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了冬季，天空中飘落下片片洁白晶莹的雪花。

    路易斯市内，某间别墅中。

    煤气灯绽放出明亮的光辉。

    苏鲁面前摆放着一个火锅，里面是热腾腾的肉与蔬菜。

    叮当！

    门铃突然被按响。

    “进来吧。”

    祂捞起一块牛肉，不在意地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瓦伦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相貌憔悴，有着深重的黑眼圈，一直以来的搭档费奇没有跟在身边。

    “你终于来了……只是晚了许多年。”

    苏鲁叹息地说着。

    “你是在说罗克市吧？那是我们会面最大的可能……”

    瓦伦深深瞥了苏鲁一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大口吃着。

    “人生在世界上，就如同一条小溪一样，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并且，有着诸多岔道与选择……”

    苏鲁微笑望着他：“上一次，你没有选择来见我，就失去了很多机会。”

    “是么？”

    瓦伦抬起头，表情有些戏谑：“难道你还想成为我的‘老师’？历史上的神秘人，永生不死者，大帝导师阁下？”

    “不……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苏鲁轻笑一声，缓缓摇头。

    “是那位珍妮·布莱克吧？”瓦伦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蒸汽机械的贡献，对于这个时代的推动，的确远超于我。”

    苏鲁的目光望向窗外。

    祂看到了那一排排明亮的煤气灯，巨大的蒸汽机械建立于城市之底，通过齿轮与杆杠传递来强大的动力。

    郊外遍布蒸汽工厂，各类火车轰鸣着驶向远方。

    诸多白雾升腾于天空，人为地干涉了天气，制造出一片片乌云与迷雾。

    这是一个全新的蒸汽时代！

    自从得到了祂的点拨之后，珍妮·布莱克并未放弃明面上的身份，反而致力于推动蒸汽动力的传播。

    到了现在，即使是自由城邦联盟最为边缘的角落，都打上了蒸汽的烙印。

    “那么，你的来意呢？”

    苏鲁不在乎地背向后靠，随口问道。

    祂能感知到，周围并没有神明教会的埋伏，甚至就连瓦伦也没有多少敌意。

    “我甚至怀疑，你是哪位隐秘存在的化身……或许就是某一位正神。”

    瓦伦苦笑道：“我来找您，是因为我有很多疑惑……这个世界，人类的社会虽然在不断进步，但也蕴藏着可怕的疯狂与恐怖……特别是在上次‘原初之火’制造大灾变之后，邪神的力量渐渐压过正神，就连我们两大教会都难以支持……恐怕不久的将来，神秘领域的防线就会尽数溃败，让混乱蔓延至普通人社会……”

    瓦伦盯着苏鲁：“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我么？”

    苏鲁沉默了下，望着瓦伦。

    此时可以感知到，围绕在他身上的那层命运的眷顾，已经十分稀薄了。

    这也是正常。

    即使是世界眷顾的命运之子，也不能长久地挥霍无度。

    他几次与珍妮竞争的失败，就已经决定会大大削弱身上的命运之力。

    至少，现在在苏鲁看来，单论成神的可能，瓦伦已经远远低于珍妮了。

    当然，命运的余辉还在，瓦伦还算半个‘主角’，因此，他的实力也晋升到了五阶，但也就是这样了。

    一旦再过去数十年、上百年还没有突破，就会渐渐回归普通人。

    “这种事情，似乎应该是正神教会去考虑的。”

    苏鲁回答道。

    “我们已经损失很大了，就连费奇也……”瓦伦眼眶有些发红：“我很迷惘……”

    “可惜，这就是世界的本质，不会特别眷顾哪个族群……只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远古支配者们曾经统治了这个世界，最后它们覆灭了，只留下几位旧神……”苏鲁道：“祂们当然不会在乎人类这种蝼蚁，也唯有智慧与自然两个，是凡人成神，所以依旧愿意庇护人类。”

    “什么？”

    瓦伦惊讶地站起身。

    智慧贤者与自然之母，是曾经的人类？

    这种亵渎的念头，几乎刚刚升起，就让他有着跪伏下去祈祷赎罪的冲动。

    他握紧拳头，脸庞涨红，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荡：‘对方说得，是真的！原来……凡人真的可以成为神灵！’

    紧接着，更多的念头浮现：‘如果智慧贤者与自然之母真的曾经是凡人，那祂们是谁？’

    一瞬间，历史上无数强大的人物名讳闪过瓦伦的脑海。

    下一个，他就连忙摇头，这种极其亵渎的想法甩了出去。

    “所以……”

    瓦伦沿着苏鲁的思路往下说：“人类唯一的希望，就在于我们自身？需要更多的人成为正神，以对抗邪神？”

    “没有错，就是这个意思。”

    苏鲁笑了笑，突然抬头看天：“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什么时间？”

    瓦伦疑惑地跟着苏鲁，一起走出门外，仰望星空。

    “一群知晓古代历史的人，曾经衰亡的魔法师，即将回归这个世界……”

    苏鲁微笑道：“不然的话，教会与其它势力的人手，为什么会聚集于这里，甚至包括你，也被吸引过来呢？”

    瓦伦一怔。

    ‘古代魔法师的回归’——这应当是教宗领受的神谕，保密层级很高。

    就连他，都没有接触到这个隐秘。

    当然，他已经有五阶，算是教会高层，但并非高层就可以知道所有的秘密。

    瓦伦的到来，不是教廷的命令，而是命运的吸引！

    第834章 重临

    “大人！”

    路易斯市，郊区。

    一群‘守护者’簇拥着一位老者缓缓下了马车。

    这位老人服饰朴素，衣物上有着各类植物的徽记，头戴一顶木质冠冕，散发出一圈碧绿色的光华。

    这是由‘自然之母’赐予自然教廷的神器——‘自然的眷顾’！不仅能大幅度提高佩戴者的身体素质，还有每十日一次的‘大复原术’，号称只要没有死亡，立即就可以恢复如初的神术。

    它一向由教宗执掌，作为教权的象征。

    此时出现在这里，这老人的身份不言而喻，乃是自然教廷的教宗——路易·克莱斯特。

    “按照吾神的神谕，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将会有一座浮空城出现，这是古代魔法师文明的瑰宝……”

    路易开口道，声音低沉中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是神给予我们的恩赐。必须要拿到！”

    老者的眼眸扫视全场。

    所有守护者与高阶主教都虔诚地低垂头颅：“赞美自然！”

    路易教宗的目光越过他们，望向虚空某处，突然一挥手。

    细碎的爆炸声传来。

    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裂，散开成为点点光辉。

    ……

    “自然教廷，竟然连教宗都亲自前来……”

    路易斯市内，一处庄园中。

    黑暗与寂静的气氛，时刻笼罩在周围，一个不满的声音突然回响：“这里可不是弗瑞斯特王国！”

    “还有知识之神的教会……他们也忘记了，这里是吾主庇护的土地！”

    伴随着话语，外面的土壤中，一只只手臂浮现，皮肤苍白，带着腐烂的痕迹。

    “去吧……死亡的仆人！”

    “古代魔法师的奥秘，只能由死亡教廷获得！”

    一头头行尸走肉般的身影，骤然自土壤中复苏，带着尸臭，只是几步走动，就消失在虚空中。

    它们并不是普通的行尸，还带着‘亡灵’的特性，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普通的攻击难以伤害到它们。

    这也是死亡教廷的底牌。

    ……

    “你看……今夜的星空，多么璀璨而美丽……”

    苏鲁指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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