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以彼之道
每每看到新生命,仁慈总万千感慨,抱着哄着,舍不得放下,遥想当年小侄子出生,而今开始蹒跚学步,生命的旅程就这样被一代代传承下去。“你这么喜欢小孩儿,何不自己早点生个?”高娜打趣道,“也想啊!”脱口而出的回答,让对方无言以对。
“你们聊,我上司来了,先出去!”“嗯,那你赶紧出去招呼人家。”高娜示意老公离开,“我们娘俩现在就靠爸爸喽!”老同学解开衣裳,喂着奶,初为人母,尽显慈爱,旁观着,仁慈知道母亲的角色她还不能感同身受,也向往起自己以后的伴侣与小孩,站着也傻傻地笑起来。
“你老公是不是在建筑行业的?”“嗯,毕业之后就在那边,今年好不容易升职,多亏了他现在的上司,不是简单的人,坊间说是老板的儿子,挺有魄力,敢于用年轻人!”“嗯,千里马总需要伯乐的。”
仁慈将小孩接过,抱在怀里,轻轻地安抚着,一旁高娜整理着衣服道:“不过好像是个花心的主,见过几次面,都是带着不同的女孩,你说说,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是不懂,不过也不想懂。”
络绎不绝的宾客,有在大厅内无所事事的,也有忙得不可开交的,让人眼花缭乱,仁慈未作过久停留,吃完饭即起身离开。
“李小姐?”回眸一望,“真的是你啊!”她惊叹道:“张天一!”
“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还是这么会说话,你是主人家的亲戚?”此刻,她早已心领神会,“额,对的吧!你呢?”“我是高娜的同学!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仁慈将手伸出,两人驻足在明媚的太阳下谈笑风生,丝丝气息,屡屡光照,令人沁人心脾。
坐在车里,仁慈翻阅起张天一的朋友圈,目不转睛,细细揣摩,原来这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除了为公司打call,好像其他也没有什么,他还会制作咖啡会拉花,凭着内心的感受,随即留言点赞。而屏幕那边的男士亦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她的过往,他虽懂,但也只是皮毛,不知为何,不知何时,关于她,他竟想知道得多些,因为什么呢?
突然之间注意到对方的留言,张天一配上得意的表情,回复:我下次拉花,你要来看吗?”仁慈深舒口气,按着太阳穴,放下手机,奔驰而去。
“静,几个月了?”约了发小几个打篮球的天一,休息时刻,问了问站在身旁的两人,“子然,问你话呢?”文静推了推一声不吭的男友,“嗯,四个多月!还是赶紧打球吧!”
赛场上,你来我往,眼看着子然的三分球一个接一个投中,“前几天,我遇到了你前女友,李仁慈!”听到这个名字,倏地愣住,呆在原地,天一顺势抢过对方手中的球,扭转形势,李强不知队友怎么了,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老王,咋回事,我们都快赢了,这一下子就被天一赶超。”
王子然未理会,拿起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着,退下了场。
“她怎么样了?”挨紧在朋友身边,轻轻问道,“很好啊,完全不像失恋的样子,而且好像越来越自信了。”“那就好!”子然低着头,仍旧沉默,“你们是真的谈恋爱过了吗?我怎么觉得像合约情侣呢?”天一的追问,让本就不愿开口的友人转身而去。
每逢周末,仁慈已养成独自坐在咖啡吧或是来场一个人电影的习惯。观赏着之前不曾来过的小店,确有不同于品牌店的风情与韵味,身着碎花裙的服务员,将一杯美得像幅画的拿铁端上,不忍打破充满质感的画面,她拍了照以此留下可以用作回忆的见证。
“你在明月台?”仁慈盯着手机,确有条未读信息,“是啊!很有格调的小店!”对方立刻复述:“哈哈哈,没错,我朋友开的,我也经常去那里!”张天一的信息接踵而来,她不紧不慢地回复:“拉花很美丽,口味也很赞哦!”
“你什么时候走?不急的话,我一个小时之内就到。”仁慈思考片刻,回应的内容从:“一个小时能到吗?”变成“好,不急。”
像个小女生样,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向正在调制饮品的张天一,她不仅拍了视频,还一个劲儿地鼓掌,啧啧称赞:“你也太牛了吧!”
被夸得有些不适应,他摸摸后脑勺:“其实不难学,你要是想,我可以教你!”“真的吗?我可是有点笨的哦!”“不觉得!”
“来看我刚刚拍摄的,张天一你侧颜挺帅,唉,不好意思,刚没咨询你,我直接发到朋友圈了,介意吗?”“哈哈,发就发了吧!”
傍晚时分,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偶然间相视,尴尬笑笑,仁慈抿了抿嘴,用手轻轻触碰天一的手臂,“你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欲言又止的。”“我看你失恋,怎么比以前还自信了呢!”“那不然以泪洗面,我想任何至亲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我,和王子然相处,没你想的那么深入,从相亲到分开,中间平平淡淡,好聚好散,不合适就分开嘛!”“豁达啊,我欣赏!”
乘着小店不忙,天一执意教起制作拉花的手法,仁慈一遍一遍地操作,可始终达不到意想的效果,淘气自责的模样,让店员都忍不住上前亲自演示。
“没关系啊,你有你的天赋,不用气馁,如果我们三人比赛那个叫点钞的,你肯定赢!”天一拍着仁慈的肩膀,店员听到后,掺合着:“你是银行的?那给我们演示如何点钞还有怎么识假的?”也不知店长从哪里取出来的一万元人民币,明晃晃摆在了仁慈面前,这让她措手不及,也没有推托的余地,就这样习惯性的点完所有钞券,不过是正常发挥也惹得旁人目瞪口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乌云密布,月亮不见了踪影,仿佛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
“我送你回去吧!”拉住想往外走的仁慈,天一立即松开了手,“你顺路吗?”“我是男生,又开着车,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独自回去啊,李老师!你还教了我们知识呢!”
“送到大门口就好,不用往里了!”挥手告别后,仁慈站在原地,许久未走,直到父亲来电,才匆匆离开。
乘着父亲洗澡的时间,她在自家不大不小的客厅来回踱步,手机躺在餐桌上也一刻不得安宁,心中是有明了了,以后的每一步就如同自己正在延着直线行走般,看似无忧无虑,却不能掉以轻心,即使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