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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没有别的办法吗

      房间里,很安静。

    温然接了温锦的电话,就不再开口,只是一个人发呆。

    墨修尘挂了电话,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她,想说什么,可是,又怕自己开口,起到反效果,刚才的气氛,就已经有些僵滞的了。

    温然是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绝决。

    而他,用沉默,告诉她,他的执著。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

    房间里,只有报纸翻动的声音,看报纸的人不是温然,是墨修尘,他把手里的报纸,一张张地翻看,第一天的绯闻,到第二天的澄清,第三天的解释,第四天,第五天……

    最后,把肖文卿和吴天一的罪证都牵扯了出来。

    那么多,那么辛苦的安排,到头来,都没有用,他心里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从报纸里抬眼,看向坐在那里发呆的温然,她清丽精致的脸蛋泛着一层莹白之色,眉眼低垂,红唇轻抿,不知在想什么,纤细的身子一动不动,让他有种幻觉,她好像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心下又是狠狠一窒,他脱口就喊出她的名字:“然然!”

    呆愣的温然身子微微一颤,过了一秒,她才抬起清冷的小脸朝他看来,漆黑的瞳眸里,有一瞬间没有焦点,目光停顿在他脸上,慢慢地,聚焦成一点。

    墨修尘放下报纸,起身,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伸手去握她的手,她想避开,但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蹲着的他,和坐在沙发里的她目光正好平视,她的手心冰凉得让他心疼,他握着她手的力度,不由得一紧,“然然,我们先回家。”

    温然抽不出被他握着的手,也懒得挣扎,只是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着地板,淡淡地说:“我等我哥来,跟他一起回家。”

    “然然!”

    墨修尘眸色一痛,声音有着轻微的变调。

    她连跟他一起回家,都不愿意了?

    “修尘,不管你答不答应离婚,我都不会再跟你回去的,你要是不想我对你的爱一点点耗尽,不想我们最终形同陌路,就别再执著,行吗?”

    墨修尘心痛得难以呼吸,她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全割在他心窝上。

    他握着她的手那么紧,那么紧,她分明就在他眼前,他看得见,摸得着,呼吸间,萦绕的全是她的气息,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好遥远。

    遥远得,他无力抓住。

    他眼里的痛楚,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深到自己都无法承受,如果,她一开始就不爱他,他可以接受自己爱她就行了,可是,她对他分明也像他爱她一样,深爱着的。

    却因为他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要收回对他的爱,把他当成陌生人,别说一辈子,就是这一会儿,他都受不了她的疏离淡漠。

    “然然,没有别的办法吗?”

    他眼睛忽然又湿润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从小经历过那么多苦难,几次鬼门关徘徊,从来不曾落过泪,可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只要想到她要离开他,这痛,比挖心剔骨都痛。

    他的语气,疲惫而无力,别说平日的骄傲,连固执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低到尘埃里的卑微。

    温然蓦地抬头,望着天花板,唇瓣,紧紧地抿起。

    墨修尘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得悲哀而怆然,他握着她的手,一点点地松开,眼里的湿意,随着他力度的松开而一点点汇集。

    当他手心空落的那刻,泪水,滚出了眼眶。

    温然望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墨修尘站起身,高大的身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似乎,要把她深深地记在心里。

    温然的手心一凉,心,也跟着一凉。

    哪怕是仰着脸,泪水,还在他松开的那刻滑落,延着脸颊,一直往下滑,最后,那苦涩的滋味滴进嘴角,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直入心脏……

    又是一阵沉寂。

    半晌,墨修尘才轻启薄唇,声音轻柔温润,还有满满的爱恋和心疼:“然然,我不勉强你,你不想跟我回家,一会儿就跟温锦,或者阿恺回家。如果,三天后,你还坚持离婚,我,答应你!”

    说到最后,他顿了顿,语气,也比前面放得慢了许多,似乎,那几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了口。

    温然心口猝然一窒,原本就苍白的小脸,连最后一丝颜色也褪了去,真真是雪白如纸!

    刚才,他不答应的时候,她心疼,此刻,他答应了,她心,怎么更疼了!

    似乎就要这样一直疼得死掉,她十指弯曲,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试图用身体的疼来减轻心里的疼,可是,指甲刺破了手心,心里的疼,却不减半分。

    墨修尘说完,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出去。

    门关上,脚步声离去……

    温然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忽然滑了下去,身子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脸埋进掌心,再也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走廊里,墨修尘脚步猛地一顿,高大的身子僵了僵,缓缓转头,眸光定定地看着那扇门。

    这种简单的宾馆,房间门,并不多隔音,温然压抑的哭声从门缝里传出来,声声入耳,他一颗心,顿时像是被人用无数根细绳拉扯,越来越紧,越来越痛,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可是,他却没有返回,高大的身躯,僵滞在走廊里,深邃似潭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那扇门,心头一股热潮席卷,漫过鼻端,瞬间,又涌进了眼眶,倾刻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门内,温然哭得伤心欲绝,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化为了泪水和哭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委屈,是的,是委屈,因为墨修尘的离开而觉得委屈。

    分明是她要赶他走的,却又矛盾地因为他的离开而委屈得想死。

    门外,墨修尘身如化石,放在身侧的双手,指节泛着一层青白之色,听着门内传出来的声声压抑的哭泣声,他的心在那尖锐的疼痛过后,像是忽然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