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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当初罗家陪嫁的嫁妆,罗青依经营有道,如今不减反增。顾文景想做官就不能沾手商业,所以他将家中产业交给她打理,还是很放心的。

    这次罗青依就没有推辞了,她接下了顾文景给的这些东西,毕竟她身为顾文景的妻子,管家是理所应当的权利与义务。

    顾文景想了想,对罗青依问道:“你对你妹妹今天的表现怎么看?”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罗青依提前打个预防针,不能任凭她在几年后毫无准备的被罗柳依算计,哪怕有他帮忙,也没有她自己防备好。

    罗青依听到顾文景提起罗柳依,她微微蹙眉:“相公,妹妹她今天的表现是不太好,但相公不要与她计较。妹妹只是性子喜欢争强好胜,今日见我比她风光,便觉得不服气罢了。”

    顾文景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他本以为罗青依是无条件信任家人、满脑子都以为她那个妹妹与她姐妹情深呢,没想到她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娘子既然知道你妹妹对你嫉恨,你还处处帮着她?”就不知道心里防备一点吗?

    罗青依微微一笑:“妹妹虽然争强好胜,但她毕竟是我妹妹,对我这个姐姐还是很好的。相公有所不知,在我小时候,我与妹妹顽皮捅了花园里的马蜂窝,那个时候我正好头上簪了一朵鲜花,被马蜂追着蛰,是妹妹主动拿走鲜花替我引开马蜂的。后来妹妹因为被马蜂蛰太多次,一直发烧,险些没有挺过来。”

    她回忆起自己与妹妹童年的时光,脸上的微笑很美丽:“妹妹说,我只是比她早出生了那么一时半刻,实际上她才是姐姐,她要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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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景沉默的听着罗青依的回忆,他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罗柳依对罗青依的嫉妒怨恨,不知道剧情,他真的不会想到,罗青依口中那个骄傲活泼与姐姐关系极好的罗柳依将来会狠心害死自己曾经说要好好保护她的姐姐。

    他没有怀疑罗青依的话是假的,因为相处这三年来,他发现罗青依虽然脾气软和,但并不是那种别人要什么她就退让的软包子,她有自己的坚持,善良却不圣母。可她对自己的妹妹罗柳依,那真的是对方要什么,她能让则让,从不跟对方抢。

    罗青依叹道:“我知道妹妹喜欢争强好胜,什么都想比我强,我也愿意让着她。只是越长大,妹妹就与我渐渐疏远了……”

    小时候姐妹俩同住同吃,感情别提多好了,后来长大一些,分开住了,感情就没有以前那么亲密,后来嫁人了,成了两家人,更是生疏了。

    罗青依对这种情况很难过,但也还算看得开,毕竟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亲姐妹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顾文景沉默着,他本想提醒罗青依对罗柳依保持警惕,然而现在要他怎么说?任谁都不会怀疑,曾经关系那么好的两个亲姐妹,未来妹妹会对姐姐起杀心吧?

    而且顾文景觉得,现在罗柳依虽然嫉恨罗青依,但大概也从来没想过杀死姐姐取而代之,只是她的想法钻了牛角尖,性子又争强好胜,换了亲事后见姐姐越来越好,自己却越过越差,她就可能一时偏激走了极端,杀了罗青依后再也回不了头,只能彻底黑化了。

    没有谁天生就是恶毒的,再坏的人曾经也有过美好的时候。

    顾文景想了很多,他没法对罗青依说出罗柳依日后可能会害死她的话,她不会信的,谁会相信只是与自己有点矛盾的亲妹妹想杀死自己呢?

    但他也没有对罗柳依放松警惕,曾经善良的她现在不一定还保持着善良,否则当初三朝回门那天罗柳依也不会想要假扮罗青依故意引诱他。她已经开始走上那条不归路。

    顾文景看着罗青依那张与罗柳依一模一样的脸,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张脸,他却觉得罗青依的脸要顺眼得多,罗柳依的脸却让他看也不想多看。可能是因为相由心生?

    顾文景微微一叹,抚了抚罗青依的脸庞,温柔的道:“算了,你好好做自己就好,为夫会保护好娘子的。”

    她对妹妹没有这方面的戒心就算了,善良的好姑娘总是让人怜惜的,他作为她的丈夫,他总能保护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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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景在中举之后就有钱有闲了很多,他从人牙子那里买了许多仆人,从其中挑选出几个年龄合适的小丫鬟,然后命人调教她们一段时间,就把人送到罗青依身边当差了。

    正好这段时间罗青依查出有两个月身孕,他就以她怀孕了要多派几个人保护她的理由,让那些懂水性会游泳的丫鬟时刻跟在罗青依身边,不得离开寸步。

    虽然剧情中罗青依是回娘家被罗柳依暗害的,但他觉得从现在开始养成习惯,总比到时候罗青依回娘家了再大张旗鼓派人保护要好。

    初次怀孕比顾文景还要紧张的罗青依,对顾文景派丫鬟来保护她的行为只觉得受用不已,也没有推辞的想法。

    于是她就在严密的保护中,顺顺利利的养着胎。

    罗青依嫁给顾文景三年才有了第一胎,这已经很慢了,早就有些心急抱孙子的顾父顾母高兴得不得了,这段时间在他们心中连正备考会试的的顾文景都比不上怀着他们金孙的罗青依的地位重。

    顾文景现在习惯坐在大着肚子的罗青依身边念书,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做胎教。

    罗青依靠在软榻上看着旁边坐着念书的相公,唇边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样温馨的好日子,真的是她嫁进顾家之前没想到的。

    当初换亲事的时候,她难道不知道嫁给一个不知能不能中举的秀才,远不如嫁进齐家享福吗?她当然知道,她又不傻,这两门亲事的区别与优劣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嫁到顾家就是进行赌博押注,成功了都有风险,更何况失败了?嫁到齐家就风险小很多了。

    但她在妹妹罗柳依闹腾不愿嫁的时候,主动愿意与妹妹换亲事,一是因为她知道身为罗家女儿,在必要时刻是需要站出来联姻的,若是让妹妹罗柳依不情不愿的嫁进顾家,以她骄傲的性子,只怕罗家与顾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二是因为她也舍不得妹妹吃苦,而她能吃苦,愿意吃苦,所以退让习惯了的她就把享福的机会让给了妹妹!

    只是没想到她嫁进顾家后,顾家人都亲切得很,相公也允许她花用嫁妆银子改善生活,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后来相公更是考中了举人,她就从商家女一跃成为举人妻,交际圈子都与曾经在闺阁时完全不同了。

    唯一让她遗憾的就是嫁进顾家三年不曾开怀,哪怕顾家无人因此指责她,她也始终心有愧疚。若非相公严令禁止,她早就忍不住去寻各种生子偏方来喝了。

    现在她终于有了孩子,公婆重视,相公疼爱,小姑子也亲切,她觉得自己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越想心情越好的罗青依,在怀胎期间心情愉悦,怀相就很好,不光没有因为怀孕变丑,反而容光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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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春乍暖还寒,顾文景要入京参加会试了,这次整个青阳县就只有他一个举人入京考会试。

    罗青依是去年九月初查出怀孕两个月的,如今已有八个月了,快要临盆,家中不好如上次那般连个坐镇的男人都没有,留下一家子妇孺,即使有罗家帮衬也不是个事儿。

    所以这次会试顾父就没跟顾文景一起入京,顾文景只带着家中买的书童出发了。

    这个书童年纪不大,但一身力气不小,顾文景看到他就想起自己穿越的第一个世界的贴身小厮青砚,于是给这个书童取了个墨砚的名字。

    顾文景入京是坐官船走的水路,朝廷对举人入京考会试有补贴,所以船费也不用给,还包食宿,待遇挺好的。

    这艘官船上还有好多其他地方的举人,前往京城的路上,也陆陆续续有举人上船。

    顾文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曾经有过一次交集的安竟成同船。

    这种缘分让两人不禁相视一笑。

    “安小兄弟,没想到你也是坐这艘船,还真是缘分。”

    安竟成遇到顾文景也很高兴,笑道:“顾兄!不过打招呼归打招呼,为什么叫我时要加个‘小’字?”

    顾文景看着安竟成那还有圆圆婴儿肥的脸,笑道:“你年纪这么小,不叫你小兄弟,难道要叫大兄弟不成?”

    安竟成辩解道:“我已经十六岁了,都能娶妻生子了,哪里小了?”

    顾文景摇头失笑。

    十六岁,在科举中确实太年轻了。不过在这个时代,十六岁的男子的确可以娶妻生子了。

    原主不也是差不多年纪娶的罗青依,现在顾文景也才二十出头,在一众举人之中属于很年轻的俊杰了,而安竟成比他还小这么多,应该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天才吧!

    只是……顾文景看着安竟成的穿着,这次安竟成竟然还穿着普普通通的衣物,他如今可是举人,哪怕再家贫的秀才在中举后也会一夜暴富的。

    顾文景没有贸然打探别人的私事,只是将疑惑放在心底。

    他与安竟成结伴而行,坐船的这些日子,他们互相探讨学问。

    本来还因为自己年纪轻轻就中举而有些自傲的安竟成,在探讨学问中被顾文景的渊博学识打击得不轻。

    “难怪顾大哥能一举夺得解元,原来顾大哥学问如此精深,小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顾文景微微一笑,坦然受了。

    他在接触中早就发现安竟成是傲在骨子里的天才,要是不打击一下,让安竟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他顾文景就是这个人外人天外天,如何收服这样一个自傲的天才?

    比起让人做自己的朋友,顾文景更想不知不觉间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小弟,为自己所用。

    当然,表面上他不能这么表现出来,必须是跟人做朋友呀!但如果朋友因为太佩服他自愿成为‘小弟’就怪不了他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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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景与安竟成一连坐了五天的船,才终于抵达京城的码头。

    在下了船后,安竟成邀请他:“顾大哥在京城没有落脚处,不如随我一起去侍郎府吧?”

    顾文景在船上就打探出安竟成的身份,原来他与陷害他的安竟铭同为安家子弟,只是他是旁支,安竟铭是嫡支,在安家地位相差太大。可在族学里,他常年占据第一名,压在安竟铭头上,让安竟铭对他心生嫉妒,竟在乡试时做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若是安竟成考篮里的作弊纸张被官兵发现了,不仅安竟成要剥夺功名流放边疆,还会牵连到整个安家。而安竟铭竟然丝毫不知严重后果,为了一己私欲陷害同族兄弟。

    事后安竟成将这事捅到族长那里去了。

    安竟铭虽然是嫡支子弟,但族长在涉及全族利益的时候是极为公平公正的,尤其是安竟成考上了举人,而安竟铭没有。

    最后安竟铭按照族规进行惩罚,就是惩罚不太严重,因为安竟铭身上还有秀才功名,是安家少有的能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安家不是什么大族,全族一开始就是普通百姓,顶多出个里正或村长。直到安家二十年前出了一个天才人物,在读书上很有天赋,一路科举考上进士做了官。

    这个天才人物就是如今的工部右侍郎。

    安侍郎还是安竟铭的堂伯,不过安侍郎当初与安竟铭父亲的关系都很一般,更别提对至今没见过的安竟铭了。

    反倒是安竟成这个旁支天才,更得安侍郎青睐。安家族学是安侍郎出资建设的,就为了让家族多出几个读书人,也好给他做助力。

    可惜二十年了,至今没有一个有希望考上进士的族人,安竟成是目前最有希望的。所以安竟成上京之前,安侍郎就亲自写信给族长,让安竟成去京城后就住在侍郎府。

    顾文景对安竟成的邀请没有答应:“你去侍郎府,也只是借住,我又怎么好打扰?”

    他现在身上带足了银子,又有信心考中进士,将来必然会留在京城做官,所以他想在京城买个宅子。

    京城大居不易,顾文景就是有些担心京城放价高得离谱,未必能寻到合适的宅子。

    他先在京城内城东南方的一家名为状元楼的客栈定了一间房住了下来,贡院距离状元楼很近,他定房间时就只剩下几间房了,若是再晚一点根本没机会住进来。

    然后顾文景就去京城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能买下。

    内城的房子是没希望的,想在内城买房子,不光需要大笔钱财,还需要有足够的身份背景。顾文景现在就是一个乡下来的举人,哪有资格在内城与达官贵人住在一起。

    不过顾文景相信,要不了几年,他就能从外城搬进内城了。这让他很有奋斗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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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景跟着牙行的人看了几套房子,都不是很满意。

    只是牙行并没有再拿出其他房源给他挑选,顾文景只好等会试结束放榜后再来找牙行了。

    想必等他会试榜上有名,成为贡士,牙行自然会将更上一等的房源给他过目。

    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有些东西连接触的资格都没有。不必抱怨世道不公,因为世上就没有真正绝对的公平,上层能给下层一个上升的渠道,只有努力通过这个渠道提高自己的地位,才能站得更高,才能让自己的后人出生就比别人起点高。

    顾文景有点怀念第一世做侯府世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即使还没继承爵位,还没成为宁国公,光凭他侯府世子的私房,就有不少地段好的宅子庄子,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奔波着想买一套以前看不上眼的小房子都买不到。

    二月初九,会试开考时间到了。

    会试考试时间与乡试差不多,也是分三场,入场时间和出场时间也和乡试一样。

    只是比起八月秋闱,这二月春闱可寒冷得多,京城的天气更冷,现在还要穿棉衣呢!

    然而考试的考生们,为了防止夹带,是不允许穿棉衣的,只能穿没有夹层的单衣。

    哪怕单衣穿了一件又一件,也不如棉衣保暖。

    顾文景排在队伍中,冷得手指头都有些僵硬,他这还算好的,他一直坚持锻炼身体,身强体壮抗冻。他还看到其他身子单薄的考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人还没等贡院开门,就已经倒下去烧得不省人事了。

    每年春闱总会有人在考场中生病,乃至病死。

    顾文景吹着凛冽的寒风,终于等来了贡院开门。

    他接受了官兵的搜查后,进入贡院内,因为贡院里生了大量火盆,又有高墙遮挡寒风,比贡院外温暖多了。

    然而也就是刚进来这一会儿感到温暖,等进了狭窄的号房,照样觉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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