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众人从晨雾中苏醒。

    隔着结界，仍旧能感受到空气中缭绕的雾气。这层雾除了水雾，更多应该是峡谷另一头扩散开来的雾瘴，两者相互交融，最终不分你我，合二为一。

    “雾真大！”雅格站在洞口，朝外张望了两眼，感叹道。

    幻蝶玲珑觉得凉拢紧身上的衣襟，蹙眉，沉声道：“这雾多雾瘴，你们离开时记得服用解毒丸，小心些。我记忆中，能形成这种规模和程度的雾瘴，还真没有什么东西做得到？”

    “玲珑，阿拉德裸头草也做不到吗？”蝎灵诧异道。

    “阿拉德裸头草释放的雾瘴，会与地形相辅相成。这处峡谷缭绕的雾瘴更多为人为，你没发现除峡谷以外，这些雾瘴并没有朝四周往外扩散吗？”幻蝶玲珑轻摇头，否定了蝎灵的提议，这两者有着微妙的区别。

    “噫！”蝎灵惊疑一声，幻蝶玲珑不提，她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漏洞。

    “人为制造雾瘴，兽族……好像没有哪一族有这个能耐，算了，这答案等我们穿过峡谷早晚能弄清楚。抓紧时间，我们去附近走一圈。”螣尧果断停止话题，叫上雅格几人离开山洞，打算去附近找狐兔的踪迹。这玩意吃过一次，每次回想都让人口舌生津，螣尧定力算是不错的，这次还是忍不住屈服在狐兔的口感之下。决定，趁着叶暖准备早饭的空闲之际，他带人去周围溜达溜达。

    “玲珑，你真的不去？”叶暖歪着头，问道。

    幻蝶玲珑摆摆手，惋惜道：“我就不去了。这地方多为毒物，我就算去也采不到想要的药材，何必去自找麻烦？再说，雾瘴这么重一个不慎，可能会遇上危险。”

    “噗呲！”蝎灵偷笑，笑着说，“玲珑，我看你是担心水雾太重弄脏衣服吧！？”

    说起来，她还真没想到幻蝶玲珑竟有轻微的洁癖。脏一点，她都受不了。大清早爬起来，就忙着用兽皮将双手双腿包裹整齐，头发编成辫子披在胸前，未免弄脏，她小心将辫子塞进前胸的衣襟中，可谓是全副武装。

    “你这样说也没错，蛇神岛待着腻味，那里却干净得多。”幻蝶玲珑听后，没指责蝎灵乱说。反而，忍不住感叹外面的世界不如蛇神岛整洁，各处总会遇上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幻蝶族性情高洁，连带日常穿着打扮都偏飘逸，长裙算是标配。这次外出幻蝶玲珑牺牲颇大，长裙全都收了起来，长衣长裤穿上身，她每次走动都觉得别扭不自在。不外出，也是因为如此。

    “玲珑，那你得学着习惯。听魂潇说，瓦尔纳多数城池的街面并不都是干净整洁的。九原城，算是特例，我重新让族人构建了下水道等排污系统。并且，还安排了族人巡逻，随时清扫街道。”叶暖开口道。这时候，可不是每座城池都如九原城一般讲究，有些城池修建时，并没有考虑到排污下水道这些。

    每座城池生活的人少则上万，多则数十万。

    每天日常生活产生的垃圾和脏污，可想而知会是个怎样的数目。

    犹记得魂睑离等人初入九原城，看清街道两旁栽种的花草树木，以及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味的时候，那神情除了震惊还有浓浓地好奇和向往。

    红线岭，噬魂蛇族生活的城池，被誉为瓦尔纳的美食之城。

    按说作为美食之都，红线岭的干净整洁绝对是瓦尔纳大陆首屈一指的。但是，魂潇却说红线岭无论是干净，还是整洁，无论哪方面都比不上九原城。是以，还特地找螣尧询问了九原城排污系统是如何修建安置的。

    “真的？”幻蝶玲珑脸骤变，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蝎灵认真点头，附和道：“玲珑，叶暖没撒谎。魂潇告诉我们外面许多城池十分脏乱，街面偶尔还会有牲畜留下的粪便……”这话，真没有夸大。瓦尔纳兽族阶级分明，兽族各部落实力强弱分明，城池有好有坏，并不是所有城池都像九原城这般讲究。

    “天啊！”幻蝶玲珑扶额，久久没能张嘴说话。

    说起来，幻蝶族还是瓦剌贵族的时候。她作为幻蝶族巫这个身份曾经外出过，那时候去过的几座城池还算干净。不过，幻蝶玲珑突然想起她去时，是由外族以最高规格接过去的。想想也知道，能够前往瓦剌求医的，非富即贵。这样身份的人，居住的地方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根本不能作为参考答案。

    边聊天，叶暖一边将早餐准备妥当。

    “叶暖，早上不吃锅子？”幻蝶玲珑见叶暖将锅底倒掉，纳闷不已。

    叶暖将熬好的粥慢慢熬煮着，往里面放入切碎的肉和姜葱，轻轻搅拌着，抽空回了句，“材料不够，我用吃剩的食材做了乱炖，吃乱炖和烤肉。你可以喝粥，我想蔬菜碎肉粥应该会符合你的喜好。”

    “我瞧瞧——”幻蝶玲珑凑上前，收敛此前的憋屈表情。这段时间叶暖煮了很多不同口味的粥，玲珑喝过后，蔬菜碎肉粥最得她的喜欢。这会儿，叶暖说煮了蔬菜碎肉粥，她心情当即变成了晴天。

    “玲珑，你对蔬菜碎肉粥还真爱的深沉！”蝎灵嬉笑道。

    叶暖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前卫的话，蝎灵学的快，很快就会举一反三。这爱得深沉，叶暖吐槽雅格的时候说过。蝎灵这会儿拿来吐槽幻蝶玲珑，倒也没说错。

    “难道你不爱？”幻蝶玲珑反问，闻着蔬菜碎肉粥散发的清香，往山洞外探了探，“这粥都熬好了，螣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明明说就只去附近转转，难道走远了？”

    “玲珑，你若是觉得饿……先吃，不用等尧他们。”叶暖道。指着旁边干净的碗筷，随时都可以开动。

    幻蝶玲珑摆摆手，答道：“我还不饿，等他们回来一起吃。这都外出半个时辰了，没返回，难道螣尧不打算穿过峡谷了？”

    “急什么，这峡谷雾瘴丛生，除了我们谁没事往这里走？”蝎灵撇嘴，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