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偷香贼
行围,是皇家一项重要的活动,既可检验京中军队能力,又可联系外来使臣与地方权贵的感情。以前因为齐塬体弱,他在位时,此项活动便被取消了,如今得以重办,也勿怪乎宫中上下皆兴致昂昂。
这些天,苏瑾再没去过宣德殿,有时在宫道上远远瞅见齐烨,她都会赶忙避开。苏瑾明白,以齐烨如今一手遮天的权势地位,她实在没有资格同他闹脾气,可她太憋闷了,她想给自己喘口气。
齐烨或许也知道苏瑾在避他,于是苏瑾只有头几天在宫里撞见他,之后的日子,便再没见过他。可是奇怪的是,苏瑾分明没有见他了,他的身影却总在梦里浮现。
半梦半醒之际,深夜,疏星,男人含着情意的眸与轻叹。
“芸檀,你说哀家是不是病了?”
芸檀一边给苏瑾编发,一边望了望铜镜里的苏瑾,她不解,问,“娘娘是怎么了?”
苏瑾正想同芸檀说自己夜里总是梦见齐烨,可她忽然注意到铜镜里自己锁骨上一处红迹。瓷白的肌肤上突地红了一块,虽然颜色较浅,可衬托起来还是显眼得紧,苏瑾怔住,不由喃喃了一声,“不是梦......”
这个混蛋,这个混蛋竟是每夜趁她熟睡时入她寝殿对她动手动脚?
芸檀顺势望去,“这个时节,蚊虫应该没多少了吧?”
“那些丫头怎么做事的?莫非没点驱蚊的熏香不成?娘娘,奴婢这就去说说她们!”
苏瑾沉默不语,芸檀渐渐意识到事情或许不是她想得那般简单,她脑中闪过那夜的画面,后知后觉这痕迹是......
芸檀“砰”的一声跪在了地面,她反复道,“奴婢,是奴婢失职。”
“奴婢守在外头,居然没能发现......”
苏瑾转过头,面色已然恢复正常,她对芸檀说,“起来,你这丫头,难道要让哀家头发散着去见人不成?”
芸檀依言站起,继续手头的动作。
苏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取来妆匣里一只金钗,半晌后,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梳妆完,苏瑾一切一如往常,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现般淡定自若地吃饭,看话本,或是在庭院里晒太阳赏花,抑或琢磨女红。
入夜,当天边残阳的红晕尽数散去,如墨的黑遍布苍穹时,苏瑾听到自己心头舒出了一口气。她从没觉得一天这样漫长过,好在,夜终究还是到了。
苏瑾早早躺在了床上,她紧闭着眼,呼吸放缓,做出熟睡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隐约感觉到了床边的帘幔被人掀开,旋即自己床榻上的被褥微微向里陷进了一些。苏瑾不敢动弹,她怕自己感觉出了错,毕竟自己等的太久,已经是惊弓之鸟的状态。
齐烨定定地瞧着苏瑾,他看了半晌,后探出手去触苏瑾的衣领。女子锁骨处的红迹已经很淡了,如今映在上面,只是透着浅浅的粉,瞧着倒是更加诱人了。
苏瑾隐在被褥下的手随着齐烨的动作而缓缓握成了拳,她面上没敢露出反应,可呼吸却有片刻凝滞。
齐烨摸了摸苏瑾的秀发,大掌沿着她的头颅一路向下抚,他倾身下来,轻轻触了下苏瑾的唇,而后溢出一声叹息,“阿瑾......”
“我好想你。”
苏瑾听着这话,忽而咽了口唾沫,她装作梦中被人打扰,翻了个身,同时蹙了蹙眉。
齐烨见状,眸色深了深,他凑近苏瑾,离她更近,甚至抬起她的下巴撬开她的牙关吻她更深,一副全然不满足之前浅尝辄止的模样。
苏瑾被吻得呜咽出声,她直觉齐烨此刻应是最不设防的状态,于是握住金钗,极迅速地朝齐烨胸口刺入。
齐烨早就察觉苏瑾是在装睡,可面对苏瑾的攻击,他却没有躲。男人握着苏瑾的手腕,垂眸看着,淡然开口,“阿瑾还是心软了些。”
苏瑾闻言,手莫名地颤了颤,待看到齐烨握住她的手腕将金钗往胸口刺得更深后,她猛地缩回手,整个身子往后退,惊惶道,“你疯了!”
齐烨摇了摇头,“没有疯,只是想着,阿瑾生我的气,这气,总该有个发泄的口子。”
苏瑾眼见齐烨胸前晕出红色,低低道,“疯子。”
齐烨伸手,试探着摸上苏瑾的侧脸,“气可消了?”
苏瑾偏头不再望齐烨的伤口,她深吸了口气,而后朝齐烨道,“哀家确实不及王爷心狠,连自个的血肉都不在乎。”
齐烨失笑,“战场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无数,若是这样的伤便放在心上,岂不太过无用?”
苏瑾咬牙,不想瞧见这男人得意的模样,她迅猛地再度握上了金钗,狠狠地往里刺,直刺到男人溢出了一声闷哼方收回手。
苏瑾没料到,齐烨竟在她收回手的刹那反握住她双手,他拥她入怀,狠狠吻上她。
这是一个充斥着血腥与欲求的吻,二人舌尖缠绕,你追我赶,你我相融。
苏瑾被吻得身子渐渐酥软下去,好不容易等到齐烨肯放过她,偏他在退出她口中时,又流连忘返地伸出拇指揩去了苏瑾唇角的津液。苏瑾因着齐烨连番动作脸上起了羞意,她推攘着他,亦赶着他走。
齐烨摸上自己胸口的金钗,他难得地离远了苏瑾,却是因着怕金钗取出,胸口的血染污了苏瑾。
“还气么?”男人执拗地问道。
“疯子,还不快回去上药!”
齐烨听到苏瑾这没好气又无奈的话,心头一松,他想拉过苏瑾再吻吻她,可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污,只得作罢。
“阿瑾,日后莫再躲我,可好?”
“我躲不躲,于你有何分别?你不是照样可以堂而皇之入我殿中?!”
“可是熟睡后的阿瑾,对我的吻没有反应。”
“你!”苏瑾气急,拿起手边的绣枕便砸了过去,“走开,回你府邸去!”
“明日便是行围,阿瑾确实该睡了。”齐烨说着,倒真的不再多留,离开了苏瑾的寝殿。
男人走时,握着沾了血的金钗,他抚摸着金钗上浑圆的珍珠,痴痴笑出了声。笑声牵引出胸口的伤,刺激得他泛起疼意,他“嘶”了一声,而后慨叹道,“我的阿瑾,啧,还真下了狠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