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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江遥笑盈盈地转向吴天赐,“但我很清楚,现在我喜欢的人,是扬儿。”

    吴天赐微微颔首,“朕只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快刀斩乱麻,赶紧了结此事,以免节外生枝。”

    江遥瞬间恢复欠打的本性,笑嘻嘻地,“皇兄不必介怀,臣弟心里永远只有皇兄一人。”

    吴天赐霍的站起来,自言自语,“锦儿该消气了吧,朕应该去看看了。”

    江遥在后面挥着小手绢,“皇兄,记得常来,臣弟在这儿等你。”

    小鸾蹲在锦儿身边,戳戳,“你说了那么豪情万丈的一句话,怎么现在这么一副蔫儿样?”

    锦儿苦着脸:“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昏头了,皇上肯定气坏了……后悔死了。”

    小鸾喃喃道:“我原以为你终于黑化了,从此成长了。”她哀伤的垂下头,“原来,天然呆受与帝王攻的下克上真的只是个神话……”

    小鸾蓦地抓住锦儿的肩膀,一脸阴笑:“锦儿,想不想让你的皇上永远只爱你一个人,不立妃,不立后?”

    锦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的点头,“想……”说完才后知后觉的脸红了,嗫嚅,“他爱谁,管,管我什么事。”

    小鸾啧啧:“管,管你什么事。结巴成这样了还想掩饰?”她无视锦儿涨红着脸辩解,接着说:“嘘,按我说的做。”

    锦儿果然安静下来,好奇地睁大眼睛。

    小鸾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你先别去找他,等他来找你。”

    锦儿不安地问:“他会来吗?那是皇上啊……”

    小鸾瞪了他一眼,“你懂毛?这叫欲擒故纵!记着,他下次来找你时,你一定要做出悲伤冷淡的样子,像这样……”她清了清嗓子,夸张的演绎,“皇上,锦儿那么的爱你,你怎么还忍心再娶另外一个女子,果然锦儿还是比不上一个女人吗?那锦儿留在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锦儿愿一走了之,再也不与皇上相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眼里流出几行清泪。

    锦儿看的目瞪口呆,结巴道:“这,这也太过了吧?再说,我也不想走啊……”

    小鸾一把抹干泪水,嗔道:“你个傻孩子,又不是让你真的走,你家皇上肯定舍不得的啦。”

    锦儿挠了挠头,“哦……”

    此时,外面传来魏公公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小鸾忙拉着锦儿站起来,锦儿拼命的挣扎,惊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小鸾给了他一个爆栗,“不许吵!记得我刚才教你的,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啊!”

    锦儿痛的眼泪直打转,“记住了……”

    小鸾迎出去,行了个礼,“皇上。”便离开了,还不忘笑嘻嘻递给锦儿一个眼色。

    吴天赐轻咳一声,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锦儿望着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这个人,只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好好痛哭一场;但他记得小鸾的嘱咐,这才生生逼下眼泪,冷淡地行了个礼:“皇上。”

    吴天赐见锦儿还在生气,颇为泄气,上前将锦儿拉入怀中,叹气:“好好,朕知道错了,朕不是要娶那丫头。”

    锦儿鼻息里全是熟悉的味道,抱住吴天赐的腰,“哇”地一声哭了,眼泪蹭了他一身,什么欲擒故纵,全抛到脑后了。

    吴天赐吓得手忙脚乱地揉着怀中的小脑袋,笨拙的哄着:“朕不是认错了吗,乖,别哭了。”

    锦儿抬起头,委屈地指责:“我明明听到你跟郡主拉钩说,以后会娶她的。”

    吴天赐亲吻了下锦儿脸上的泪珠,好笑的说:“笨蛋,那是哄她的,朕已经告诉母后,绝不会娶妻了。”

    锦儿瞪大眼,“真的?万一太后娘娘逼你,还有郡主……”

    吴天赐低下头堵住他的唇,含糊地呢喃:“谁逼朕都没用,朕只要你一个。”

    锦儿耳朵根都红了,正想低头埋进吴天赐怀抱,却被他一手捏住下巴,强迫地抬起头。

    吴天赐扬起嘴角,调侃他,“这样就不好意思了吗?”搂着锦儿压倒在床上,伸手不安分的往下摸去,“那朕试试小锦儿到底多纯情。”含住锦儿滚烫的耳垂,“想死朕了。”

    大手伸进锦儿衣袍,隔着中衣捏了一下小巧的茱萸,锦儿不禁呻吟出声:“嗯……”这才后知后觉的捂上嘴,羞红了脸。

    立在门口的魏公公一脸震惊地望着蹲在窗外的小鸾,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后者正无声地怪笑,使劲地将耳朵贴近窗户,听着里面的动静,全然忘记了之前她告诫锦儿的欲擒故纵之法。

    耽美大神在云端微笑,果然对于腐女来说,在活色春宫图前,神马都是浮云啊…

    第二十九章 自古情路多坎坷(下)

    小剧场

    江逸扬:“小鸾,福伯,吃饭了。”

    里屋,江遥跟锦儿大眼瞪小眼;

    江遥:“怎么不喊我吃饭?”

    锦儿:“也没有喊我诶……”

    江遥一偏头:“哼我才不吃呢,都不叫我。”

    锦儿犹疑了下,拍拍手站起来,“我还是要吃。扬少爷做了松鼠鳜鱼呢。”

    江遥鄙夷:“人家叫你吃了吗你就吃……没骨气!”

    锦儿撇了撇嘴跑出去。

    江逸扬问:“锦儿,义父呢?”

    锦儿:“他说除非你叫他吃饭,他才出来。”

    江逸扬:“很好,那这盘鳜鱼喂猫好了。”作势往外倒。

    江遥砰地撞开门,悲愤的吼道:“你喊下我吃饭会死啊。”

    江逸扬:“嗯,会死。”

    江遥:“……”

    小剧场

    江遥抖着手里一叠收据单,吼声震天动地:“江逸扬!你居然逛青楼!”小狐咪艾叶“叽”地一声,逃出门去。

    厨房里,江逸扬吓得手一抖,顿时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他无奈的用手巾简单的包了下,塞进腰间,走出厨房。

    江遥捏着收据单奔出来,颤声道:“你你你,你怎么不学好?!你死去的娘地下有知,肯定都被气活过来了!你让爹爹有何颜面见你娘亲?!教子无方啊……”小狐咪跟着“叽叽”乱叫,吵得江逸扬头疼。

    江逸扬踢开狐咪,嘀咕:“哪儿跟哪儿啊,你认识我娘亲嘛……”

    江遥悲愤的扑过来,“为什么逛青楼?!还老去!不孝子!为什么?为什么?!爹爹怎么教育你的?!”突然安静下来,思考道,“难道是我床上功夫不好……”

    江逸扬摸摸鼻子:“是的。”

    江遥嗷嗷乱叫:“怎么跟爹爹说话呢?!嗯?!我现在就去竹里喧!跟小倌儿大战三百回合!”

    江逸扬捞过妖孽,吧唧亲了一口。

    妖孽瞬间娇羞了,“客官,亲了要给银子的。”

    江逸扬笑得前仰后合,抱紧江遥,柔声道:“笨蛋,你看清楚点,那是竹里喧的单据没错,但是是我找他们买酒的。”

    江遥挣开江逸扬,瞪大眼睛翻阅了一遍,自言自语往书房走:“咦谁把单据拿出来了,真是的,多难收拾啊。”

    江逸扬好笑的叹气,回到厨房继续炖乳鸽,小狐咪艾叶转到他脚下,跳起来咬下手巾,前爪摁住蹭蹭自己的脑袋。

    小鸾扔给江逸扬一套搭配好的衣衫,嘀咕:“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那个艾叶找你都这么晚,还在青楼。”

    江逸扬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白天忙着酿酒,晚上还要帮他哥哥看着竹里喧,除了那儿还能去哪……”他毫无顾忌的脱下便服,换上中衣。

    小鸾嗷的一声冲上来,啧啧赞叹:“哎哟,瞧瞧这身材,怪不得你家小美人天天抱着你不放。”

    江逸扬躲过小鸾的狼爪,快速披上外衫,笑嘻嘻地闪出门,“我待会儿直接回兰陵居啊,别等我。”

    艾叶将亲手酿造的秋叶酿码进地窖,喜滋滋地回屋准备换上外袍。

    隔着门缝透出微弱的烛光,艾叶心里咯噔一跳,轻手轻脚推开门,唤道:“哥哥。”

    艾嵩站起身,原本俊美平静的面庞带着厉色,他冷冷开口:“艾叶,你最好到此为止。”

    艾叶后退一步,嗫嚅:“什么……”

    艾嵩逼近:“你魔障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想用禁忌之术让他爱上你吗?!”他挑起一方手帕,上面沾着血迹,正是江逸扬用来擦拭伤口的手巾,声音透着寒意,“你以为,那真的是爱吗?”

    艾叶惊恐地抢上前想要夺过手巾,艾嵩眼疾手快的将手巾握住,狠狠地推开艾叶。

    艾叶扑通一下跪在艾嵩面前,哽咽的去扯他的衣摆,乞求道:“哥,求求你还给我,我只是无意间拿到了而已……我真的很爱逸扬,你就别管我了好吗?”

    艾嵩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不记得艾叶什么时候这样顶撞过他,在他心里,艾叶一直是那个跟在自己后面,依恋着自己的小尾巴。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艾叶的眼里不再只有自己,而是被另外的人抓住了视线,抢走了心呢?艾嵩心里有些苦涩。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突然抬手结印,一道蓝光袭向猝不及防的艾叶胸口,将他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艾叶不敢置信的喊道:“哥哥,你……”

    艾嵩平静地将手里的手巾用烛火引燃了。

    艾叶愣了一下,嘶声哭喊起来:“不!哥哥!求你,求你了!”

    艾嵩看着染血的手巾慢慢烧成灰烬,转向艾叶:“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想要形神俱灭……你爱谁我不管,可是你如此糟践自己,不觉得于心有愧吗?娘亲用她的生命换来了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你好好想想。”

    艾叶拼命的想要挣脱法术,哭道:“哥哥,你放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今晚约了逸扬,求求你,放了我!我不能在这里呆着!求你了!”艾嵩扫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烛泪一滴滴地落在烛台上,忽明忽暗的火苗映入艾叶的眼眸。艾叶死死地咬住下唇,无声地痛哭着。

    江逸扬百无聊赖地啜着茶等着艾叶,听得脚步声,仔细一看,确是艾嵩。

    他迟疑地站起来,“艾嵩公子。”

    艾嵩微笑着一拱手,“江公子唤我艾嵩便好。舍弟小染风寒,身体微恙,今夜恐不能陪江公子了,他托我转告你,二十坛秋叶酿与十坛桂花酿明日定会准时送到云来酒楼。”

    江逸扬有点惊讶,“艾叶不会有事吧,看大夫了吗?”

    艾嵩微微笑道:“已经不碍事了,大夫说发过汗明日便好,江公子不必挂心。”

    江逸扬摸摸鼻子,“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艾嵩眼底一片冷然,“江公子地位尊崇,来竹里喧是蓬荜生辉呢,何来叨扰一说。”

    江遥心不在焉地收理着书卷纸笺,想起流云居书房里,徐翰之从前留下的诗词随笔,心里不禁刺痛。

    江遥停下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乎能减轻痛楚一般。

    不知道有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他来到流云居,只为重温旧时的回忆,感受曾经存在的温情。告诉自己,那个人会回来的,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可是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惊喜过后就是无尽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