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浪傻笑着指着自己的编织袋子，包小梦打开一看，全是废纸还有塑料瓶子。

    包小梦有点吃惊，“你收废品挣的钱？”

    王浪继续傻笑。

    包小梦蹲在王浪面前，“你说，你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你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我之前给你也说过，就像是一个长着恶魔翅膀的天使，我感觉这个形容你很贴切，你觉得呢。”

    王浪这次没有傻笑，目光空洞，麻木的咀嚼着吃的。

    包小梦边笑着边给王浪擦去嘴角的油。

    转身指着自个儿的新三轮车改造的流动餐车。

    “阿夕，好看吧，新买的，就是有点贵，花了我五千大洋呢，就是个二手的，但是经过我包大设计师的亲手设计，焕然一新，而且我还给里面加了两个座位，怎么样？一天时间做出来的，厉害吧。”包小梦洋洋得意道。

    旁边的王浪又是一脸傻笑。

    包小梦捧着脸坐在旁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的确比上一个好了很多，还是电动的，方便了很多，而且收拾的很好看，在侧边拉开一扇门还能从里面出来好几个折叠凳子，路过的食客可以在等吃的时候坐着等。

    锅碗瓢盆之类的也都全部换了一遍，都是新的。

    “阿夕，明天我想换个地方去卖东西，这个地方客源还是有点少，你会陪我去吗？”包小梦转头问王浪。

    王浪已经吃完了东西，听到包小梦的话，咧嘴回了包小梦一个傻笑。

    包小梦像是突然记起来什么事儿一样，“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王浪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傻笑了一下便不了了之。

    夜色已经很沉了，包小梦收拾东西回家。

    骑车要走的时候，回头看着王浪，“阿夕，要不你今天跟我走吧，我家里正好有空出来的房间。”

    王浪背起编织袋，跟着包小梦就走。

    到了包小梦家后，门一开，闹钟从里面冲了出来，扑向包小梦怀里。

    打开大门，包小梦转头，“阿夕，进来。”

    王浪没进去，傻笑着从编织袋里面掏出来几张纸板子铺在地上，编织袋当枕头，纸板子当床，就那么睡下了。

    闹钟低着头边闻着什么边跑到了王浪的身边，挤了挤王浪，和王浪并排躺着。

    包小梦笑了出来，“阿夕，闹钟，都起来，回屋里去。”

    王浪不动，闹钟也不动。

    包小梦蹲在王浪旁边，“你是不是怕把我家里弄脏啊。”

    王浪傻笑。

    包小梦噘嘴吹了一下头帘儿，“没事的，弄脏了我收拾就行了，进来吧。”

    王浪还是不动，闹钟也不动。

    包小梦拽了一下闹钟，闹钟死活不走，赖在王浪身边了。

    这弄得包小梦没辙了，“门我开着，什么时候想进来你俩就进来，但是别影响我睡觉，不然，哼哼，不给你们俩做饭吃！”

    说完话包小梦就回去了。

    这一夜有闹钟在旁边挤着，睡的倒也不冷。唯一有一点就是墙壁的另一边有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杀猪一样，一直折腾到凌晨一两点才停下，好像是爸爸打女儿的声音又好像是老师调教学生的声音，反正很奇怪。闹钟冲里面叫了几声都没消停。

    清晨六点多的时候，包小梦邻居家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方便面头的女人，一张欲求不满的脸，怀里抱着个穿衣服的泰迪，胳膊上挂着菜篮子，穿一身旗袍，肉色的*袜，衩开的挺高。

    “啧啧啧！嘛玩意儿啊！介四嘛玩意儿啊？”女人嫌弃的看着王浪和闹钟。

    汪汪！

    闹钟冲着女人吼了几声。

    女人怀里的泰迪也龇牙咧嘴的冲着闹钟发出呼噜噜的威胁声，闹钟呼的站了起来。

    那女人吓得往后一退，怀里的泰迪也缩着脖子不敢再叫了。

    汪汪！

    闹钟又狂叫几声，女人往后一退，脚下踩到了一块砖头，就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浪迷迷糊糊醒来茫然的看着。

    王浪一脸的茫然。

    “泥看嘛呢你！”女人指着王浪大喝。

    “老郭！你快出来！有人调戏你老婆了！”女人冲着自家园子大吼大叫。

    门拉开出来个还没睡醒一脸疲惫手捂腰眼儿的干瘦中年人，秃顶，眼皮红肿，眼球带着血丝儿。

    看这个样子，昨儿晚上就是这俩没有一点公德心的为爱鼓掌忙活到了凌晨，也不知道邻居都是怎么受得了的。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跑过去扶起自家老婆。

    女人趴在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男人听后大怒，回屋拿了根棍子就冲了出来打王浪。

    “狗日的讨吃！我老郭的老婆你也敢看！你还掀裙子！”男人追着打。

    王浪抱着头准备挨打。

    闹钟冲着老郭龇牙咧嘴狂吠，老郭有点怂，“你这个狗日的，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你再冲我叫一声试试！”

    局面僵持不下，包小梦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怎么了？”

    “小包，你是怎么回事？你家的狗怎么不看好和这么脏的一个讨吃睡在一起，不怕得病传染人嘛？”老郭指着闹钟，得到的是闹钟的狂吠。

    包小梦插在中间，“郭叔叔，这个人是我朋友。”

    “朋友？小包，你是不是傻了，也敢认讨吃做朋友？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个好讨吃呢？”老郭棍子指着王浪。

    王浪傻笑。

    老郭急眼了，“你个狗日的！你还敢笑！我今天挖了你的眼！”

    “郭叔叔，我替他给你和阿姨道歉好不好？”包小梦拦住老郭。

    老郭挣开包小梦，“小包啊，你爸妈走得早，你也是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看着长大的，我们知道你没朋友，可你也不能任人唯亲什么朋友都敢交吧？你看看，一个讨吃被你带到我们巷子里来了，这要是谁家的东西被他偷了怎么办？你负的起这个责吗？再说了，你拿什么负这个责？就凭你卖那些你炸的垃圾食品挣得那点钱？你还是拉倒吧！”

    包小梦攥着拳头，“郭叔叔，你可以说我穷，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穷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不止是我，我朋友的尊严也不行！”

    老郭嗤笑了声，“屁的尊严，还是太年轻，等你上了年纪你就知道了，尊严有个屁用，什么是尊严？我告诉你，钱才是尊严！没钱讲究什么穷尊严？”

    “算了算了，都邻里邻居的，老郭你怎么说小包呢，小包你也别生气，你郭叔叔也是为了你好。”旁边一家邻居出来了个和事老。

    包小梦被推回了屋，老郭也回了屋。

    老郭老婆耀武扬威的路过王浪，屁股一左一右大幅度摆动感觉要把胯骨甩出去一样。

    “死要饭的！老娘是你能看的吗？”

    王浪傻笑。

    白天王浪去捡破烂，晚上跟着包小梦重新回到了巷子里。

    十二点多，王浪正睡着，忽然睁开了眼，旁边的闹钟也睁开了眼。

    一条身影鬼鬼祟祟的摸着墙过来，偷偷摸摸的爬到包小梦的车子下面准备偷电瓶。

    刚摸到车，王浪拍了拍小偷的后背，小偷不耐烦的回头，“滚开，死要饭的，别挡老子偷电瓶！”

    话音刚落，小偷还没反应过来，王浪抱起小偷就扔进了老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