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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而如今……”

    洛伊儿顿了顿,又想到了此时在书房的方瑾瑜,眸色轻浅,情绪终是淡了些,她道:“同府中的事无关,娘亲莫要问了。”

    温王对她的心思,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世道对女子终究还是不公平的,引兄弟反戈,即使不是她的错,她也不免背上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楚氏心思细,也不是眼盲之人,单瞧着这几次温王的作态,她也隐隐能猜到什么,她看着自己眉眼似玉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顿了顿,楚氏眸色微凉,又道:“至于她,你且不用担心,总归她姨娘还在府中呢。”

    王府中的事,她插不了手,但是这侯府却皆是她做主,给曹姨娘使些绊子,简直易如反掌。

    洛伊儿笑得眉眼弯弯:“伊儿知晓娘亲疼我。”

    这番话说完,楚氏淡淡的神色终于染上些许忧色,低声问她:“殿下待你可好?”

    洛伊儿面颊微红了些,不依地推了推楚氏的肩膀,才细声道:“好,殿下待我很好,娘亲放心。”

    楚氏白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洛伊儿听着她的话,就知她还有下文,端着茶水细细地抿着,静静地听她说话。

    “你刚入府几日?府中便进了一人?”

    沈茹茵刚进王府,齐侯府就得了消息,倒不是她故意打听,而是皇后致力给她找不痛快,这件事早早就让人传到了她耳边,这么多年来,皇后唯一得逞的,不过也都在洛伊儿身上。

    楚氏此时心底微气,倒是不知是气洛伊儿轻易让沈茹茵进府,还是气自己给她惹了麻烦,毕竟她知晓若不是因为自己,皇后定不是如此揉搓她。

    提起沈茹茵,洛伊儿心底未必没有疙瘩,她深知皇室宠爱如烟,今日可能宠你如天上星,明日不宠你,便连地上的青玉砖都不如,她常入宫,混的圈子中不乏宫妃母族,这些事听得多了,就记在了心底。

    她不是不相信靖王对她的心意,只是她不相信靖王会一直对她这般好,所以她才将沈茹茵留在王府,毕竟那是他嫡亲表妹,虽他说着会送她回府,可若是他丝毫不在意沈氏一族,沈茹茵又岂会在那日出现在府门口?

    至于让沈茹茵一直留在王府?那自是不可能的,洛伊儿全了他对母族的情谊,也给了沈氏脸面,这些便已然足矣了。

    毕竟靖王对沈氏的些许情谊,皆是因为生母,而非沈茹茵。

    第98章

    洛伊儿垂眸, 遮住眸子里的那丝凉意,她等着沈茹茵将靖王对沈氏的那丝情谊作没, 在那之后,她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付沈茹茵和皇后二人, 两人肆无忌惮地算计她, 岂非真当她是个软和性子?

    心中想法万千, 洛伊儿却是扬起一抹柔和笑, 轻声安慰着楚氏:“娘亲不要多想, 沈氏是女儿放进府中的,殿下同女儿也说过, 让沈氏回江南。”

    楚氏拧眉:“既如此,那你怎还将人往回领?真当……”她抿了抿唇, 压低了声音:“真当王爷非你不可了?”

    她说完这句话, 不知想到了什么, 眉眼淡了淡, 她道:“伊儿, 你听娘亲一句,外表风光皆不如自己过得好重要, 再多的好名声又有何用?”

    “你万不要为了那些子贤良名声, 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她敛着眼睑,似些许飘远,声音淡淡:“也不要像娘亲当年一样……”

    当年她身怀有孕,想着出嫁时娘亲说的话, 要贤良,要大方,万不可小家子气,不可学她大姐那般,动不动就嫉妒,将男人推远,自己也落得凄凉地步。

    她谨记娘亲的话,有孕之时,明明还同侯爷如胶似漆,便给侯爷抬了邱姨娘,她恍然记得从未对她红过脸的男人气得些许掷了碗筷,一声声极冷地问她,当真要他去宠幸旁人?

    她当时心中又怎会不难受,却是记着长姐似疯似狂的模样,笑得温和大方,说这是她的本分。

    他还是记得她有孕,忍着性子,同她好生说道,却因着她皱着眉头,几欲气红了眼,怒着说都听她的,去宠幸了邱姨娘,至此,他们关系一瞬间几乎到了冰点,直到洛齐衡出生,才渐渐缓和。

    等她醒悟之时,错误早就犯了,追悔不可得,她却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走上这个地步。

    若是靖王对伊儿平平淡淡,楚氏自不会说这番话,可偏偏明眼人都瞧得出,靖王是将她这女儿放在心底疼的,她自是不愿洛伊儿走了她的老路。

    洛伊儿忽地噤声,她知晓楚氏误会了她,以为她是为了好名声,想为靖王殿下抬妾,可是她自私惯了,学不会这个朝代女子的贤良淑德,靖王既然对她有了一分心意,她就会想方设法,让这一分变成十分。

    洛伊儿知晓楚氏心心念念皆是为她好,她轻抿着唇,伏在楚氏的肩头,笑得软和:“娘亲,女儿自是知晓,断不会那般作法。”

    她晃着楚氏的手臂,轻轻地撒着娇:“只是,女儿心思狭窄,见不得旁人算计自己。”

    楚氏被她软声软语地拉回来,再也无心神去想从前,只能轻瞪了她一眼,细细听着她说话。

    洛伊儿瘪着嘴:“沈氏那女子同皇后这般算计女儿,难不成因着她是殿下表妹,女儿就要大方地算了?”

    听到此,楚氏自是知晓了她让沈氏入府,是另有打算,既不是有心抬妾,那她自也是不再在意,毕竟就如伊儿所说,虽那沈氏占着个好身份,可是算计自己女儿,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般容易?

    不过,楚氏斜斜看了她一眼:“你既没那心思,娘亲便也不再担心,只是你还是细心着些好,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毕竟那沈氏虽说家世不如何,但是终究占了个方便,娘亲虽未见过她,但是凭着打听来的消息,便也可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你且留心着些。更何况,就是因着身份特殊,才难处理了些。”

    洛伊儿拿红丝帕子掩住嘴角,轻柔柔地笑着,眸子里碎碎星光:“娘亲放心,女儿自当谨慎着,若是女儿遇到难事,皆数来找娘亲讨主意。”

    虽说楚氏受侯爷宠爱,但是她将侯府这些姨娘拿捏地没有一个敢冒头,甚至没有一个庶出之子,从中便可看出楚氏的手段。

    楚氏无奈,点着她的额头,刚轻轻碰到,就见她捧着额头,娇声呼喊着疼,嗔骂着她装模作样,却拿她没有丝毫办法,徐徐笑开,一时间屋内倒是欢声笑语一片。

    忽地,楚氏凑近她,轻声问了句什么,羞得洛伊儿满面通红:“娘亲怎么问起这个?”

    楚氏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何不懂,轻笑了下,却是说道:“怎得不问?夫妻夫妻,这方面协调,方才是圆满。”

    楚氏虽说得大气,但也不是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只是看着洛伊儿满面通红,她反倒是放松了些,还有闲心去打趣她。

    洛伊儿拿着帕子遮掩脸颊,声音细如蚊呐:“……好,殿下待我极好……”

    她原也想说温柔,但是想着夜里哭着讨饶,也不见男人放过自己的情景,到底是羞涩,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楚氏此般才真正地放下了心,将面前的糕点盘推向了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却还是压低声音同她嘱咐道:“你如今刚刚及笄,身子骨还未长好,怀孕一事且先不着急。”

    洛伊儿对于这一点,倒是不曾存疑,毕竟十五六岁在前世的时候,不过还是在上学的年龄,不过也是个孩子,在这里都要谈婚论嫁了,对于怀有一个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洛伊儿自是不反对的,甚至是有些期盼的,只是这些皆数要等着她身子养好再说。

    想到这里,洛伊儿便点头应下:“娘亲放心,伊儿记下了。”

    楚氏想着平常人家都要着急子嗣,更何况皇室,再说了伊儿上头又一个极讨厌她的婆婆,便皱起眉头,又开口道:“这些且不说,顺其自然吧。”

    洛伊儿点头,自是不会反对,见她拧眉的样子,反而笑着安慰她:“女儿不过刚刚成亲,娘亲还是别想那么多了。”

    楚氏忽然轻叹了口气,惹得洛伊儿不解:“娘亲怎么了?”

    楚氏垂眸:“你二哥同公主的婚事定下了。”

    洛伊儿微惊讶,这件事她倒是不知晓,她轻抿着粉唇,半晌才开口:“此番也是好事,娘亲何故叹气?”

    “你二哥自幼身子骨不好,这么多年心底念着这么一个人,身上的病丝毫不见好,反而加重了些,府医往日说是他忧虑成疾,娘亲还不懂是何故,如今方才明白。”

    洛伊儿听着楚氏的话,依然有些不解,就见楚氏抬头,笑意早就散去,神色寡淡:“娘亲本以为,为他说成了这门亲事,他便能放下一门心事,可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

    洛伊儿蹙眉:“娘亲此话何意?”

    “你二哥往日想着她嫁于旁人,苦苦压抑自己,如今得了这婚事,又念着若是自己……那公主该如何办,日日想,夜夜想,身子骨怎么会好?”

    洛伊儿哑然,对此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最终,她微蹙眉,道:“过两日,女儿同公主见一面。”

    她望着楚氏的眸子,轻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二哥心里念着的人是公主,便让公主去劝他吧。”

    楚氏听罢,也微放松些,道:“此番也好,只盼着公主当真能劝住他,”顿了顿,她又勉强道:“……是娘亲对不起他。”

    她话音刚落,洛伊儿就蹙起眉尖,佯装不悦:“娘亲万万不要再说这话了,二哥不曾怨过你,女儿也不乐意听见这话。”

    楚氏忽地轻笑了开,拍着她的手背,然后轻声道:“原先娘亲是想让你去劝劝你二哥的,毕竟,你二哥往日最听你的话。”

    这兄妹二人自幼一起长大,不曾分离,洛齐彦不管做着什么,心里都念着洛伊儿,是真心将这个妹妹疼在心底,当初不曾对公主表露心意,未必没有她的原因在内。

    毕竟当初洛伊儿同靖王有婚姻,而庆雅同温王关系更亲近些,更何况一府结两门皇亲本就罕见。

    洛伊儿顿了顿,眸子里笑意柔柔:“娘亲放心,我待会便同二哥说会儿话。”

    第99章

    两人说话间, 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是侯爷派人来唤二人到前厅用膳,两人才恍然发现已然到了午时。

    两人到了前厅时, 便看见洛芋已经在了,洛伊儿也并没有在意, 楚氏将自己的手臂抽出, 洛伊儿一愣, 看向她, 将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她循着楚氏的视线看去, 就见方瑾凌正在那里, 眸光淡沉地看着自己。

    洛伊儿低眉浅笑,些许风情,轻步走向他, 还有些距离的时候, 男人就伸出手来牵住她, 低声道:“与夫人说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洛伊儿哄然想到楚氏同她说得那些话, 神色些许不自然, 眼尾染上些许嫣红,白皙的脖颈都透着粉色,方瑾凌暗暗挑眉,心底猜测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牵着她坐下:

    “早膳你便未用多少,可觉得饿?”

    原还不觉得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洛伊儿顿时觉得有些饿了,轻瘪着嘴点头,小模样似有些委屈,看得方瑾凌有些失笑。

    两人亲昵无间的动作看得一旁人眼神微暗,方瑾瑜唇角若有若无地笑着:“看来三皇兄同伊儿的感情甚好。”

    他将那人名字在嘴里念了又念,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念了出来,他可以忍着不在乎那人同旁人成亲,却无法毫无芥蒂地看着那人待旁人与众不同的态度,在他心底,她原本合该是属于他的。

    自从那次她义无反顾地前往凉州,方瑾瑜从未如此后悔过,当初为何不早些?让旁人与她定下了婚事。

    方瑾凌眸色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朝他看去,声音漠然,似隐着一丝如潭寒意:“规矩呢?”

    他身为兄长,轻斥这一句,并不为过。

    洛伊儿眼睫轻颤,手指尚在男人手中握着,她抬眸,眉梢些许凉意,她未必不知晓方瑾瑜为何这般样子,可是那又怎样?

    她又不是原主,如何全了他这番情谊?

    方瑾瑜也不过依然笑着,微许歉意:“皇弟曾经这般唤惯了,一时未能改过来,三皇兄见谅。”

    他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在侯府门口,他唤的那一声三皇嫂。

    方瑾凌眉间冷意不减丝毫,神色越发淡漠,不近人情:“既知错,那便改。”

    方瑾瑜微顿,微垂的眼睑下,偏执阴鸷交杂闪过,终是余光看见了小姑娘眉梢的凉意,陡然觉得心中骤疼,紧紧捏着玉扳指,指尖几欲发白,他面上笑得丝毫破绽不露:

    “……三皇嫂,皇弟刚刚只是一时口误。”

    他可以不顾方瑾凌冷意,却无法忽视小姑娘的不满,明知道不该,心底疼意显然,偏偏见小姑娘眼露诧异,后垂眸浅笑时,又觉得甘之如饴。

    洛煜安等人似从中察觉端倪,心下凛然,招呼众人坐下,将两方人隔开,他们侯府选择清晰了然,早就坚定站在靖王府身后。

    洛芋冷眼瞧着方瑾瑜的作态,陡然想起那夜情景,指甲早已掐入手心,心底愤恨,却又隐隐有些报复的快感,他视自己不见,结果他放在心上的女子却一心都是旁人,她低敛着眸子,讽笑连连,又哀怨恨恨。

    用膳期间,侯府的人都可以看出来方瑾凌待洛伊儿甚是体贴,这一点自然也落入了旁人的眼中,一顿午膳,看似平和,却又隐隐暗潮涌动。

    用罢膳后,洛伊儿只柔笑与方瑾凌低声说了句,便进了洛齐彦的院子,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

    盼思扶着洛伊儿的手臂,轻叹了一口气:“二公子与公主一事,也算苦尽甘来。”

    洛伊儿也是从楚氏那里才得知,圣上原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还是庆雅跪在宫门前求了许久,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场,也因此,洛伊儿大婚时,庆雅才没有到场,不过在那之后,圣上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若是说起这位景帝,他同先帝不一样,在他心中,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却也有些过于重于情谊,虽与江山不可比,但是却比先帝要好很多,更何况,大明朝在他的管辖下,的确更加繁盛。

    洛伊儿没有应盼思的话,她对于洛齐彦一事,其实也不知该如何说,她那日劝洛齐彦“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并非妄言,但是她心底却也知晓,洛齐彦的身子的确是耽误庆雅,这也是她往日明知二人互有情谊,却从不插手两人关系的主要原因。

    洛伊儿抬手捏了捏眉尖,她指尖莹润饱满,落在如凝脂的眉尖处,甚是好看,路过梅林时,那里红艳的梅花早已凋残,洛伊儿不过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偏生迎面从假山处走来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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