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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大火

      它陡然出现又模样狰狞,我没准备地被吓得本能后退。

    梁姣却是一下子朝我扑了上来,发狂地抓住我的手腕,“夏忧,你竟然敢逃?”

    我被吓得面色铁青,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心悸地往下咽了口口水。

    我不怕梁姣,就怕她咋咋呼呼,把择善和居德慵招来。

    梁姣不依不挠,就算我捂住它的嘴巴,还是一个劲地挣扎。它张开纸人的血盆大口,狠狠咬了我的手指头一下。“我要去揭发你,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别想回去!”

    见梁姣要去揭发我,我脑袋一热拉住它的手,“你不许去。”

    纸人身子非常脆弱,竟被我直接把胳膊拽了下来。梁姣错愕地瞪大眼睛,我手里握着断臂,也非常尴尬,“你不去告密,我就把手臂还给你。”

    我尴尬地笑笑,本想好好和梁姣说说,不曾料竟然彻底把她激怒。

    梁姣脸色更难看。

    她虽然没有开口,不过我已经敏锐地感觉出一切已没有商量的余地。她把我扑倒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和我颤抖。我自保地将手护在头部,避开它的攻击,虽然纸人的拳头打在我身上软绵绵的,鲜有痛感。不过我却心急如焚,生怕我们这里动静太大,招惹了择善和居德慵。

    我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安静地躺着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是透明的,隐约还能看到里面沉寂的液体。

    鲜红色的打火机似乎在引诱着我……

    脑袋轰然一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力气,我竟然一把将梁姣推开,一个打滚捡起落在地上的打火机。在打火机的旁边,还放置着半人高的铁皮桶,里面装着尚未凝固的猪油……

    这里是屠宰场,有猪油着实不奇怪,我甚至庆幸地感慨,它竟不偏不倚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梁姣趴在地上,并未料到我突如其来的举动。

    她错愕地看着我手里的打火机,疯狂地摇头,“不要,不要!你要放火把我烧死?”

    纸人竟然突然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喟然坐在地上,苦涩地冲我摇头,“夏忧,我知道错了。我放你走,你也放了我,好不好?”

    我看了它一眼,心里五味杂陈,不过还是干脆踢了铁桶一脚,半凝固的猪油从里面流出,落在了梁姣面前的地上,还有它的身上……

    纸人彻底慌了,声音急促地哀求,“你真要一把火把我烧了?我只有这么一缕残魄,烧毁就真的没有了。你不怕卫飏会怪你吗?你不怕自己的手上沾染血污吗?杀我,不值得的。”

    她苦苦哀求,早没了之前的耀武扬威。

    我轻轻叹了口浊气,竟然有些可怜这样的梁姣。不过手里握着的打火机紧了紧,我把它打开,看着火苗一颤一颤,我亦咬唇和梁姣目光相交。

    它又往后退了退,可惜后面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退无可退。

    “我不怕卫飏怪我。我也不怕自己的手上沾染血污。”我轻叹了口浊气,目光清浅地落在纸人的身上。

    我终于在梁姣的脸上看到了近乎绝望的恐惧,她也不再哀求我,只错愕地瞪大眼睛,怔怔摇头。我在心里深深的门清着,就算我这次放过了梁姣,她也未必会放过我……

    我把还在颤抖着火焰的打火机扔向梁姣。

    纸人的身子一下燃了起来,点燃地上的猪油烧得更旺!纸人痛苦地在火海里哀嚎,我咬紧唇瓣,静默地站在一旁。

    我全程冷眼默默地看着它,没有逃避它的视线,平静地和它对视。

    过了一会,火势渐大,梁姣纸扎人的身子在我的眼里一点点地变成灰烬。我静默地看了一会儿后,干脆转身离开。

    出了屠宰场,外面竟然没有任何埋伏。虽然心里奇怪,不过隐约还是有些窃喜,我赶快离开半步多,回到了出租屋。

    出租屋空空荡荡,卫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鬼。

    只庆幸地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膛,低声浅语。

    我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却也奇怪逃出来得顺风顺水,一切进展太过顺利,好像酝酿着什么阴谋一般。

    我心虚地,往下再咽了口口水。

    只我不知道,这顺利的一切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居德慵和老冥主他们并非是一时大意才把我放走,相反他们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屠宰场里漫天的大火,竟然饶有兴致地聊起天来。

    “你就不怕夏忧这丫头回去,把我们这里的情况说给白苏知道?”居德慵有些不解,试探性地问询老冥主。

    “我还怕白苏不知道呢。”老冥主一点不担心,优哉游哉地接过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