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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叩拜直接跪在地板上等候回话。

    “平身,宁尘啊,赐坐。”皇上穿着明黄色的朝服,和蔼的笑着。

    “谢陛下。”又是一个叩拜后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禀告皇上,莫府已经都搜过一遍,没有找到东西。”

    “什么!没有找到!!!”皇帝的脸瞬间扭曲了下,然后又似平静了,“莫梁那个老东西抓到了吗?”

    “莫府上下32口人已经抓捕在天牢,除了莫家小姐,都抓起来了。”宁尘一板一眼的回复着。

    皇帝的表情开始变得似笑非笑起来,带着些意味深长,“宁尘啊,你觉得九公主怎么样?”

    “九公主娇俏可爱,蕙质兰心,属下觉得很好。”

    “那就好,朕答应小九了,这事办完赐婚给你们。朕看下个月就不错。”皇帝看着宁尘,眸光微深,瞳孔里有说不出的暗涌,带着些心惊肉跳的滋味。

    “属下不敢高攀九公主。”宁尘诚惶诚恐的拒绝着。

    “你是朕的重要属下,朝廷未来栋梁之才,配九公主是刚刚好,还是说……其实你心里还有更好的。”说到后面语气突然加重,带着一种不容违背的命令。

    “属下多谢皇上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宁尘行了个磕头大礼。

    “好!”皇帝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好属下,我的好女婿。”

    走在回宫路上,已经是初秋了,叶子开始泛黄,然后慢慢掉落。

    九公主一脸阴沉沉的,不复之前的天真烂漫。

    她身边的大宫女碧月突然抱怨说:“公主您这么好,宁大人还不领情。是不是忘不了那个莫如霜。”

    “放肆!”一巴掌啪的一下摔到了碧月脸上,一个巨大的红印显示出来,“罪臣之女而已,尘哥哥岂会在意,你把我跟罪臣之女相比?”

    “奴婢说错话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碧月不断磕头,头都磕出了血。

    “念在你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这次饶你一命,下次给我记得了,别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跟我相提并论。”看了她一眼,“去华阳宫。”仪仗直接掉头回转了。

    “谢谢公主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碧月又磕了好几个头,直到仪仗走远才停下。

    “宁大人定是想着公主的,喜欢公主的,公主这么可爱又蕙质兰心,天下哪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另一个大宫女碧玉说着。

    “你的嘴还挺甜的。”九公主斜晲了碧玉一眼,“赏一对金钗。”

    “谢谢公主赏赐,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公主卖命。”碧玉欣喜若狂,跪下磕了个头。

    “只要你对公主殿下忠心,就有你的甜头。”王嬷嬷接上了,王嬷嬷是九公主的乳娘。在公主面前一直很有地位,还是府里的掌事嬷嬷。这话由她来说正合适不过。

    长公主是先帝的女儿,当今圣上的姐姐,今上由太后名下养成,与公主一起长大姐弟情深,曾有一驸马,后驸马因为夺位之争的牵连而死,皇上继位后,便留公主于宫中居住,封为长公主,赐予无上权力,安排在太后的近处,方便续母女之情。

    华阳宫也是宫中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后住所以外最好的宫殿了。

    宫殿金顶,红门,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正红朱漆大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华阳宫,金黄色的琉璃瓦像是用金丝勾勒过的一样,在阳光的照映下闪闪发亮,更显得金碧辉煌。

    “华阳姑母~”刚靠近华阳宫,九公主银铃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华阳宫内,掌事嬷嬷李嬷嬷正给长公主梳着头,三千青丝散落着,牛角梳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底,极为柔顺。

    “是小九吗?”听到声音,长公主笑了笑,“这丫头今天怎么有事来我这。”

    九公主刚好走进来,大声反驳:“谁说只能有事来找姑母,没事我也是来找姑母的,莫非姑母嫌弃我烦了。”委屈的扁扁嘴。

    “九公主可是冤枉长公主了,我们公主可是天天盼望着您能来呢。”李嬷嬷逗嘴似的说了句。

    “你这丫头,不就说了你一句,你回了姑母十句。”长公主像是长辈对晚辈那样的和蔼,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就知道姑母最好了。”九公主接过李嬷嬷手上的牛角梳,接着梳了起来,姑母的头发真好,然后给长公主绾了个螺髻,戴上了玉石金冠,插上了玲珑点翠珊瑚钗,动作极为流畅熟练,似是做过千百遍。

    九公主从小就和长公主较为亲近,经常伺候长公主梳洗。

    “你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啊。”拍拍九公主的手,华阳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一身流彩暗花云锦长裙。

    交谈空隙间,一个宫女端茶走了进来。

    李嬷嬷接过茶壶,亲自给两位公主倒了杯茶,笑着道:“奴婢今日便觉得有喜鹊,一看,九公主来了。可不是一件喜事。”

    “你贯是会讨我小九欢心呢。”长公主抿了一口茶,合上茶盖,轻轻放下,很是平和。

    “李嬷嬷哪里是讨我的欢心啊,是讨姑母您的欢心。要是姑母不喜欢小九,还不把小九赶出去。”九公主把袖子放在了,遮住了眼睛,还偷偷的露出半个大眼睛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你呀,还真是……”然后颇为无可奈何。

    “姑母。”九公主撒了撒娇,“还是你最疼我了。”

    长公主朝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道:“你们先下去吧,等通传再进来。”

    “是,奴婢告退。”穿青绿色宫装的宫女们便有序的退出了房间,最后一个轻轻带上了门。

    “有什么话说吧,姑母还是了解你的,你今天不是大中午就出宫找宁尘了吗?”华阳说着,眼中带着一抹沉思。

    “尘哥哥根本就不喜欢我,连我碰他一下都会立马把我甩下来,他是不是还念着那个罪臣之女。”九公主迅速的喝了口茶,像是平息心里的烦躁一般,“我觉得他根本没想跟我成婚。”

    “原来是这事。”长公主红唇翕动,芊芊玉指捂着嘴笑了起来,“傻孩子,他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皇帝赐婚。”

    “他,敢不娶你吗?”长公主把玩着手上的红珊瑚手链,似是不经意说着:“如果他不娶,那可是欺君之罪。”

    “再说了,就算他念着莫如霜又如何,她是大梁闻名的美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若是男子当能入朝为官,可惜是个女子,她的一首歌能引的天下女子争先学习,男子们都倾佩有加。男人怎会不喜欢。”长公主似是轻嗤了一声,像是没看到九公主那难看的脸色。

    语调微转:“但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地位?罪臣之女。美貌?这个世道的美貌其实也是引发人心罪恶的因素。才华?之前闻名的女子哪个没有才华,现在还不是沦为风尘。”

    九公主的眼睛一亮,“姑母,我明白了,小九谢过姑母。”

    “真明白了?”

    “明白了,那小九先行告退。”九公主恭敬的行了个礼。

    李嬷嬷轻托着长公主的手臂,递给长公主一个小巧的暖手炉,接过宫女手上捧着的宝蓝色薄斗篷安放在长公主身上,系上了个带子。

    “圣上,长公主求见。”皇帝停下来批改公文的手,“皇姐来了,快请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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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另一边,暗道里,莫如霜在这里待了四五个时辰,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估摸着已经是傍晚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腿,爹爹修建这个暗道定是可以走出去的,要不他不会让我躲在这里。

    看今天他们的动静,应该是在搜查着什么东西,估计就是爹爹今天嘱咐给我的。

    母亲的遗物!母亲的遗物!遗物!

    遗物……对了扬州老宅。

    她拿起墙壁上的一个火把,沿着暗道一路往下走,暗道深不见底,不知走了多久,有些微微亮的光透了进来。

    再往前走,发现光是从头上透了下来,是在枯井里,清冷的月光折射进来,带着寒意。

    这只是个四米高的井。

    嗯,四米……

    她的三倍而已……

    忽然一个黑黑的东西吸引了她,在月光反射下透出一点银光。

    藤条……井口到井底居然有一几根藤条。

    皇天不负有心人,给自己鼓鼓气,莫如霜便手脚并行的努力往上爬。

    还有三米。

    两米。

    一米。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啊!!!

    莫如霜坐在井口边大喘气着,胸口有些微微刺痛。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她才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一个荒郊野岭,杂草丛生的驿站。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木头上都变得不结实了,一碰便抖落下一地木屑。

    首要的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莫如霜走进了驿站的屋子,推开门便是一股腐朽之气透出,头顶上蜘蛛结成的网布满了一间屋子,灰尘遍地。

    庆幸的是,屋子里还有个床铺和一张椅子。

    收拾一下,今晚她也能有个安身之所,勉强度过了。她把稻草稍微铺张在了床上,然后擦洗了下就躺了上去,月色入水,悄悄的从窗户透了进来。

    已经很迟了,经历了一天的波折,直到现在,她才有心思整理一下今天的事。

    从一个高门小姐变成罪臣之女,她所做的不是怨天怨地,因为这是最没用的。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对付莫家无非就是忌惮莫家,权势,地位。

    还有某个东西。

    至于某个东西肯定很重要,他们才会在宅子里死命搜寻,也许它会是拯救父亲的唯一线索。

    独闯大牢,乔装打扮,目前看来是不现实的,还没走到大牢门口就是一具尸体。

    等到她救出父亲,然后带着他们远离朝政,哪怕日子不那么好,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硕日,天刚大亮。

    如霜便找了一些泥土抹到脸上,身上唯一值钱的发钗藏了起来,换上了一身衣裳。

    说是衣裳,其实就是驿站以前遗留下来的破布东拼西凑而来。

    整个人掩住了容貌,显得邋里邋遢的,活是个乞丐。

    这副样子,怕是谁也认不出这是个官家千金,以前的西秦闻名的美人了。

    该庆幸以前父亲从不拘束我出门游玩,乔装打扮下那是常有的事。

    城内城外的路大多认得一点,也不至于迷路。。

    走了一段路,日头渐高,有些累了,正准备修整一下,突然远处传来一些声音。

    如霜偷偷的扒开草,正看到,两个男子正在争吵。

    风中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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