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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除了她。

    殷知斐想到了殷时渡,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从前只知道殷时渡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单纯良善,却并未想过去探查他的底细,今天操控舆论的神秘势力,却无端让殷知斐联想到了殷时渡。

    白天他怀疑殷家出事与殷时渡有关,是因为殷时渡伪装留在殷家几年,一定是有所图的。

    而如此详细又齐全地检举殷家工厂的行为,少说也要盯着殷家好几年。

    殷时渡很符合这个作案条件。

    这个想法过于荒谬,令殷知斐不禁摇头嗤笑出声。

    就殷时渡这个只会无能狂怒的废物,怎么可能?

    第33章

    殷知斐心里的“嫌疑”本人正躺在床上,望着抱膝坐在地上的人。

    过了一会,殷时渡才道:“苒苒,时间不早了,还不睡吗?”

    今苒苒面向着落地窗,望着外面薄雾里零散的光,叹了口气。

    “还在为网上的事担忧?”他掀开被子,长腿落在地上。

    今苒苒点头又摇头,“是也不全是,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今天刚出现对我和剧组负面舆论时,有一个时间段整个网络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任何一点我的消息都看不到。直至接二连三开始出现有利于我的消息和证据……”

    “紧接着,所有声音又像是全部恢复了,且快速向着好的方向去?”

    殷时渡说着走过来,也在她身旁坐下。

    “对!就是这样,好像出现我的负|面消息就封死,然后所有好消息都接踵而来,实在是太巧合了。”

    今苒苒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我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谁在帮我,还是特别了不起的人。”

    “苒苒这么好,老天爷都不想你受委屈。”

    殷时渡顺手揉着她的发顶,沉吟两秒,又奇道:“那如果真的有这个人,苒苒你会讨厌他吗?”

    “讨厌他干嘛?如果真有人这么帮我,我应该是要感激的吧,不过仔细一想还是有点奇怪。”

    今苒苒说着声音渐低,忽然转过脸,高声道:“你!”

    殷时渡的笑容僵在脸上,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抽离。

    他声音很平缓,没有笑意时,其实是有些冷意的,“苒苒在说什么。”

    今苒苒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我好的人也没几个,不可能做这些事,我开个玩笑啦,这么紧张。”

    何辰是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坚决拥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定是他们在演戏。

    她用力挣脱钳制,范景有纹丝不动,她无奈又好笑,侧过脸摇头,笑得狂傲:“有事说事,别装神弄鬼,我栖城青林一哥不是浪得虚名,还怕你们来这套吗。”

    范景有本眯着眼在审视她,像不认识一样,忽然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栖城……那你应该知道巧格企业,有听说过林茵曼么?”

    巧格企业,是栖城数一数二的名企,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何辰轻轻触碰那近在眼前的胸肌,下意识点头,脑海里猛地蹦出几条信息来。

    在来西北之前,何辰曾对范家进行了简单的调查。

    巧格现总裁范维声,40岁,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范海辛。现在的总裁夫人,是他30岁娶的第二任夫人,而她的名字,就叫林蔓茵。

    可是,范景有问巧格的总裁夫人做什么?范景有……范!

    难不成,他就是范海辛留信,要找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哥哥?

    何辰的心猛地一跳,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她试探性地问道:“她是你妈?”

    “恩。”范景有回答的很干脆。

    范家从未表明还有个少爷,而范景有看样子却久居西北,肯定是有什么蹊跷。这种大家族里的秘密,何辰可以脑补出万种情节,而且依照范景有低调不张扬的行事,他绝不是轻易相信人的性格,现在这么给她透底,只能说明他们的确没有装疯。

    他现在在她面前,只是个裹着浴袍的人,稍微一扒就能看到底裤。

    何辰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深挖八卦的想法,豪门家族故事什么的,她并不感兴趣。但现在既然知道他就是范海辛所要找的哥哥,那么再次请他出山,岂不是正好。

    范海辛离家出走,在西北失踪的事情,何辰简明扼要阐述完,略过了与自己有关的点。

    范景有起初皱着眉,面露哥哥般的担忧,沉默了很久,才牵着唇角笑了笑:“我可以帮你们找她,但是我不会和她回栖城。”

    他说完,眼神变得悠远起来,看着像是要讲故事。虽然她不热衷八卦,但是今天可以破例勉为其难听一听,她慢慢依靠近他的胸膛,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范景有感受到怀里的温度,低头看她好一会,忽然低声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与几个小时前,何辰说的话一模一样。

    何辰一掌拍上他的胸膛,“大家都是成年人,讲什么喜欢不喜欢呢,我就跟你直说吧。”

    她踮起脚来,仰起头凑近他脖子,轻声道:“你看起来很好睡——”

    话音未落,范景有便按住她的肩,微微挑起眉头,俯视着问:“你确定?”

    何辰还真没开玩笑,她这个人吧,性观念其实很开放,单身男女做|爱做的事情,属于遵从身体和内心的真实欲望。只不过学校里的各种男生,真的只能称之为男生,丝毫调动不起她的欲念。别说认认真真谈个男朋友,就算是只找个一次床友,她都瞧不上眼。

    她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不敢?”

    下一秒,她就被他单手拦腰抱起,两人之间身体紧紧贴合,范景有的声音很低,提醒她:“你才19岁。”

    怎么又提这个,她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年龄吗,还用他来告诉。何辰不耐地亲亲他下巴——因为够不上嘴唇,“19岁照样可以亲你不是?还是说你真的不敢?”

    没有几个男人,被怀里的女人几次三番挑衅后,还能沉着淡定。范景有眼神暗了暗,双手抱住她的腰,整个人像着魔一般,控制不住地俯身吻她的唇。

    他大概真的没怎么接过吻,只是嘴巴重重压住她,大力又粗鲁,尤其是乱糟糟的胡须,简直要扎死她。

    何辰抱住他的脖子,打算当一回老师,她正要伸出舌头,忽然发现不对啊!

    现在只有她是正常的,范景有等同于没有真正意识的人,两个人卿卿我我,怎么像是她在占他便宜呢。她从来不屑于背地里耍计,就算占便宜,那也得是他清醒的时候,她光明正大占嘛,现在这个情况算怎么回事,尤其是大家都还境况不明。

    何辰伸出手去推他,范景有似乎以为她站不稳,捉住她的手,抱着她走了几步,直到将她抵在了墙上……

    何辰不得已,开始嗡嗡叫。范景有咬她的下唇,含糊着问:“怎么了?”

    身后有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犹豫着喊:“景有,你怎么能……”

    何辰趁机挣脱开,见易桐看范景有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难过,想起刚才她挣扎着被范景有按在墙上的情形,觉得易桐可能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何辰说完还兀自点了头,收到易桐恨恨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还想再解释一下,被冲来的易桐大力推开:“你离景有远一点。”

    何辰将将站稳,又听她说:“我认识景有三年,他从未和别的女人接触过,就连我,也是不碰的。因为他胡子长得快,也不习惯别人碰他,所以我偶尔过来,也只许我帮他刮一下胡子,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叫景有这样……还吻你……”

    在易桐心里,范景有是天上的仙子吧,碰都碰不得?何辰听得直皱眉,“他是个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现在同我睡在一起,也用不着你允许吧。”

    睡睡睡……她竟然眼睛都不眨,就敢说这个字,仿佛喝水一样平常。这哪里是女生,分明是流氓。

    “不许这样说景有,你不要脸!”易桐气不过,抬起手来。

    何辰上前一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一个不清醒的人计较:“想打架?”

    “住手。”范景有握住易桐的手臂,易桐委屈的看着他:“景有……”

    范景有推开她的手,向何辰走过去,“到我身边来。”

    何辰站着没动,心里隐约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麻烦,果不其然,范景有上前楼主她,将她带到火堆旁,“陪我说说话。”

    “啊?”

    先前打成一团的三个人,应该是打累了,竟然睡在了一起。何辰忐忑不安地坐下,与范景有保持了点距离。

    她还不清楚他们怎么了,这一次是厮打,说不定下次醒来,这几个人就癫狂着要放火了。尤其是范景有,刚刚她还觉得好玩,可现在他黏在她身上的眼神,眼放光华,竟然还带着几分柔情……实在是看得人发毛。

    范景有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等了片刻,索性自己靠了过去。

    “橙子,你还有几年毕业,是找到范海辛就回栖城吗?”

    橙子……这个称呼取的也太甜了吧,实在不符合她的气质,何辰不太习惯,“恩,你叫我辰哥也行。”她有意缓解心中的不适,笑道:“我是辰哥,你是有哥,算起来咱们也是兄弟了,别太客气,醒过来之后,想睡觉就找我。”

    ‘睡觉’两个字,仿佛强力催化剂,他揽住她的肩膀,眼里升起好几束火花,欣喜的仿佛一个孩子,“回学校好好学习,每天别忘记给我打电话,有空一定要过来找我。”

    何辰笑得很敷衍,心里直在大叫。如果说小清新他们,今晚忽然发疯,都表现得与平时截然不同,但也都多多少少还有几丝内心的影子。可范景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平时就是个糙汉子,怎么会变得这么黏人。

    何辰没说话,范景有就盯着她看。直到易桐哭着跑来,又开始述衷情,“景有,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同异性交往,对我却是不一样的。三年前开发产品,我来这里寻找一种珍贵的植物,要不是你帮我,我早困在魔鬼城永远出不来了。这几年间,我每次过来,也并非每次都是为了公事,那不过是我的借口,难道你不明白吗?”

    范景有沉了脸,“别说了。”

    “不,我偏要。我忍了这么久,也喜欢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待我是不同的,我一直在等你。”

    易桐的眼泪流下来,又伸手抹掉,十分坚强的样子,看得何辰都有点于心不忍。然后易桐下一秒,话锋一转:“这个人算什么东西,坑蒙拐骗,连我爸最后送我的一份礼物都要拿,你要被这种狠毒的人迷惑吗?”

    何辰:……

    罢了,他们现在都不清醒,就当他们都是疯子,不要和他们计较。何辰不住在心底劝自己。

    贺跃忽然醒过来,在后面坐起身,自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半睁着眼问:“是说这个吗?”

    他手上拿了一条细手链,上面有颗像眼睛一眼的钻石,搭配了一块蓝色的水滴形仿水晶。何辰认出来,是恶魔之眼。

    易桐也认出来了,猛地站起来,“为什么在你那里??”

    “不是她偷的吗?”易桐指着手,转到何辰身上,突然顿住。

    贺跃撑着地,晃悠着站起身,一脸茫然,“是我拿的啊,不是她。”

    “为什么是你拿的?你在干什么!”

    “啊,当然是为了你误会啊。”

    “误会什么?”

    贺跃与易桐车轱辘来回时,范景有的手机响起,他盯着看了一会,猛地用力去压自己的脑门,似乎很难受。何辰看了一眼,是一个闹钟,上面依稀写着‘喝水’、‘解药’等字眼。

    何辰心里一紧。

    她敢肯定,这个信息,一定与现在的情形有关。

    解药,那么是说他们中了什么毒,或者受到什么药物的影响?所有人都变得怪异了,只有她没有,说明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都碰到过,但是她没有的。她眼睛来回打转,视线回到火堆旁的炉子上,里面的肉已经吃完,还有一些汤底剩下。

    何辰几乎是立即跳起来:“肉肉肉……羊肉!”

    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走到她身边,柔声问她:“辰辰,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何辰提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果然小清新也醒过来,坐在地上看着她。她环顾一周,范景有、野人、小清新……五双眼睛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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