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送木头回家
第五章
“没想到出来散步也能遇到席学长呀!”宋朝将手上的可乐递给席暮。
席暮垂着眼,只是又坐回长椅上,不说话也不接那罐可乐。
宋朝也不以为意,坐到了长椅的另一端,和席暮保持着一段距离。霎时间也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俩就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竟是两人之间第一次这么相安无事。
闷热的风吹得人头脑发热,树上的蝉还在聒噪地叫嚷着。宋朝那罐放在两人之间的冰可乐,罐身上也凝满了水珠。
席暮打破了这片沉默,“宋朝,不是说了不要再来招惹我吗?你屡屡出现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学长你做我男朋友啊。”
“你根本不喜欢我,而且你所做的一切,是正常的追求行为吗?”席暮的声音冷淡而疏远。
宋朝歪着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她眼神定定地看着席暮,也没有像平时那样笑意盈盈, 看着很是诚恳。
席暮看着她半真半假的话,知道她又在巧妙地回避他所有的疑问。
宋朝看着他,“席暮,你不喜欢秦芷语。”她用了肯定句。
席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看穿了,他压抑着心头的慌乱,“你够了!小语已经说了她和你不熟,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小语已经说了她和你不熟。
这句话一下在宋朝心底激起万般涟漪,她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用力得连指甲都掐进了手心的肉里。她抬头很认真地对席暮说:“我是认真希望成为你的女朋友。”
她这副反常的认真让席暮都疑惑了,他有点慌乱,又有点窃喜。宋朝是否,真的有那么点喜欢自己呢?
学生会一学期一度的聚会又开始了,席暮虽然不喜欢参加这种聚餐KTV一条龙的活动,但碍于自己是学生会会长,不得不参加。
那个组织部部长胖胖的,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他的脸笑作一团地举着酒杯往席暮这走来。“哎,我敬敬我们席暮会长一杯!”席暮只隐隐记得这个部长姓黄还是姓王来着,怕说多错多,只好不开口,干笑着喝了一杯。
那个部长却又给席暮的酒杯满上,“我们席暮同学真的厉害呀,少年有为!大二就做学生会会长了,厉害厉害,我再敬你一杯!”
席暮本身酒量就不太好,脸上已经有了点点不悦,身边的林芸立马扯着他小声说:“这个黄部长大三了,本来上次对会长这个职位已经志在必得了,谁知道又你这个陈咬金半路杀出来!”言下之意便是,这个部长不好得罪。
席暮听清了利害关系,脸上敷衍的笑意都没了,只是一声不响地喝下了又一杯酒。
黄部长笑了笑,又倒了一杯酒,他像是没看到席暮眼底的怒意,拍了拍他的肩,“敬酒嘛,这总得敬个三杯才算好意头是不是?”身边几个学生会的也看出了这个黄部长明摆着就是给席暮灌酒,动机嘛,显而易见就是发泄自己没当上会长的怨恨了。这个黄部长平时就是眦睚必报的人,其他人也不敢多管闲事,就都鹌鹑一般不说话地站在一旁。
席暮最是厌烦这种官僚主义的,但是他也知道跟这个黄部长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冷笑了一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黄部长看着一滴不剩的酒杯,才满意地拍着他的肩,“后生可畏呀。”之后才往别处走去。
KTV里的音响震耳欲聋,三杯酒下肚的席暮脸颊发红,已经有点恍惚。林芸担忧地问他:“你还好吗,木头?”席暮只见她的嘴一张一合,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KTV里的灯光还闪来闪去,席暮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起来。他摆着手,“我……我先回去了……”
林芸跟着另一个学生会的男生,扶着席暮一路走到KTV门口。席暮被门口凉凉的夜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忍着想呕吐的感觉,让扶着他的人回包厢里去。再三强调了自己没事之后,就自己走去路口打车了。
然而走到路口,席暮一下子就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他扯开了衬衫上的两颗纽扣,连鼻头都泛着红。
宋朝没有想到自己出来买个宵夜都能遇到席暮。她笑着凑上前,眉头忽而就皱了起来,她闻到了席暮一身酒气,“席暮,你怎么喝这么多?”
席暮不理她,又扯开了第三颗纽扣。宋朝看着他露出的锁骨,还有一小片胸膛,知道席暮真的是神智不清了。再放任他坐在这,恐怕一会就要有F大学生会会长裸奔的热搜。她上前拉起他,“走,我送你回学校。”
这下席暮倒是听清了,他嘟囔着说,“我不回去!”
宋朝没好气地看着他耍赖,“你不回去你要去哪里呀!”
席暮神秘地笑了笑,主动凑近宋朝,像小孩子分享秘密给朋友一般,小声地说了自己出租的公寓地址。宋朝只好打了辆车,送席暮回家。
下了车,等到了公寓的电梯里,席暮又半个身子倚着宋朝,宋朝本身就瘦小,被他这一米八的大男生压低了肩。她恨恨地抱怨:“平时看到我躲都躲不及,现在喝醉了一身臭气就往我身上贴!”
到了席暮公寓门口时,宋朝问席暮要钥匙。席暮呆呆地将口袋里的手机,钱包,钥匙都一股脑掏出来,交给了宋朝。宋朝好笑地开了门,关门后开了灯,还没来得及打量席暮的一亩三分地,席暮就又献宝似的掏出了一串钥匙给她。看着钥匙上的logo,大概是席暮的车钥匙。
宋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脑袋,“你呀!你知道我是谁吗,就全副身家都给我!”
席暮这次却像听清了这句话,他眼睛都氤氲着水汽,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乖乖地点头说:“你是朝朝呀!朝朝!”
宋朝被他一声“朝朝”搞得一怔,不是没人叫过她的小名,却是第一次有人叫着她的小名,叫得这么亲昵,这么珍重。她正又要说些什么,席暮却跨了一大步,抱住了她。
“朝朝。”
“叫什么叫,又不答应做我男朋友。”
席暮却委屈而含糊不清地说,“可是你又不喜欢我……你和他们一样,没有人喜欢我……”说罢,他又弯着腰,将头埋在宋朝的颈窝上,还微微蹭了蹭,像只受了伤要安慰的大型犬。
宋朝心头一震,想到了小学的自己,想到了那些如潮水一般将她淹没的恶意,想到了秦芷语与她绝交的那一天。
她沉默着,只是用力回抱住了席暮,像抱住了以前那个软弱的自己,又像是抱住了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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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会上木头和朝朝的第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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