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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墨戏

      三年前,他努力的回想答应过她什么,但想不起来了。

    “我答应过你什么?”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她反悔,又怕自己许下什么难以实现的承诺。

    “你许我良田千倾,黄金万两,可还算数?”

    “当然算数。”他听是这些,松了一口气,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放下帘子,两行清泪流下,他真的不记得了,她何曾要过这些,又何曾在乎过这些,她从来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那位慕容将军不是旁人,就是当年那个少年。

    “是你?”花颜一眼就认出了他,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我?”他有些惊喜,他关注她那么久,刚想要进一步发展,就接到军令,只得搁浅。

    “你想怎样?”花颜现在满心的都是无奈与绝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思。

    “你觉得呢?”他见他这般说,有些生气,赌气的说,还故意走近她。

    他却不知道他做了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事。

    花颜拔下发簪,划向自己的脸颊,只见顺着簪子鲜血汩汩流淌。

    她宁愿自毁容颜,也要守着他。

    “不!”他想制止她,却已来不及,他看着她对自己的警惕,就算不忍,也只能离开,不然真不知道她还会做什么。

    “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早点休息。”他转身离开,不到片刻就有人送来了许多药。

    要怪就怪那场战事,让他成为了赫赫威名的将军,却也错过了与她的相遇。

    第二天慕容将军亲自送她回王府,萧慕白看到花颜脸什么也没说,直接请慕容将军去了书房。

    花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了,像是告别,又像是永别。

    他们秉烛夜谈,她收拾行囊,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逼宫造反,谋权篡位,弑兄杀父,计划周密,行云流水。

    拟旨封后时,他想起了欠一个姑娘凤冠霞帔,一世长宁,想起欠她的未来。

    “卿儿在哪?”

    身边的小厮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被忽略很久的姑娘。

    “奴才不知”

    萧慕白去她的房间,好像一切如旧,只是她不在,书桌上一把折扇压着一封信:

    我为你写下了江山如画,你却让我蹉跎了似水年华

    我为你赋下了凭栏相挂,你却让我等候了唱念作打

    我为你败下了山河欲塌,你却让我听闻了倾城佳话

    我为你忍下了眉心朱砂,你却让我承受了战场杀伐

    岁月落尽了繁华,鲜血染透了戎甲,愿有人陪你君临天下。

    卿已离去,不必相送。

    他突然觉得心好痛,犹如一把刀插在心口,鲜血一滴一滴的流淌,他需要把她找回来。

    派出去很多人,最后在一家偏僻的茶馆中找到了她,和另一个少年。

    少年在戏台上唱着《牡丹亭》,花颜在柜台整理账本。

    萧慕白没有像当初一样坐在角落里,他坐在正中央。

    曲罢,花颜拿着茶壶添茶。

    “卿儿。”萧慕白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写满幸福和快乐的女子,好像不是他的卿儿,但侧脸浅浅的疤痕又在证明她就是。

    “公子说什么?”花颜没听清,也没听懂。

    “你还好吗?”他的目光隐忍而深情,只可惜没有在她属于他时表现出来。

    “公子,我们认识?”花颜不解,在她的记忆中明明没有这个人。

    萧慕白摇摇头,把身上的荷包都放在了托盘上。

    “多谢公子。”花颜笑的很灿烂,因为这位公子出手阔绰,收获颇丰。

    花颜转身离去,萧慕白拿起茶杯,一滴泪水落入杯中,泛起荡荡涟漪,那杯茶,好苦。

    萧慕白回宫的路上,神情恍惚,脑海中不断浮现花颜师兄说的话。

    “她已经伤的体无完肤了,你放过她吧,她已经向我讨了忘忧草,她会从新开始人生,无论你曾经是否有过一点点喜欢她,或者就当是同情,也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

    一个平民竟然敢对当朝天子这样说话,可见他是有多爱花颜,这份勇气与爱让萧慕白震惊。

    他想起了那个在台上笑靥如花的女孩,想起了那个喝药会微微皱眉的女孩,想起了那个嘴角带血躺在他怀里的女孩,想起了背自己走了数里山路的女孩,想起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但太晚了,那个爱他如命的姑娘早已不在身边了。

    总有一男子寂然伫立亭中,手执发簪,月光倾洒,想着他心里的姑娘,如今是否岁月静好?

    《帝王本纪》帝勤务政务,励精图治,国家富强,百姓安乐。然一生未立后,因不解。

    十年前一场枪袭案,使许多尚小的孩子,变成了孤儿被送进孤儿院,他们开始接触这世界的阴暗面,开始被迫学着长大,艰难的一个人学着生活。

    女孩就是其中一个。

    孤儿院里并没有想象的好,应该说,比想象里还要差,孩子们无法得到来自家长的教育,孤儿院能养活他们已是不错了,教育很难,那些孩子的举动在养尊处优的女孩眼里看起来粗鲁无比,良好的教养让女孩拒绝去争夺一块蛋糕,或一个糖果,她以为她永远无法适应,可是,后来她都习惯了。

    毕竟以后很长时间,她都要在这里生活,不想习惯,也要习惯。

    女孩没有哭闹,七岁的女孩牢牢地记住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她听到大人们说起,害她进来的,外面那起枪袭案,虽然听不太懂。但听大人们总用惋惜的口气叹息着死了很多人。

    那段时间源源不断的孩子被送进这个小小的孤儿院,从跟她之前一样拥有幸福到变成了孤儿,他们没有了亲人。

    她和他们一样,要在这里长大,长到很大。

    即使还小的她没有经历那起事件,也不由得感到一种恐惧,那是一种人对死亡的恐惧。

    她的爸爸妈妈就在那里面永远失去了生命。

    又过了几天,孤儿院里又来了一些孩子。

    女孩听说,其中,有一个男孩,大眼睛,大约跟女孩差不多大年纪,小小年纪却沉默寡言,长着一副太好看的模样却因为过于安静,同女孩一样,很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