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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差不多该让在中安分下来了。我希望你以后能管住他, 不要再打恩和的主意。”在采访播出之后,郑允浩就给朴有天打了电话。他什么寒暄铺垫都没有,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电话那头的朴有天微微一愣,然后避重就轻地说:“那你应该对在中说,跟我谈有什么用?”

    “有些话说透就没意思了。”郑允浩强硬地打断他的敷衍:“你我都很清楚, 东方神起一旦面临解体危险,80万cassiopeia和十几万bigeast的愤怒失望一定要有人来承担。只是把矛头指向s.m是不够的。你选择了谁去承担, 怎么承担, 我大致猜得到你的想法,无非是让一部分希望我们离开s.m的人骂选择留下的, 一部分不希望我们走的人去骂牵头要走的人。而你既不是牵头做生意开化妆品公司的那个,也不是看起来最有权威的大哥, 在外人眼中你也似乎一直什么都没做表现得很低调……你真的敢说自己对在中主动去见记者的举动事先全不知情?”

    “你认定我要让其他成员承担骂名,自己顺利脱身是吗?”朴有天气愤不已:“所以你什么证据都没有, 就已经给我定了罪对吗?”

    “你不用解释!”郑允浩第二次态度强硬地打断朴有天:“认识这么多年,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有数。你是要我相信在中有那个胆子敢跟公司闹翻出走,还是要我相信俊秀有那个成算找到足够保住你们三人的下家?!我心里已经有了我的判断,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动摇我的看法。”

    一时间两人陷入短暂的安静对峙中。

    过了一会儿,依然是郑允浩先开口,“你们要怎么走下去是你们的事, 我已经不想再管。但是你们不该把恩和牵扯进来。以前的恩恩怨怨我可以全不计较,从此以后就当陌生人, 不恨也无需再谈旧情。可一旦你们打算把我的女人扯进这场男人间的争斗里, 那你们以后就是我的敌人。”

    “你们准备好做我郑允浩的敌人了吗?”

    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虽然表现得强硬冷酷, 郑允浩并没有感到心里好过。

    韩国的行程已经全线停摆,曾经挤得满满当当的日程突然变成了待业在家。郑允浩看着画满红叉的行程表,独自坐在搬得空荡荡的宿舍里,忽然觉得一室清冷。

    9月2日,《维荣的妻子》在蒙特利尔电影节举办首映式。剧组全体主创都到场,按照番位顺序入座。毫无疑问导演坐中间,金恩和跟浅野忠信分别坐在导演左右两边,浅野忠信右边是堤真一,金恩和的左边是妻夫木聪……这样依次入座。

    电影开始播放起来。时隔一年多再度接触到这部戏,而且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金恩和竟然对情节有些陌生感了:佐知的丈夫,是出身名门的天才作家大谷穰治。但伴随着绝世的才华和优裕的出身而来的,是敏感脆弱的内心。在战后弥漫着悲观气氛的日本,目睹了现实的黑暗和无奈的大谷对整个世界感到绝望厌弃,整日在女人和酒之间醉生梦死。

    佐知不得不扛起整个家庭的担子,背着幼小的孩子在酒馆打工。此时正是日本战败后被美国接管,刚刚宣布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出门工作的时刻。佐知本是为了还清丈夫的欠账而来的,却发现自己也能赚钱。她接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且乐于享受自己赚钱并接受男人喜爱追捧的感觉,开始对自己充满自信。佐知的丈夫大谷感受到了佐知的变化,开始充满不安和嫉妒,对妻子的忠贞产生怀疑。他决定偷偷跟踪妻子。

    这时佐知已经重遇了曾经的在落魄时丢下她现在又功成名就回来的恋人。而大谷的崇拜者、年轻的工人冈田也爱慕上了佐知,为了能和佐知一起回家,每天坐上和自己住址完全相反的列车,再沿着铁路走回家。他隐秘的心思,被大谷抓了个正着。

    大谷并没有生气。作为一个浪漫感性的作家,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爱慕自己妻子的青年的心意有多么单纯真挚。正因为如此,大谷才对自己更绝望,更厌弃自己。他不由分说地拉冈田去喝酒并把他带回了家。借着醉意,他玩笑似地当面挑明了冈田对佐知的心意,时候是要嘲讽佐知和冈田让他们陷入难堪,却又说着“我输了,你就住在这里吧”的话强留冈田留宿。

    大谷呼呼大睡,佐知和冈田却在各自的房间里辗转难眠。满怀心事的佐知起身,拉开房门走到屋外的小回廊上,正遇上同样满怀心事的冈田。两人抬头发现对方都猛地停住脚步,下意识地想要退后却又生生忍住,最后静静地站在原地。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遥遥对视,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了。

    几秒钟后,仿佛从睡梦中被惊醒一样,冈田手足无措地向佐知道歉:“对不起,我就这样住在你家里。”

    佐知微微地垂下了头不说话。

    冈田慌乱了:“我还是回去吧,最早的电车应该有了。”他说着,不待佐知回答就急迫想要离开。

    但当他从佐知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却被佐知紧紧地抓住了胳膊,她用力拖住冈田退后了几步,急切之下喊出了声:“不要,就这样吧。”

    冈田低头看着她,任由她拉着自己。

    佐知迎上他的目光,刚才拉住冈田的勇气忽然消失不见了。她移开目光,说着自己都无法信服的理由:“如果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以帮助大谷。”

    “这样啊。”冈田魂不守舍地答了一句。

    佐知慢慢松开了抓住冈田胳膊的手。

    “夫人!”冈田突然冲向前,双手紧握住佐知的肩膀,低头吻住了她。

    他们的头顶是简陋的棚屋,身旁是随风摇晃的长草,在他们身后生气勃勃地野草肆意地蔓延悄悄爬上了横梁。

    佐知睁大了眼睛,看着正战战兢兢亲吻自己的这个男人——或者更准确说,男孩。他紧张得身体都在发抖。因为太过用力地闭着眼睛,连眼皮都皱成了一团。浓密的睫毛颤抖得不成样子。

    冈田很快就松开了佐知,双手笔直地垂下紧紧贴在裤缝线上,仿佛一个正在向老师认错的小学生,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佐知没有动。

    她仰着头,凝视冈田。在淡淡的月光下,眼睛里隐隐浮动着水光。脸上的表情似喜还悲,说不出的复杂晦涩,让人心中一恸。

    金恩和恍然:原来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这样的啊。

    佐知对冈田有感情吗?她对他动过心吗?金恩和问自己。

    有。

    有的……

    那个吻,真的狠狠地撞击了佐知的心,唤醒了佐知身为女人对被爱本能的渴望。

    可不行啊,太迟了。真的太迟了。

    早在佐知为了温暖贫寒的恋人偷盗围巾、却被恋人抛下留她独自面对,早在大谷把她从警察手中救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今天的选择。

    她爱大谷吗?她不知道。她对冈田有情吗?有的。可是在这艰难的年代里,她唯一的愿望是那么卑微,只是想要她、她的丈夫、她的孩子,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就够了。

    也许她永远不会做出和佐知同样的选择,但是在演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理解了她。金恩和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拍完这部戏,会感觉表演上的层次跨过了一道大坎。曾经金基德老师跟她说的,即使角色和本人那么不同,也要从心底里认同角色。这一步,她终于达到了。

    “佐知。”银幕上,冈田忽然鼓起了勇气。这一刻,他不再称呼她为夫人,而是叫了她的闺名:“能和我在一起吗?”他急切地说服佐知:“我是一个很好的技术员,马上就要继承父亲的工厂了。虽然不是很景气,但我一定会珍惜你一辈子的,会让你幸福的。”

    佐知凝视着他,依旧用那样悲哀又难以言说的眼神,什么也没有说。

    “佐知!”冈田情不自禁地重新握住佐知的肩膀,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从屋里传来一阵响声。

    佐知如梦初醒,挣开冈田朝屋里望去,发现大谷的榻上空空如也。她飞快拉开门走进房间,跌跌撞撞地在屋内寻找大谷:“不见了……”

    佐知靠在墙上痛苦地哭泣:“大谷看到我们刚刚发生的事了。”

    冈田悲哀地注视着佐知哭泣的背影。过了一会儿,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来。走了几步又停住,背对着佐知站住,艰难开口:“佐知,是我做错了。我不会再出现了。”

    他慢慢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外套。在打开门之前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佐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赛哟娜拉。”

    再见。

    金恩和目不转睛地屏息注视,直到冈田关上门离开的那一刹那才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轻轻感叹出声。就在这时,同样的一句话也从金恩和左边的妻夫木聪口中脱口而出,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真好啊~”

    金恩和惊讶地转向左边看去,和妻夫木聪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笑了。

    冈田的扮演者正是妻夫木聪。在整部戏中其实金恩和私下里最喜欢佐知和冈田的这一段。除了这段朦胧的感情让她觉得很美好外,也是因为金恩和非常意外地发现妻夫木聪跟她的表演风格惊人地相似。

    金恩和一向以表演细腻、感情真挚投入、感染力强而闻名业界。传神的眼睛更是一大杀器,很多时候她不需要台词就能让观众感受到人物的内心。而这些也正是妻夫木聪的长处。

    可以想象,两个一举一动都充满感情的演员在演对手戏时会产生多么强烈的感觉。反正金恩和承认,演这段吻戏的时候简直是心醉神迷。导演一喊完cut,她的眼泪就唰地流了出来,然后蹲在一边哭了半天,剧组的人轮番上阵来安慰她都不理,直到哭够了才回来继续拍戏。

    唔……她是不是应该勾搭妻夫木桑做基友?她演的日本电影不算多,还没成功深入日影圈,坐等公司安排或者人家主动找上门来肯定不行——

    嘿嘿,被妻夫木桑挑中的剧本,一定会很不错吧o(* ̄▽ ̄*)o 。

    这念头本来是玩笑居多,金恩和也没打算真做什么。男女艺人之间多少要讲究点避嫌,能不能成为朋友要看有没有合适的契机。不过当金恩和在蒙特利尔的街上溜达,捡到了正操着日式英语跟当地人鸡同鸭讲的妻夫木聪的时候,她突然心生感慨:也许她的人生真的被开了挂?想什么就来什么简直是上帝亲闺女的节奏~

    “妻夫木桑,你是要买什么吗?”金恩和笑眯眯地问,打断了妻夫木聪跟大叔的大眼瞪小眼。虽然她觉得吧,妻夫木桑跟音像杂志店大叔的交流很喜感。但是她是个厚道人!热闹看一下就够了~

    “恩和桑!”妻夫木聪回头一看是她,就一脸“得救了!”的谢天谢地表情:“我只是想买几本电影杂志,老板他非要塞给我一本花花公子!我说不要,他居然又给我这个!”

    金恩和定睛一看,发现妻夫木聪手上的是一本同性恋杂志——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恩和想要捶地大笑。

    妻夫木聪悲愤欲绝:“难道我长得很像gay吗?!”

    “不,不是啦~”金恩和边笑边安慰妻夫木聪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是因为蒙特利尔是个同性恋的圣地,这里不仅有同性恋村,还年年举办同性恋电影节和□□啊、庆祝活动啊。人家看你不要花花公子,就以为你喜欢的不是女人嘛~”

    妻夫木聪无语凝噎地看着金恩和笑,过了一会儿,他转身用日语对老板特别语重心长地说:“老板啊,人生,除了sex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的……”

    sex?老板摸摸头,恍然大悟,翻出一张碟塞给妻夫木聪,还抛给他一个“你懂的”的深沉眼神。

    金恩和忍笑拍拍手握gv风中凌乱的妻夫木聪:“ 妻夫木桑,你想要买什么样的电影杂志?我帮你找吧~”

    妻夫木聪随手把这张碟放回货架上,回头对金恩和爽朗地一笑:“啊,我就是想看看关于这次电影节参赛作品的影评,尤其是对我们的戏的评论。恩和桑能帮我找找提到这些的杂志或者报纸吗?”

    “没问题啊~”金恩和爽快点头而笑:“正好我也要买。”

    蒙特利尔的街头有很多咖啡馆,买完报刊他们就随便找了家坐下看影评。妻夫木聪虽然不太擅长英语,但那有一半是源于日本人糟糕的英语发音,阅读要比交流更顺畅一些。而且很多电影专业名词在当初传入日本是采取的直接音译的方法,作为一个职业演员,妻夫木聪连蒙带猜差不多能理解一半了。如果遇上看不懂的就问金恩和,顺便就着这个话题聊几句,然后越聊越投机。

    说真的金恩和感到挺高兴的。她已经很少跟年龄接近又能在专业领域内跟得上她思路的朋友聊得尽兴了。很多时候,隔行如隔山;还有一句话叫做,夏虫不可以语冰。电影表演本来就是个艺术性和技术性要求很高的领域,很多让金恩和觉得特别精妙特别有魅力的地方,跟别人讲的时候,对方一般都会一脸不明觉厉的茫然。

    难免会感觉意兴阑珊。

    她出道太早。合作的男艺人一般比她大很多,在人家眼里她就是个小姑娘小妹妹。难得有个聊得来的苏志燮,一开始还能指导指导她,现在情况要完全反过来。认识的女艺人呢,都不是什么演技派。

    平时不工作的时候,不是去学校完成学业,就是跟在金基德身边学习。但是在金基德身边,她就只有仰望的份。

    而没过多久她就去了日本,这几年来回韩国的时间稀少的可怜。曾经比较亲密的朋友也渐渐联络得没以前频繁。认识时间之久如rain,早就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生活,近几年越发把精力投向了商业,跟金恩和的生活拉开了距离。恋人郑允浩呢,跟金恩和并不是一个领域的,金恩和也不会强求他事事理解自己。上野树里倒是个戏痴,但是……两人的境界层次依旧是有差距的。平时挺照顾她的福山雅治呢,他的兴趣爱好太多,演戏只是他世界里的一小部分。

    其实很久以前,是有过那么一个人,每次凑到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是琢磨出了一个表演上的微不足道的小技巧,也会兴高采烈地第一时间跟对方献宝。

    其实这样的人是存在过的。

    少年张根硕稚气的脸在她脑海里一晃而过。小时候说好了,要一直做演员路上的同伴,一起走向顶端。当年的约定明明言犹在耳,金恩和却突然有一点恍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渐渐变化了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走神。妻夫木聪头也不抬,眼睛一直专注地盯着杂志,就是身体偏了过来,然后指着上面的一段话问她:“恩和桑,这个影评是在讲什么,能帮忙翻译一下吗?”

    金恩和打起精神,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遍。看着看着,她的表情忽然有点奇怪。然后她递还给妻夫木聪:“嗯……抱歉,我也看不懂。”

    看不懂?如果真的看不懂,至少会把自己看得懂的部分讲解一遍,然后再把没看懂的部分指出来。而且,他可是注意到,这篇关于《维荣的妻子》的影评里频频提到“女主角”、“佐知”还有恩和桑的名字。

    妻夫木聪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低头翻开手机,一个词一个词的查清影评里他不认识的单词,终于弄明白了这段话在说什么:

    【……佐知为了救出陷入官司的丈夫,下定决心向昔日恋人迁献身。我有留意到,佐知在走进迁的律师事务所大楼前,曾经有个很独特的举动。她找了路边和占领日本的美国大兵寻欢作乐的摩登妓/女买了一支口红,然后走上大楼台阶,走到光可鉴人的律所铭牌前开始涂口红。

    在这短短几秒的涂口红的片段里,饰演佐知的金恩和的表演实在是令我印象深刻。几乎就像她在用那支口红,一点一点把属于妻子的坚韧温婉纯良从她的脸上擦去。这个过程虽然十分短暂,却无比清晰明确地呈现在观众眼中。当她对着铭牌里自己的影子轻轻抿一抿唇、让那艳丽的红色晕满整个嘴唇的时候,我们只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自我放逐堕落的灵魂,空洞却又靡艳。

    然后她带着淡淡的嘲讽而厌倦的笑意,最后轻轻瞥了一眼铭牌中倒映的自己,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上。而这里就是我对金恩和的表演非常欣赏的另一个地方。在来的路上,她走路的姿态是典型的低眉顺眼的日本传统女人,低着头含着肩身体微微前倾,小碎步前进,柔顺得像最听话的羔羊。然而当她涂上口红,朝即将献身的男人走去时,却是仰着头挺直了背,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感觉到了漫不经心的傲慢和东方女人的优雅妖娆。在那个时刻,我深深地觉得,她在怀揣着女人最危险的利器走向战场。

    这一段表演可以和之前佐知与冈田的一吻并列,成为我心目中《维荣的妻子》里最精彩的片段……我想在本届蒙特利尔电影节上,真的很难再找出另一位女演员可以与之媲美,表现出这样精湛又自然的演技了……】

    看到这里,妻夫木聪已经明白了金恩和说她看不懂的原因。他抬头又看了金恩和一眼,不由失笑,然后低头继续读影评。读了两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悄悄摇头,心想:竟然真的是因为不好意思呀……

    9月7日,第33届蒙特利尔电影节闭幕式在蒙特利尔艺术中心举行。《维荣的妻子》斩获最佳导演奖。当天晚上,剧组在下榻酒店邀请了在蒙特利尔跟踪报道的全体日本媒体参加庆功宴。

    妻夫木聪在圈内人缘很好,这次庆功宴上碰见了不少熟人。一路交谈过来,刚一转身就看到金恩和也正好走来。他笑着对金恩和举杯示意:“心情还好吗?”

    金恩和讶异地看他,然后笑了:“我们的电影获得了国际大奖,为什么会不好?”

    “之前,恩和桑的呼声那么高。”妻夫木聪顿了顿,还是问了:“还我以为如果这部片子要获奖,应该是最佳女演员呢。”

    金恩和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说实话:“这部电影是我刚到日本没多久,就处心积虑地想要促成的。我承认,那时候我满心里想的都是,我要多演容易获得国际大奖的片子和角色,多和容易拿奖的名导演合作,然后拿很多国际影后的头衔。很幼稚可笑吧~”

    她说着,自己先笑出声:“那个时候还认为自己真是聪明啊,其实早就走了歧路而不自知。如果几个月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大概会说确实很郁闷。不过现在我觉得,能够一直演着让自己全情投入的角色,对大部分的演员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事情,需要我时刻感恩才对。”

    “哪个传奇演员的一生里没有演过优秀却从未被人察觉的好角色?明明演了一部很好的电影却没有人欣赏的寂寞,众望所归却总是和奖项擦肩而过的失望……这些总要都尝过了,作为演员的人生才算真正圆满啊~”金恩和望向妻夫木聪,笑:“而且连妻夫木桑和浅野桑这样厉害的演员都没有在国际上斩获一个最佳男演员的头衔,我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

    妻夫木聪也笑:“我好像做了很多余的事情。”

    金恩和笑容更灿烂了:“肯对我问这样坦诚的问题,说明妻夫木桑把我当朋友。是朋友了,对吧?”

    妻夫木聪微笑着轻轻跟金恩和碰了一下杯:“我的荣幸。”

    “呀~那么下次你演主角的时候,我去给你做配吧~”

    “这么好?柏林影后给我配戏?”

    “唉~我就是这么好的人,没有办法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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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阿沈真的要紧随着他哥的脚步入伍啊!虽然差了三个月,这也算是同进同出了吧!!是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