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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二丫变傻

      楚云听着,眼里也有泪蓄集,所以,这就是穷人的无奈。

    不敢生病,生病只有听天由命。

    她摸上被打的右脸,这巴掌连声音都没有,打的也不重,疼痛一闪而逝。

    比起刚醒来带着伤被扯着头发提回家,这巴掌相当的轻了。

    但,作为母亲,她怎么能为了几个鸡蛋就打她,而且这鸡蛋是为了救二姐才卖的。

    她捏紧拳头。“我卖了您多少鸡蛋,我会还你。”

    她一扭头,去查看二姐情况。

    昨天下了大雨,今天就放晴了,正午阳光高照,浅浅的光照射进屋里。

    “二姐!”她低声喊着二姐的名字,手触摸着二姐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和她因为骑马赶回来的热意相抵,竟感觉不到到底多烫。

    对了,体温计。

    她猛地从篮子里拿出来,给二姐塞到腋下。

    医院里唯二的体温计,在高宏跟她准备二姐药材沟通时,被她拿了一个。

    “小墩,帮姐去热点热水。”她转头吩咐小墩,小墩松开抱着母亲哭的手,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王桂花眼睛通红,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讪讪的站在一旁,仰头就瞧到站在先玄关处的楚立秋。

    “立……立秋!你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去当兵了吗?两年不见,当初那个个子矮小的孩子如今已长成高大的小伙子了。

    “我送三丫回来。”楚立秋回答,眼睛一直停留在楚云身上。

    三丫在镇上救了将军,张团长吩咐他送她回来。

    从三丫说自己会医术,救将军的那一秒起,他就整个人都处于梦幻中,路上忙着赶路,连话都没和三丫说几句。

    三丫怎么突然就会医术了呢?还变得那么厉害,连镇里医生都救不活的将军,被她给救活了。

    手心凝聚了细密的一层汗,她从篮子里拿出针筒和针水。

    这是高宏给她配的针水,对于发烧感冒,他比她的经验肯定丰富。

    她拿着磨砂,把针水开了洞打开,迅速的配药。

    配好药,她抬起头瞧向楚立秋。“二哥,你帮我去看看小墩水热好了没,只要一碗就够了。”

    楚立秋应了声,转身出去。

    她才拉下掀开二姐身上的被褥,轻轻动了动二姐。

    “娘,你帮我扶一下二姐。”要一个人扶着她才好打针,她只有喊王桂花。

    王桂花踌躇了几下,还是上前按照她的指导扶住二丫。

    楚云拉下二丫的裤子,轻轻拍向了臀部鸡肉注射处,没有酒精消毒,她只有找准地方,干净利落的把针头插进去,把针水注入二姐肌肉内。

    注射完后拔出针管,她用手按住,稍等了一会儿才放开。

    “三丫,你什么时候会打针了?”松开后,王桂花有些惊奇,惊疑不定的看着三丫。

    近来这大半个月,三丫似乎变了许多。

    以前一直吵着闹着要读书,在那次被她打了跑掉被找回来后,就没在说过这句话。

    之前还和她奶吵架,说服了陈老师收小墩这个学生,说陈壮汉娶二丫是犯法,如今竟连打针也会。

    三丫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了?

    楚云神情寡淡,没理她的问题,急的一直观察着二丫的病情。

    不时的这里碰一下二丫,那里触一下。

    心里默默的数着时间。

    没有时钟,她只有靠心里默数来估计时间。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她从二丫腋下拿出体温计。

    40.2度,属于很重的重度高烧了,三十九度就能烧的人意识模糊,更别说四十度。

    只希望,药能起作用。

    对于没常生病的农村人来说,身体没有过多打过药,抵抗性不强,效果应该会好吧!

    她杂七杂八的想着。

    没多久,楚立秋和小墩端着热水出现在屋里。

    她端过来,水烧的滚烫,倒到碗里也一下子凉不下来,她放到床后柜子上,开始叫二丫。“二姐!”

    可惜叫了很多遍,楚二丫还是一直昏沉着,没有清醒的迹象。

    楚立秋站着没望一会儿,便出声。“三丫,张团长让我送你回来,现在你人送到了,我要尽快回去,不能留下来等二丫醒了。”

    楚云昂起头,迷茫的望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二哥你回去吧!记得把骡子送回去,代我谢谢高医生。”

    “好勒!”楚立秋爽快的应声,两人说了两句,他骑上骡子往镇里赶去。

    张团长让立秋送三丫回来?张团长是谁?

    王桂花满脸疑惑,可瞅着女儿那张冷淡焦急的脸,所有的疑问都咽回肚子里。

    楚云一直守在床前,直到二姐身上的热慢慢退下,她再次量了体温,三十八度。

    高烧终于退下,而二姐也开始悠悠转醒,她闭着眼睛,口中低声说着话,她耳朵凑近也听不懂二姐说的是什么?

    王桂花用糙粮煮了几个饭团,米糠和玉米粉混合在一起,小墩给她递来。“三姐,娘煮的饭团子,你吃点。”

    小墩捧着有他手大的饭团递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子晶亮的望着她,眼里是纯净的光。

    “小墩真乖!”她拿过饭团,摸着他的头发。

    她的确很饿了,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又是做手术又是骑骡子颠簸回来,她肚子清早就开始饿了。

    几口就把饭团吃下去,干涩的饭团在口中堵塞着,难吃极了,她端过给二姐喂药剩下的水咕咕的喝下。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管这饭质量多差,她也要吃下去。

    更别说,这量多少,再来两份都不够。

    还没到晚上,出来几个小时的太阳又消失不见,天色灰蒙蒙的似要下雨。

    楚二丫在说了半个多小时胡话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二姐!”楚云凑过去激动的喊道,对上的是一双茫然水汪汪的眼睛,随后嘴一瘪,呜哇的就哭起来。

    “痛!痛!”她指着脑袋,呜哇的大声哭出来,洪亮的哭声把楚云吓得一跳。

    “二姐!”她急切的喊着,去拉二丫,心里有根弦啪的一声断裂。

    “走!走!”楚二丫眼泪啪啪的下落,手劲强力的拍打着楚云,口中胡乱的尖叫着,像是楚云欺负了她一样。

    她用力的反击着,强硬的力道打在楚云脸上,胸口,只要是她打得到的地方,都被她一巴掌一巴掌的拍着。

    “二姐!你醒醒。”楚云疼的眼泪都跟着出来,瘦弱的身子用力的按住楚二丫的手。

    二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