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天道的路上北堂前辈几乎是一言未发，直到两人来到了一扇闪耀着金光的大门面前，北堂前辈才开口道：“他在等你。”

    “他知道我会来？”

    “这是你的命运。”北堂前辈忽然说起了她听不懂的话，“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东方宵月看着那个人的逐渐离开的背影，忽然内心有一丝慌张。

    “师父！”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那个身影停住了，却没有回头。

    “赤炎仙子……在等着你！”她喊道，“所以……所以请你一定要——”

    北堂前辈难得打断了她的话：“你在担心什么？忘语不是还没找回来吗？”

    东方宵月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终于松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见完天道就回去！”

    “好。”北堂前辈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天道……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的话不可全信。”

    “我知道了。”

    东方宵月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踏进了那扇门，北堂前辈一直目送着那人离开之后也是转身离开了那里。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东方宵月再度睁开眼睛地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奇妙的虚空之中，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前方，那里站着一个锦衣华服，浑身上下散发着王道气息的男子。

    “你……就是天道？？”东方宵月表情很有趣，她眉毛微蹙，整个脸都揪起来了，一副“就这？”的模样。

    “天道又不是选美大赛，你是否弄错了什么？”男子开口说道，“我等你很久了。”

    “你……你等我做什么？”东方宵月毫不畏惧地上前。

    “我知道你会来的。”男子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把椅子，他坐了下来看着东方宵月，“你猜的没错，那孩子背后是我。所以为了找到方法，你一定会来找我。”

    “你竟然会这么好心？”

    “我不是好心，这是公平。”

    东方宵月：“……”

    行吧，你是天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jpg

    天道说：“接下来，游戏要进入尾声了，所以双方应当得到同样程度的情报——你还是猜的没错，你们虽说是现阶段的对手，但是两个人掌握的情报却不对等。我允许你提问，你有权得到自己应得的东西。”

    “游戏……？你说这是个游戏？你竟然说这是个游戏？！”东方宵月轻易地被这个词惹怒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你说只是个游戏，该说不愧是天道吗？来吧，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情报？”

    “你想知道什么情报？”

    “我只想结束这场闹剧。”

    “你缺的不是力量，而是求胜心。”天道说，“你不想跟云若凡作生死决斗，你只想停战。但是云若凡不同——她会死。”

    “给云若凡增加任务的明明是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云若凡不会进退两难！”东方宵月不满地说道，“人家就一个可怜的人，勤勤恳恳做任务却碰上你们私自修改增删别的任务！”

    谁知天道笑道：“东方宵月，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特意给云若凡增加那样的任务？”

    “这难道不是你们的恶趣味？”

    “你应该清楚！你父亲东方玄从根本上违反了六界因果规条，他应当受到惩罚。”天道厉声说道。

    “就因为我父亲私自对辰星进行改造利用？”东方宵月冷哼一声，“那我凭什么要受到凤鸣的灼烧？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父亲只是为了保护我！”

    “不，你错了。东方宵月，你受到凤鸣灵魂的灼烧和你父亲想把精灵变成东方一族的私有物是两回事。于情于理你的父亲都是错误的，而对于你，这便是当年我们和精灵一族订下契约的缘由。凤鸣的残魂会对人类之躯造成伤害，所以我才让精灵一族指派一位精灵在你小的时候保护你。”

    “你们保护我只是想有朝一日利用我复活凤鸣罢了！而且原本就是因为凤鸣的残魂在我的体内，我才会被灼烧的！”

    这个时候天道竟然笑了，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你说的没错，错在凤鸣。是凤鸣执意将自己的灵魂碎片融合进了你母亲的小腹，之后你才会被灼烧，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才和精灵一族订了契约，让一位精灵来保护你，而你的父亲却利用我的好心来达成自己的私欲。”

    “所以说这根本都是——”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凤鸣的灵魂碎片融合进了你母亲怀孕的小腹，你就会被灼烧呢？”

    “……什么意思？”

    “你想想，按理说，凤鸣的灵魂已经和你母亲腹中的胎儿融合，当时几乎已经接近灭亡的凤鸣不可能再有灵魂力量灼烧他人的灵魂，你有想过原因吗？”

    “这……！”东方宵月一瞬间地语塞。

    “那是因为你，是凤鸣的灵魂碎片融合了腹中的胎儿之后，重新形成的胚胎！”天道说出了结论，“并非什么融合进了胎儿的体内，而是灵魂和胎儿融合，形成了全新的生命！”

    “你说什么……？”东方宵月后退一步眯起眼睛问道。

    “你是融合的产物，你是新诞生的人类！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凤鸣的灵魂几乎占据了你灵魂的一半，所以即使当时凤鸣受了重创，那火焰，也可以对你产生不俗的伤害！”天道微微一笑说道，“你说是凤鸣的错，其实不然，你应该感谢凤鸣才对。若不是凤鸣跟你母亲腹中的胎儿融合，你根本不会出生！”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我欣赏你无谓的坚持，但是即使如此那也是毫无意义的。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进平行世界？为什么平行世界里你父母生下的孩子虽然叫你的名字却不是你的样貌？”

    “那是因为是平行世界！即使相同的受精卵也会形成不同的人……”

    “不，你错了！是因为平行世界的凤鸣没有死去！凤鸣没有死去的话，你根本无法出生！归根结底，你就是由于凤鸣的原因才顺利诞生的新生命！”天道毫不留情地说道，“相同的受精卵会形成不同的人是因为外部条件不同而产生了变化，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无论在什么别的位面，如果你是存在的，就一定会是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东方宵月，你之所以在平行世界如此，是因为——你是本不该存在之人！”

    东方宵月瞳孔紧缩，她再度后退一步，声音还有些不可置信：“我是……本不该……存在之人？”

    “你不是普通胚胎成长出的人类，你是原胚胎和凤鸣的灵魂碎片融合后变异出的新生命。”天道勾了勾嘴角，压低了声音说道，“倘若没有凤鸣的碎片，应该出生的是平行世界的那位少女，并非是你。也就是说，你是杀死了那位少女才出生的！这便是你的罪孽！”

    “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可否认，你杀死了那位本该出生的少女，并夺走了她生存在世上的权利。所以，你是罪人。”天道高声说道，“无论多少个平行世界，只要凤鸣在那个世界没有死去，作为东方宵月出生的只可能是那位少女，绝不可能是你！所以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过错！”

    东方宵月沉默了。

    整整五分钟她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她低着头，天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一直没有出声。

    五分钟后，东方宵月动了。

    东方宵月抬起头看着天道，然后淡淡地说道：“那又怎样？”

    “嗯？”天道也愣住了。

    “以为说了那么多能打击到我吗？以为我会放弃生命让云若凡杀死吗？又或者我会以这个为动力，去杀云若凡？荒谬！”东方宵月意外的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说道，“我承认，或许你说的都没错，没有凤鸣我也许的确不能够出生，我的出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害死了一条人命，但是，那又如何？”

    天道愣愣地看着表情自信起来的东方宵月，有些疑惑。

    “不管我的出生是不是罪过，我既然能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存在就是有意义的！我不会去想如果的事情，你的人生可以有如果，但是我不会有，所以我不会考虑如果。”东方宵月冷笑一声说道，“至于我害死了一条本应该出生的人命？呵，天道大人，你可真会断章取义转移话题避重就轻呢！这是我的错吗？那么，本不该出生的我为什么会出生？”

    天道刚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东方宵月紧紧地盯着天道金色的眼睛，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地说道：“让我们来彻底回顾一下吧？我之所以会出生是因为凤鸣将她的灵魂碎片融合进了我母亲的腹中。凤鸣为什么会逃脱？是因为她在六界大战中独自抗敌之时由于奸细的背叛而被背刺。凤鸣为什么会独自抗敌？那是因为是战将的赤炎仙子下达了死守的命令。那么，为什么赤炎仙子要下这道命令呢？天道大人？你觉得呢？”

    天道微微一笑，并没有隐瞒：“是因为我当时还需要时间才能赶过去，所以是我让赤炎仙子先拖住敌人，死守天界，等我回来。”

    “你说的没错，天道大人。看来您在某些方面还是会说实话的嘛！”东方宵月轻笑一声，“假如我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果说我的诞生会造成一条生命的消逝，那么这不该是我的罪，而是天道的罪孽！理应由天道来承担一切！”

    谁知天道为她鼓起了掌还大声说道：“说得好！”

    东方宵月一时失语。

    “那么，我来告诉你缘由吧！”天道竟然当刚才那些话从未发生过一样开启了新的话题，“其实很简单，我太无聊了，做天道太无聊了，所以我的几位直属部下为了排解我的无聊，费尽心思为我制作了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

    东方宵月脑子似乎还没完全转过来，她呆愣的“啊”了一声，却没有后话了。

    “系统对我们来说肯定是无用之物，但是若是随便给了一个活的人类又很麻烦。所以我们从『系统』制作好的那一天里死亡的人类中采取摇号的方式选中了一个人类，然后将这个『系统』赐给他。而云若凡便是那个人类。”天道娓娓道来，“嘛，这个系统里可都是我的几位部下呕心沥血制作的东西，里面有一套非常完整的商城奖励系统，一个全自动ai负责发布任务，内置空间撕裂法术。这个所有者的任务就是努力完成『系统』中提供的任务，升级自己的身体机能，然后为自己积攒复活点数。”

    “做了这样的系统，只为了排解无聊？”东方宵月几乎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天道问道。

    “本来，我是想通过每隔一段时间对云若凡进行观察来打发时间的，但是呢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了你的父亲在偷偷的对你体内的精灵进行改造，于是我灵机一动，在云若凡的任务里添加了新的任务！”天道说，“经过东方玄改造后的精灵会比原来厉害很多，当你们融合之后，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于是我就在想，是最终融合了精灵的你比较厉害，还是穿越了无数的位面，为了活着而奔波努力的云若凡更胜一筹。”

    “就因为这种想法，你就要云若凡杀死我的父亲？！”

    “非也，非也。你的父亲触犯了六界规条，他不该对精灵动手，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一死的。但是草率的死去不就没有意义的嘛！我要让他死得有意义！”天道的眼神变得很狂热，“正是因为发现了东方玄触犯了规条，我才有刚才那个想法的。如果要杀你父亲，你只要知道必出手保护，这样无论如何你跟云若凡必定会打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的最终目的——自我修炼的极限和人造的极限，究竟谁更厉害呢？我一直很想知道。”

    “你真是个疯子！”东方宵月骂道，“那如果我一直没有踏入修真呢？你的愿望岂不是落空了？”

    “啧啧啧。”天道笑了起来，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你觉得你会喝下淬体液……是偶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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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的话，不可全信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