼泪动不动就往下掉，何予末大概看我这个样子也很难过，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道，“不要哭了，你哭起来真的很丑，还是笑适合你。”

    我努力的想让心不再那么疼，可是心疼不是说不疼就不疼的，就好比你说不爱他却还是爱他了一样，双手慌乱的擦掉眼泪，咧着嘴巴对他傻笑了个，他这才松一口气，温和笑道“这才是我的芝芝。”

    隔日，我精神好了很多，何予末帮我整理好了衣服，直到他觉得我美美的然后才目送我出门，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他明明会穿透我的身体，却还是可以碰到穿在我身上的衣服。

    间接接触？

    一出门就直奔警局，警车说不上豪华，可开在车群里也算是有威望了。

    警局里永远是匆匆忙忙的，偶尔也有一些人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最近犯罪份子越来越猖狂，不是入室盗窃就是打架斗殴，不是打架斗殴就是为一些琐碎的小事而犯罪，也不能怪那些警察，在人们安睡的时候得连夜办案，所以打个小盹也是正常的。

    王局的办公室是紧闭的，旁边传来脚步声，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是白城，他看了我一眼，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后才问我“你也找王局？”

    我点了点头道“他好像不在里面。”

    白城长得很好看，一身警察制服被他穿出一种贵族气息，但是他的脸却有种邪性美，所以在他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不羁的感觉，可是比起他这种不羁，我更钟意何予末的书生气息和他带给我的安全感，就算是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也让我倍感暖心。

    “你准备待在这里等？”白城挑了挑眉毛，嘴角左边轻轻挑起，邪性一览无余，虽然是在笑，可是他眼底却是一片寒冷，他在伪装自己，用不羁掩藏真正的自己。

    我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种人，两面派，谁也看不到他真正的那一面，给人带来很不舒服的感觉，大概是副局长的身份领导别人太久说什么话都感觉是在命令，给我一种压迫感，让人感觉生来就低他一等似的，我也毫不留情的回了他一句“这里不让等人？”

    他摸了摸下巴，笑眼弯弯的，考虑了很久那金贵的嘴巴才吐了一个字“让。”

    “那就是了。”说完我就拿出手机，登陆警局的网站，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城意味不明的看着我，当然，我无视了他的那种眼神，并且还附送了他一个白眼，他也没走，站在原地和我一起等起人来了，我有些心烦，他怎么还不走啊？可是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免得我一小小警察被他这么一个大神给捏走了。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抬眼看了看对面，白城居然还没走，这时王局才来，他仍旧是一脸的严肃，对我说“莫芝芝，你进来一下！”

    白城看了下我，也跟着进去，白城也是个人物，所以即使是身为局长，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