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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瞧这书呆子的眼神,分明是在怂恿天保去冒险,真是可恶!不过一想,现在大家是同坐一条船,不能计较这些,于是插嘴说:“拿回东西并不太难,只不过,接下来又该怎么做呢?是回到这里,还是选择一条路线冲出去?这个得先合计合计。”

    “天桦说得对,咱们没本钱再瞎跑了。”乔小姐勉强挺直腰,手搭额头向四周瞭望,突然说道,“你们看这边,石头一块接一块的,距离很近,咱们可以顺着一块跳过一块。”

    “那好,你们等着,我先去车里拿东西。”天保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我一把拉住他,“这肠蛆应该是靠地表震动来分辨猎物方位的,你一跑它马上察觉,看你怎么回来?不如我先下去跑一段,把它引开,你再寻找机会去。”

    “这主意好!上面看得清楚,我来指挥你们,肠蛆一出现我就大声喊。”

    “是啊!你就会喊。”我白了魏建国一眼,说了句“照看好乔小姐”,便转身往车子的相反方向跑,那边有一块较小的石头,我必须一口气跑上去。

    之前我估计过,这大小两块石头间的距离大约有七八十米,二十秒内应该跑得到,于是一边狂奔一边数数为自己打气,哪知道还没数到五,就听到大石头上传来嘈杂而尖锐的叫喊——“它出现了……”

    “就在你身后……”

    “快!快啊!”

    我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肠蛆钻出沙土的头部,顷刻间,一股难以言喻地不快感传遍全身,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生物呢?这时,沙砾中突然射出一道蓝光,“啪”地从我肩膀上划过。不好!这玩意儿真的会放电,它开始下手了。我一下子魂飞魄散,双脚不由自主地加快摆动频率,再也没敢回头看了……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当然,也是最狼狈的一次,而且是当着乔小姐的面,太丢脸了。蹲在小石头上,我一手撑地,一手揉摩胸口心脏部位,急速的跳动已让我难以承受,可奇怪的是,这时的思维却变得极其敏捷,突然间,我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离死亡是这么接近,而自己之所以如此盲目、胆大,原来只是为了在乔小姐面前表现一番。

    缓过气后,我第一时间寻找肠蛆的下落,发现它正以十分怪异的动作,飞速朝吉普车的方向扭去,而远处,天保拧着两个背包,已经跑到离巨石不远的地方……看来这招调虎离山算是成功了,趁肠蛆远去,我硬撑起身子,一鼓作气跑回到大石头上。

    魏建国伸手拉了我一把,并从包里掏出水壶递过来,我正要感谢,却见他靠到乔小姐身边,厚颜无耻地说:“其实天桦这样做太过鲁莽,他完全没仔细考虑,如果沙砾中还藏着另一条肠蛆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会害人累己的。”

    “你……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气得差点吐血,要不是累得腰酸腿酸,送他一顿老拳了。

    第19章 天外来客

    我们四个人蜷缩在半风化的巨石上,心情平静下来后,便开始新一轮的探险。此时日已西斜,凭我的经验,距离天黑不外一两个小时。本来这块巨石是戈壁滩上过夜的好地方,可谁也不想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多停留一秒钟,于是,我们四人迎着夕阳,在连绵散落的石头上跳跃,形如打水漂的瓦片,渐渐远离这里。

    当残阳就快落入地平线时,我们爬上一座沙丘。这时,遥远的天际间突然出现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条犹如屏风的山岭漂浮在地面,隐隐约约地闪着金光。

    “海市蜃楼!”我激动地喊出声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观啊!

    “什么海市蜃楼,那是实实在在的金微山。”魏建国泼了一盆冷水,语气还相当不屑。

    “金微山!”其他人听完都是一震,几天的艰苦跋涉,现在终于看到标了,顿时精神大振,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魏建国突然靠向乔小姐,掏出地图跟指南针,又是一阵口沫横飞:“你看,这方向、坐标、距离完全正确,而且金微山之所以有这名称,就因为它一过午后,就会向西南面反射金光……”

    这书呆子怎么完全变样啦?从“闷葫芦”到“小无赖”,如今又变身“得瑟狂”,这才几天,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他是本性如此,而在王叔面前刻意收敛?还是遇到乔小姐后情不自禁呢?我摇摇头,怀着迷茫的心情,大步走向金微山。

    天色突然暗去,我打开手电筒,这时身后射来一道摇晃的光柱,却是乔小姐追上来。她扯了下我的衣角,用谨慎的语调说:“跟你商量个事,咱们能不能接着赶路,等离肠蛆远点再找地方休息?”

    “那家伙怎么说?”我指了指身后的魏建国。

    “他当然赞成了,你忘了字条上的内容啦?”乔小姐压低了嗓音,“他还说,徒步走戈壁的人都是赶夜路,到中午最炎热的时候才睡觉的。”

    “那好吧!咱们是越早到金微山越好。对了!那家伙有指南针,叫他走前面带路。”

    其实我自己也不想停下脚步,那肠蛆已在我内心烙下深深的阴影,此时就算再累再困,也万万不敢躺在沙地上。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天蒙蒙亮时,金微山渐渐露出它的棱角,可怎么看都是昨天那副样子,丝毫没有靠近的感觉,这不禁让人迷惑——难道整晚的折腾根本就没前进一步,只是在原地不停打转?

    “哥,咱没吃的了,咋办呢?”天保手撑着腰靠过来,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你把我吃掉好吧!先吃手还是先吃脚?没出息,整天就知道吃。”我把一肚子怨气全发泄到他身上,可一看他萎靡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拍着他肩膀说:“咱们就快走出戈壁滩了,会碰到牧民的,到时候整个烤全羊让你吃个够,先忍忍吧!”

    “呵呵!你也懂得用望梅止渴这招!厉害。”魏建国停下来插了一句嘴,加快步伐朝前方走去。这家伙,走了一夜,脚步还是那样轻盈,不愧是有游牧民族血统的人。回头再看乔小姐,她几乎就快瘫倒,两只脚踉踉跄跄的,就像喝醉了酒,可仍是一脸的坚毅表情。

    在越过一座荒丘后,晨曦突然露出,把众人的身影拉得无限长。这时,前方又出现诡异的一幕——一座塔形建筑孤零零地嵌在沙丘中,就像雨后破土而出的春笋。这绝不是海市蜃楼,因为它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甚至能看清建筑物上每块石头的线条。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怪异景象,大伙面面相觑,接着又不约而同地跑过去,围着它转了一圈。

    这座由石头垒砌的建筑物大半没在沙里,露出的部分呈正方塔形,底大顶小,四个面没有任何结构,只有一级级整齐向上的台阶……虽然气势非凡,外形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完全看不出这应该叫什么,有什么用途?不过,它明显是建于远古时期,从被风沙打磨得圆滑的棱角,风化的黑褐外表,再到坍塌损毁的顶部,无不透露出岁月沧桑。

    “咱们无心插柳,居然找到一座从没记录过的古城。这次肯定能进今年的‘十大考古发现’,说不定还会震惊世界……”魏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摸出地图,颤抖着标下记号。

    “能当饭吃吗?”天保无精打采地嘀咕一句,干脆躺到石阶上。当看清这东西跟陵墓没有任何瓜葛后,我也是意兴阑珊。乔小姐却不同,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时而凝眉沉思,那样子颇像一个学生对着试卷。

    “这大漠中有很多消失在历史中的古城,单是有迹可循的就有好几个,还有不少是被人遗忘,不见记载的。乔姑娘,这方面你可是专家,说说你的看法。”

    “呵呵!又来考我了。”乔小姐先是一笑,接着摇摇头说,“这种建筑风格太奇特了,跟已知的所有游牧文化都不相符,就连中原,甚至整个亚洲,都没出现过这种造型的石塔。更令人不解的是,它反而跟南美玛雅人的祭坛很相似。”

    “对啊!我也看出来了。”

    有了乔小姐的附和,魏建国越发亢奋,抡起小铁锤去敲打石阶。只听“叮”的一响,那石头居然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好像是金属铸造。

    “这是铁陨石,金微山南麓最多,估计就是从那里运来的。”

    提起金微山,我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催促大伙赶紧上路。然而魏建国却意犹未尽,缠着乔小姐问:“就这种工程,这种规模,建筑者肯定是个了不起的民族,你觉得会是哪个文明?”

    “这就难讲了,单从地理位置跟现有的历史资料来看,唯一对得上的只有《山海经》里记载的‘鬼国’。咱们一边走一边聊吧!”乔小姐不失时机地迈起脚步,魏建国自然不好违逆,依依不舍地望了石塔一眼后,屁颠屁颠地跟上来。

    “你接着说。”

    “其实不止《山海经》,古籍《庄子·逍遥游》当中也有关于鬼国的记述,说是在史前的极北之地,也就是距今约一万年前的金微山一带,有一个由‘独目人’跟‘穷发人’组成的鬼国。顾名思义,独目人只有一只眼睛,而穷发人则是没有毛发。当然了,这只是古人惯用的夸张描述,所谓独目,我认为那只是他们经常戴着一种面具,一种只留一个孔洞的面具,就像现在电焊工用的面罩,至于没有毛发这点倒是好理解。”

    “对对对!您继续说下去。”魏建国听得津津有味,抓耳挠腮地催促,称呼也从“你”换成“您”,可见这家伙对石塔有多痴迷。突然,我脑里产生一个阴谋论——说不定是那个什么怀特喜欢买这些史前的东西。

    “关于鬼国的描述也就这些了,至于它是何时成立、何时消失,又为何消失,这些都无任何记载。我甚至怀疑,鬼国这个名号也是后人凭印象给予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它确实存在过。因为提到过鬼国的文献古籍不止中国独有,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历史》一书中,也有关于金微山独目人的记载,不过也很抽象、很简单。”

    “这么说,咱们如果能找到鬼国存在的物证,就将载人世界考古史咯!”魏建国兴奋地回头看一眼石塔,眉开眼笑地说:“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他遗迹,大家边走边找吧!”

    “要是能找到吃的更好,就算来口白开水也行。魏大哥,啥时候才能走到头啊?”天保又开始叫苦了。

    其实大伙的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在死撑,可如果不趁现在凉快多走点路的话,那又得等天黑,因为酷日下的戈壁滩是无法行走的。天保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虽然唠叨,可并没有缓下脚步。看他蹒跚的样子,我拍了下魏建国的肩膀,悄悄说:“要是能遇到那个幽灵般的老鬼就好了。”

    “啊!”魏建国愣了一下,挤出笑容好像要说什么,突然又忍住,心神恍惚地把脸转向前方。

    “照这样下去,咱们别说找到金棺,恐怕连这戈壁滩都走不出。”

    “会的。”

    “你答得莫名其妙,是会遇到那个老鬼,还是会走出戈壁滩啊?”

    “看,那儿有人啦!”魏建国突然指着前面喊。

    “你别跟我耍花招……”我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火,却见他们三个“哗啦”地往前跑,好像刚打了鸡血似的,一抬头,前面的荒丘上还真的站着一个人。

    见鬼了吧?我边追边打量起这个人来,他浑身黝黑,头出奇的大,模糊的脸上有双不合比例的大眼,而他的身材更加怪异,肚子微微鼓胀,四肢又短又细,那模样就像展览馆里的胎儿标本。

    “他娘的,又是石人像。”天保突然缓下脚步,满脸失声地咒骂起来。

    其实从看第一眼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个“人”太诡异了,只是内心不愿往这方面想,总想留点希望,此时一破灭,心情就跟天保一样,有股想把它敲烂的冲动。然而,乔小姐跟魏建国却好像被深深吸引,俩人并肩对着石人窃窃私语。

    我拖着如灌了铅的腿走过去,这才发觉,原来石人并不高大,最多也就一米五六,跟之前见过的相去甚远,不过,那精细度却让人惊叹。这是古人雕刻的吗?我不自觉地产生这个疑问。此时晨光初露,把它照得金碧辉煌,那畸形的身躯、大大的头、暴突的眼睛、只剩一条线的嘴巴,还有收缩成两个小孔的耳朵,无不透露出一种诡异气息……

    我转到石人的背后,本想看看有没有雕刻翅膀尾巴之类的东西,然而看到的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石人曲线玲珑的后背,刻着一条犹如拉链般的直线,从后脑一直延伸到尾椎部位。这石人穿着潜水服?我顿时目瞪口呆。乔老头的那一大堆盗墓行头里,就有一件后背有拉链的紧身连体潜水服,他曾得意地在我面前炫耀,穿起来的效果就跟这石人一个模样。

    我猛地后退几步,满脑疑惑地盯着石人,只觉得它全身上下折射出一股沧桑,一股沉浸了几百、几千甚至几万年的沧桑……突然,我内心感觉很沮丧,很孤独,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仿佛那苍穹深处有人在召唤我……

    “大家快转过身去,别盯着石人看。”乔小姐突然大声呼喊,拼命地往前跑。或许是实在没力气了,十几步后,特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很久也爬不起来。

    我从没见她如此惊慌失措,不禁一怔,却被魏建国一把拽祝我俩跌跌撞撞地跑到乔小姐身边,一起倒在沙土里。

    “这座石人太可怕了,好像会摄魂。”乔小姐手撑着地,鼓胀的胸部激烈起伏,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才老产生幻觉,看到很多星星,心情突然特别难受,甚至有自杀的冲动。”

    “啊!我也是,觉得很沮丧……”

    “哎!原来是幻觉。”魏建国用力吐出一口气,舔着干裂的嘴唇说:

    “我就觉得奇怪,天怎么突然黑了,好多星星向我飞来……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呢!”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肯定是受石人的影响。”乔小姐坚定地说:“你们看天保,他一直呆在那没过来,什么反应都没有。”

    “对!我怀疑这石头会放射某种电波,从而影响咱们的脑神经。”明白是幻觉后,魏建国明显镇定许多。

    “有这么厉害?”一紧张,我又开始不受制地唠叨。

    “咱们走了一天一夜,身心疲惫的,肯定最容易受影响。”

    “魏大哥说得对,刚开始我以为石人的面部表情对我们起了催眠作用,可你站在它背后也有幻觉,这说明是受电波干扰。”乔小姐对我说。

    “这石人像到底是什么人刻的,跟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那精细度只有现代人才能比拟。”魏建国又抬头看一眼石像,喃喃说道,“可从表面的风化程度来看,起码是千年以上的东西,太奇怪了。”

    “会不会就是鬼国的穷发人?这石人光头赤身,形象如鬼,很可能是他们的自塑像。”乔小姐突然扭头左顾右盼,惊讶地说:“你们看,这里也有石头围成的圆圈,是墓地,跟其他石人像用途一样。”

    “那……那就更不可思议了。你不是说,鬼国出现在史前吗?而北方最早使用铁器的是戎狄人,比鬼国要晚许多,是穷发人雕刻的话,他们用的是什么工具,而且还那么精细?”

    “那石人还穿着连体的潜水服……”

    我冷不丁冒出一句,把魏建国震得呆若木鸡,就连一向沉稳的乔小姐也“啊”地叫出声来。而在这时,远处的天保也是“啊”地大叫,不过那声音充满恐惧,而且变调得让人毛骨悚然……

    大伙触电般地望过去,只见天保一阵风似的朝这边跑来,边跑边舞动着双手,那脸色完全不像一个活人,“来了……虫子,虫子又来了……”

    这无疑是迄今为止最可怕的一句话,足以让人窒息,大伙像是被抽去魂魄,一个个眼空洞地望着天保。之所以不作反应,除了精神崩溃,体力不支,而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天保,而他身后,几条红彤彤的肠蛆正紧随而至。它们夹着一股死亡气息,用怪异的扭滚动作前进,一步步拉近与我们的距离。

    当天保踉踉跄跄地跑到大伙身边时,所有人“嗖”地站起来,拉扯着往后退。其实这完全是出自本能,是求生欲望产生的下意识行为,我们勉强走了十几步后,终于支撑不住,横七竖八地倒在沙丘里,再也动弹不得了。

    此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神经,好像正离我而去……奇怪!我怎么突然间不再觉得害怕,还很安详。难道,我已经死了?

    “你们看,那些虫子停下了。”天保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

    我侧过头去,正好面对着肠蛆,只见那一条条竖起令人作呕的丑陋头部,围绕着十几米外的一块石头左右盘旋,就是没再靠近半步。突然,它们好像按捺不住,噼里啪啦地放起电来。霎时间,道道蓝光直射向人堆,好在我们离的距离较远,蓝光刚到半途就全化为白烟,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电弧味道。

    “它们为什么不敢过来?在惧怕什么呢?”我望着蓝天,平心静气地自言自语。

    “惧怕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这样子躺着很舒服,肚子也没那么饿了。”天保慢条斯理地说着,那神情好像很享受。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从倒下的那一刻起,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停注入我的体内,整个人明显起了变化。头脑变得清醒、平静,慢慢地,身体的疲累、沉重感完全消失了,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

    “这片沙地好怪啊!”乔小姐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怔怔地望着地下。很明显,她也恢复了精神状态,那粉红的脸比往日还要娇嫩。

    “啊!大家快起来看。”她边说边朝每个人的屁股踢上一脚,显然是处在亢奋中,“你们看,咱们正好在石圈的中央,而那些个肠蛆全都停在圈外。”

    “这石圈不是墓地吗?难道里边埋有什么怪异的东西?”魏建国抖去头上的沙子,望了一眼仍在蠕动的肠蛆,打了个冷战后继续说:“又或者这下面有石建筑,肠蛆钻不上来。”

    “那咱们挖来看看?”我不失时机地怂恿,突然发觉,自从上次挖地道逃出三界冢后,就对坟墓产生强烈的钻探欲望,再说,此时正愁有力气没地方使呢!

    “不行!你没看那些肠蛆正虎视眈眈呢!万一破坏了布局,那可就死得冤枉了。”

    “还是乔姑娘想得周到,咱们听她的没错。”魏建国重重地拍了个马屁,接着又怅然地说:“这肠蛆不走的话,老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还是挖开来看看吧!这活儿我拿手,小心点就是。”天保慢悠悠说着,一边抽出小铁铲,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神色,蹲下来轻轻扒开脚边的沙土。

    想不到这愣小子居然开窍了,懂得附和他哥,我得意地瞟了魏建国一眼。当发觉乔小姐正用嗔怪的眼光盯着我时,我立即把脸转向天保。而这时,天保却突然停下来,抬起头茫然地说:“下面是块铁板……”

    “铁板?”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纷纷围过去看,只见沙土中露出一片如镜子般光滑的金属面。这茫茫大漠,渺无人烟的,哪来这么大块的金属板?

    “你再慢慢往四周刨。”我打了个响指,又觉得心痒难耐,干脆蹲下来用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